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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权这么复杂,要怎么赚钱?”战兰问。
“那还不容易。”战乐说,“现在去跟那个外地公司把地买下来,然后突击建房子。因为产权有争议,肯定能压价。谁来要债就把谁打出去!”
“这倒也行,我们是善意第三人。”战兰说。
所谓的善意第三人,即该第三人不知道法律关系双方的真实情况,通常是指非法交易中,不知情的,已经办理了登记的权利人。
无权处分他人动产或不动产的占有人,将动产或不动产转让给第三人以后,如果受让人在取得该动产或不动产时出于善意,就可以依法取得对该动产或不动产的所有权。
受让人在取得动产或不动产的所有权以后,原所有人不得要求受让人返还财产,而只能请求转让人赔偿损失。
从法律上来说,就算百货公司真的非法把土地出售给第一个私人老板,那也是债主们和百货公司还有第一个私人老板的问题,和第二个老板还有外地公司无关。
可社会上的事,哪里有这么理想,我们又不是法治社会。债主们找人把工地围起来,殴打工人,拦截工程车,工程就干不下去。
尤其是现在要拆迁,牵扯到这么一大笔钱,谁都不会轻易让步。无理也要搅三分,何况人家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不用。”米嘉说,“我有办法。”
“好啊,我就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战乐说。
“我和你一起去。”战兰说。
“我先回家换一套衣服。”米嘉说。
开着战兰的奔驰车出了养猪场,开了十几公里,总算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回头一看,恍如隔世。
回家换了衣服,米嘉兜兜转转,来到山边路,在山边路的末尾,有一栋烂尾楼。这烂尾楼面积不小,已经建了五层,工地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
工地一个人都没有,连看门的都没有,工地里面的值钱东西都被拿光了,只剩下些不值钱的烂木头之类。
“就是这个?”战兰问。
“没错。”米嘉说。
他走上前,围着工地转了一圈。
“没人值班?可以去国土局查业主的联络方式。”战兰说。
“我不是找业主。”米嘉摇摇头。
“不是找业主,来这里干什么?”战兰问。
很快米嘉找的人就出现了,两个瘦高个年轻人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对米嘉说:“这位老板,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你们是九家里面的哪一家?”米嘉问。
“啊?什么?”两个瘦高年轻人都是一愣。
“百货公司还有九个债主,你们是哪一家的?”米嘉毫不客气的问。
米嘉知道债主们肯定派了人盯着这栋烂尾楼,要不然外地公司偷偷把楼卖掉,或者和拆迁的签了合同拿钱,债主们要追债就更难了。
两个瘦高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我们是龙津制药厂的。”
“你们是龙津制药厂的啊。”米嘉顿了顿,不出意料,和他想得一样。
龙津制药厂原来是个地方国企,因为规模小,技术落后,所以一直在亏损,到了新世纪撑不住只好破产改制。
改制之后就活了——不是制药有什么进展,而是把车间全拆了,建成大楼出售。虽然叫制药厂,其实是个地产商。
不过和别的地产商比起来,龙津制药厂既没钱也没人,业务范围十分狭窄,把自己的地开发完就没得做了,拿着一笔钱,想继续开发吧不敢,干脆散伙吧又不舍得。
于是借了不少给经营困难的地方国企,当然不是因为同病相怜,而是想低价从这些国企拿地。
其中龙津百货公司就是一个,龙津制药厂借了钱给百货公司,成了百货公司的债主,好容易等到百货公司撑不住破产,想从人家身上吃土地,结果百货公司把地提前卖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资产。
龙津制药厂当然不干,反正他们有钱没业务,公司里一大帮子国营期间剩下来的老员工,死命盯着烂尾楼。
第五十六章 龙津制药厂()
“带我去见你们领导。”米嘉说。
“额……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头一个年轻人问。
“有什么事也不是你能处理的。”战兰说。
“好吧。”另一个年轻人说,“跟我来。”
他们开着一辆小破电动车在前面领路,米嘉再后面开着奔驰。很快到了龙津制药厂,这儿已经完全没有制药厂的痕迹了,变成了十几栋商住大楼。
制药厂的办公室在其中一栋楼里,门口摆着一个硕大的药盒子模型,上面刻着龙津制药厂五个大字,其实它们已经二十多年没生产过一盒药了。
听说米嘉是来谈烂尾楼的,办公室里面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却不是董事长,也不是总经理,而是工会主席。
当年改制的时候,他们发现超过50个股东就要成立股份制公司,股份制的要求太多,当时达不到,只能做有限责任公司。
制药厂有一百多个员工,全部都要持股,谁都不肯放弃自己的股份。所以最后是由股份最多的二十个自然人持股,其他人把股份放到工会,让工会主席代为投票。
过了这么十几年,很多股东都已经年老体衰,还有些股东另外找到了工作,或者传给了子女,很多时候没空出席股东会,工会主席作为他们的代表,获得了巨大的权力。
股东会有什么议程,要做什么决定,工会主席支持哪一边,哪一边基本可以说赢定了。
“周主席你好。”米嘉看过烂尾楼相关的详细资料,对制药厂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那资料就是制药厂内部的人写的。
所以米嘉不看董事长,不看总经理,派了一圈名片,还要专门跟工会主席说话。
周显是个矮子哥老头,貌不惊人,就好像街上随处可见的退休老干部一样,看看米嘉的名片,点点头说:“米老板你好。”
“米老板是想收购山边路86号那栋烂尾楼?”董事长问。
“我想买你们的债权。”米嘉说。
“我们的债权?”总经理问,“那可是三百多万!”
“三百五十万。”董事长补充。
“连本带利三百五十万。”周显说。
“我打算出五千块。”米嘉说。
“五……五千?你开什么玩笑!”董事长站起来。
“我并没有开玩笑。”米嘉说,“龙津百货公司已经破产了,没有任何财产剩下,这三百五十万根本一分钱都不值。”
“一分钱都不值,你花五千干什么?”董事长冷笑。
“你是为了烂尾楼吧,虽然烂尾了,也要按照建筑物的标准拆迁,我算一平两万,这么大栋楼也有五千万。”总经理说。
“那栋楼一分钱都不值。”米嘉说。
“你胡说什么?”董事长说。
“烂尾楼那块地下面是个矿坑,根本不能用来建楼的。”米嘉说,“幸好大楼烂尾了,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建十层,早就把矿坑给压垮了。”
“这怎么可能!”董事长惊呼。
“烂尾楼在山边路,那座山是矿山。”米嘉说。
准确的是,是煤矿,山边路的山里有煤矿。这里的煤品质不算高,改革开放之后就关闭了,现在山上还有一个矿石博物馆。
“那都是山边了!矿坑不在这边。”董事长说。
“难道你以为以前的人就不会乱采乱挖?”米嘉说。
“你有什么证据?”董事长问。
米嘉拿出手机,登录龙津日报的网站,在上面查到七十年代的某一天的日报,从日报角落里面翻出一则报道给他们看。
字迹很模糊,董事长勉强认出几个字,串在一起,“公安机关破获一起偷采煤矿案件。”
“对挖掘出来的矿坑进行填埋处理,不会影响人民群众居住安全。”总经理往下读。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周显说。
“是啊是啊,上面都说没影响。”总经理说。
“还有后续。”米嘉又找到八十年代的一片报道,这次字迹清晰很多。
说的是山边路27号旁边发生坍塌,塌了一个大洞,里面还露出木头。专家去看过,说是下面有空洞,被雨水侵蚀所以塌了,填起来就没事。
烂尾楼的门派是29号,就是27号旁边。27号前面是25号,门口对着路,如果是路下面塌了,不会说是27号旁边,要么说是25号,要么说是路塌了。
既然说是27号旁边,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现在烂尾楼的位置。再配合前面哪一篇报道,事情很清楚,被偷挖的矿坑就在烂尾楼下。
“建楼之前肯定要做勘探的吧。”董事长还有万一的指望。
“勘探报告那种东西,谁会认真做。”总经理苦笑。
“而且我们逼得这么紧,那边赶着开工,怎么会仔细勘探,肯定是找人随便看看就算了。这里填埋了两次,仔细勘探才能发现。”周显也说。
“一开始不是准备建十层的吧?”米嘉说,“我记得原来是打算建六层的居民楼吧?”
“对,百货公司原来打算建六层的宿舍楼,一次过把有资格分房但是还没有分的人全解决了,然后再破产。”董事长想起来就生气。
“我们本来跟百货公司的老总商量好了,他们出地,我们出钱,建六层,各分一半。”总经理说,“谁知事到临头他们变卦,把地偷偷卖给别人!”
“后来卖来卖去,设计也变来变去,最后变成十层电梯楼。”米嘉说,“幸好建了五层就停了下来,要是建成了十层,只怕已经塌了,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拆迁的时候会怎么样?”董事长吃不准。
“拆迁的时候人家肯定会仔细勘探啊,旧城改造是要整片区域重建的,把周围全都勘探了,用的都是最新的仪器,这么大一条矿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