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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皇子来,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占了康儿的太子之位。”皇后连忙转身扶着太后,舒缓她的不悦。
“哼,她能?”皇太后唇角露出一丝冷漠和不屑,“你就是沉不住气,太急躁了。”
皇后把皇太后重新扶回座椅上:“母后,儿臣以后不敢了。”
瞪眼睛,“还有以后?!”
“姑姑!”
倒茶捧过去,真真是撒娇的语气。她从小就是皇太后姑姑带大的,两个人的感情堪若母女。皇太后长长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谢姑姑。”笑起来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皇后虽然已有二十四,可太后上了年纪,在她心里面,她们都是姓张,面前这个这个皇后还是自己宠爱的谨衣(皇后闺名)。偶尔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总可以被原谅。喝了口茶,冷静下来,“对了,采萱是怎么一回事?”
“哦,陈妃前几日得罪皇上,皇上不翻她的牌子,她就把采萱弄病来争宠。陈妃现在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有皇子自然有恃无恐。”呷一口茶。
后宫内的皇子还是太少了,人老了,总想皇室开枝散叶,儿孙满堂,越多越好。
“陈妃还一直想让她的彻儿当太子。”
“彻儿性格懦弱,不是当太子的料,只有陈妃一个人在那里扑腾罢了,不足为惧。”
你只不过看不得陈妃占宠而已。太后心里想,却没说,“不过你这计策倒是用得不错。”
李妃没了孩子,陈妃没了采萱,一箭双雕。
“谢姑姑。”
“不用这么高兴,陈妃是这宫里最久的人,三两下摆不平她。你想怎么对付她是你的事,不过别打彻儿的主意。”她心里最疼的就是这几个孙子,“谨衣,本宫花了八年时间才把你培养得有点气候,你可不能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期望。”
“姑姑放心,谨衣知道。”
合了合杯盖,“采萱给明妃了?”
“是,姑姑。”
“明妃倒是不错。不过,你就不怕她也用采萱来争宠?”太后抬起头笑了笑,皇后知道,姑姑这是在考自己呢。
“儿臣看那明妃内向谨慎,倒不会有这样的心机。臣妾指示采萱的乳母向明妃说陈妃虐待采萱的事,明宜来找本宫要采萱的时候,一点没透漏,儿臣看她是胆小怕惹事。”
“透漏了你就想用明妃彻底把陈妃拖下水吧?”
皇后笑了笑:“姑姑英明。”
太后沉思了一下,皇后的决策她还是认可的,明宜据她观察并不是有心争宠的主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后语重心长,这么多年没比她更了解的了,就算练好了识人之术也不能有丝毫马虎,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跟你变了心:“女人心,海底针。你看得准也好看不准也罢,最重要的是别给她们任何威胁到自己的机会。”
“回姑姑,儿臣明白。”
第7章 觐见(七)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明宜念完,采萱双手趴在桌沿,垂下小脑袋盯着《诗经》,有些糊里糊涂的,“表姨,什么是静女?”
“静女就是美好的女子。”
“那她在干什么?”
明宜笑了笑:“有个人在等静女,静女没有出现,他很焦急。后来,静女终于出现了,送了他一根彤管,他就很高兴。不是因为彤管好看,而是因为那是静女送的。”
明宜尽量用采萱可以听懂的语言把它讲出来。
“为什么静女送了他东西他就好高兴?”采萱越发好奇。
“因为东西常常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意。”明宜摸摸她柔软的发,“你要是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才会送东西给他。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情意。所以不是因为东西高兴,而是因为那个人喜欢你而高兴。”
“可是表姨,好多母妃都送过我东西,”
“你喜欢她们吗?”
采萱盯着她,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早晨的光线从窗口满进来,明宜的声音像风一样轻柔舒缓,“如果你不喜欢她们,她们送你再多礼物你不会感到高兴。要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才行。就像二皇子和你,如若二皇子送了个小东西给采萱,萱儿会高兴吗?”
采萱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重重地点头:“会!”
“明白了吗?”明宜微笑:“因为二皇子是采萱亲近的人,采萱喜欢他,他也喜欢采萱。所以二皇子无论送什么东西给采萱,采萱都会高兴的。”
采萱歪着脑袋,像在思索。
虽然《诗经·邶风·静女》是写男女相会,但是世界上任何人情事物都是一通百通的,不必过多纠结于表述。孔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所以不需再解释,采萱会懂。
自从采萱来了,她的生活声色了不少,每日教她念书写字,陪她玩乐,仿佛自己也瞬间小了好几岁,回到了家中。每次采萱认真又可爱的模样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微笑。采萱仰起头忽然喃喃:“那要是我送哥哥东西,哥哥也会很高兴吧。”
“嗯。”
转过脑袋,眸子盯着明宜,“表姨会高兴吗?”
“会。”
“那父皇呢?”
明宜正翻动书页,闻言不由怔了怔。
虽然宫内一直有人说郑仲十分宠爱采萱,但因着他把采萱交给了陈妃,而采萱受虐待竟一直没被发现。所以她想,郑仲对采萱也不过是如妃嫔一般,偶尔“宠幸”罢了。
但这是采萱除二皇子,自己外最快想到的人了。
从小失了母亲,想必父皇在她心里很重要吧。
思至此,明宜摸摸她的发际,温声道:“……也会高兴的。”
……
昭容殿。
御书房。
郑仲正在处理政务,周公公立在身旁,几个小公公垂首站着。御书房并不大,一进门便可看见堆满了奏折的案桌,台阶往下几步,红毯延伸直至门外,两旁各四张宽大的檀木椅。
屋内很安静,谁也不敢有一丝响动。郑仲每日上完早朝后都要在这批示奏折,以奏折量多少每次一至二个时辰不等。
虽然不需做别的事,只是站着。但身为皇帝身边贴身的首领公公,周公公这十几年来都从未马虎过。
像是有什么小东西跑过来……
周公公抬头一看,一双小手扒着门框,慢慢移过来半个小脑袋。
小公公站在采萱身后面色焦急,看来是没挡住她进来。周公公使了使眼色,小公公退下了。周公公揣度,皇上应该不会介意采萱进来,便轻声提示:“皇上……”
郑仲这才抬起头来,采萱藏在门后笑嘻嘻的叫了声:“父皇。”
郑仲搁下笔,这个淘气鬼怎么来了?
笑眯眯的,采萱把手背到身后。也许是衣服穿得多,又背着手,跨过门槛的时候,小腿没迈开,竟然扑通一声,直直摔了下去
“哎哟!”
周公公一声惊呼,郑仲立刻起身过去。
“公主,您没摔疼吧?”
周公公跑到采萱身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采萱被郑仲抱起来,站在红毯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父皇,好痛……”
郑仲本来着急,但看她额头磕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红印,鼻尖小脸都红红的,又是一副脏兮兮的嚎啕大哭模样,居然有些想笑。又看她实在哭得凶,板起脸:“谁让你这么淘气?!”
郑仲看着她,她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要哭坏嗓子。
郑仲无可奈何,发现地上有个压扁的白色物体。捡起,皱眉,这是什么?望向采萱,看到这个采萱的哭泣倒突然停了,不过还是抽抽噎噎的:“纸鹤。儿臣要送给父皇的。”
“你就是为这个来的?”
“嗯。”用手背擦眼睛,眼睛红了一大片。
“皇上,看公主殿下小小年纪,多懂孝道。”周公公适时插话。
心被拨动了一下,郑仲看着采萱。忽而,拉着她走向龙椅,抱着坐下,揉了揉额头,“还痛吗?”
小孩子疼痛总是一下就过去了,采萱摇摇头。
见她没事,郑仲端详着手里的纸鹤,虽然压扁了,但仍能看出是一只鹤的形状。只不过他在宫中这么久,却从未看过这种东西。
“怎么会突然想到送纸鹤给父皇?”
“表姨说,要是喜欢谁就把纸鹤送给谁,他会高兴的。”
“所以你就送给了朕?”
“嗯。”
看来这个“表姨”教孩子有一套。
“父皇,你高兴吗?”采萱哭过的眸子里扑闪扑闪的,明亮得很。
郑仲拍着她的脑袋笑了笑,翻转着手中的纸鹤。也许是心情好,这东西在他看来十分有趣。
这是怎么折的?
拆开来,发现这纸鹤竟只是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字:“墨”。
纸鹤的折叠让白纸上有交错的痕迹。但是这交错的痕迹依深浅似乎有两层,一层稍显杂乱,另一层则是规矩的横、纵、对角折线,交错起来,像个“米”字。
而这个“墨”字方正的写在这四条折线上。像是为了刻意精确,“墨”字里的横和竖都依着线条对得整整齐齐。
有些熟悉——像王川的字。
“这纸你哪拿的?”
“表姨房里的,有好多这样的纸。”
“纸鹤也是她教你折的?”
“嗯。”
他向皇后问过明宜的事,记得她是故去明妃的表妹,待采萱也好。但现在看来,“她让你把这个送给父皇的?”女人的把戏他也不是没见过。
采萱摇摇头:“表姨昨天教儿臣折纸鹤,儿臣折了两个,一个送给哥哥,一个送给父皇。”
把纸裁成方正的纸片,然后对折,用折线来精确每一个字笔画的大小和长短,这显然是为了模仿王川的做法。而这字体娟秀……
“周德,上次朕给母后的那些贡品,母后放哪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全分给后宫的妃嫔了。”周公公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