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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羿霖常年居于漠北寒冷之地,力大如牛,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他受了伤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王妃,不会有事!”云晓拧了拧眉出声劝道。
蒲薇紧紧盯着外面刀光剑影的世界,几乎是屏住呼吸,面色复杂凝重,沉默了片刻,轻轻出声,像是在跟云晓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好不会有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一定不会……”
血光冲天,烟火浓浓,哭喊惨叫,一片混乱,这里是整个大楚最神圣的地方,此时俨然成了人间地狱,她看不见全部,只能通过眼前这一方小孔感受着外面的战火厮杀。
她无法评价外面的杀戮谁对谁错,也无法感慨世道的残忍,只知道那里有她的爱人、朋友、亲人,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些,谁都将无法安宁。
她是一个医者,更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这场战争她无权参与,更没有能力去参与,此时只能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
那一瞬间,她才忽然又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感受,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神经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眼前忽然变黑。
她一惊,快速看向四周,云晓没了,四周的一切都没了,而她仿佛处在一个无人黑洞世界,看不见任何。
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
“云晓?云晓?”
心里被恐惧掩盖,她对着四周大喊,惊慌的扫视着一切。
“你想回去吗……”
忽然从漆黑的远处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沙哑声音,带着些许苍老、神秘和诡异。
蒲薇猛然一怔,望着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冷声开口,“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
四周安静了一会才又缓缓传出声音,“不必在乎我是谁,你只需告诉我,你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蒲薇一下攥紧了小手,闭了闭眼睛,缓缓恢复沉静,忽然勾唇冷笑,声音凌厉至极,“你问我想不想回去?那里有我爱的家人,这里有我爱的男人,相隔了一个时空,你说我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在我之前存在过吗?你凭什么要给我制造这种问题让我来抉择?到底是命中的注定,还是被你们随意的摆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择?”
话音落下,四周沉寂了,好久没有回应。
蒲薇等的不耐,对着四周大吼,“回答我!回答不出来就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是我?”
四周缓缓传出一阵叹息,“哎,这件事怪我,你当时从那么高的山上跌下,山下不是水潭,摔到下面必死无疑,所以我就在你掉落的中途把你送到了这个世界,找个小土堆接住了你,本想趁你昏迷的时候把你在送回去,谁知法力失效,没有成功,然后就……”
蒲薇,“……”
法力?
世界倒着转了吗?
她抚了抚额,将脑中的混乱理清,半响,声音沉了沉,“你的话让我很难相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就在她说完不久,面前仿佛有烟雾聚集,缓缓幻化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定睛看了看,眸子瞬间瞪大,惊呼出声,“爷爷?”
眼前这穿着黑色寿衣的老头与她爷爷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她和爷爷生活了二十年,也从来不知道爷爷竟然还是个异类,他不就是一个老中医。
“我不是你爷爷!”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混浊的眸子,声音苍老沙哑。
蒲薇目光冷了冷,“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长得和我爷爷一模一样?”
老人轻哼一声,“是他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才对!”
蒲薇秀眉拧了拧,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忽然眸光动了一下,问道:“你是蒲家哪个辈的先人?”
“哪一辈?”老头沉吟了一下,缓缓摇头,“不记得了,但是已经很久了吧!”
蒲薇眯了眯眸子,疑惑,“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还有,你既然能将我送到这里来?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救下我?”
老头捋了捋胡须,琢磨了一下,道:“我刚开始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你身边,直到看到你左手上戴的那个镯子,我才明白过来!”
“镯子?”蒲薇一怔,扒开左手袖子,露出皓腕上一个青翠光滑的镯子,不解的道:“这是很小的时候奶奶给我的,她说这是蒲家祖传下来的,我就一直带着。有什么问题吗?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是什么法器吧?那是骗小孩的,我才不信!”
他浅浅一笑,“一般传了几百年的老旧物件都是有灵气的,就算没有灵气,也会有阴气,而你手上这个是个好东西,我想我大概就是被它招来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你也不必太纠结。而我能改变的只有自然的、虚无的事物,现实的东西却无法掌控,所以只能将你送到这里来。”
蒲薇抚着手上的镯子,垂了垂眸子,沉思了半响,缓缓问道:“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嗯,可以了!”他点点头,随后面上露出一丝犹豫,望着她道:“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你若是改变了这边的历史,便不能随我回去了!”
蒲薇细眉一皱,“什么意思?”
“你若是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那便永远不能再回去了!”
“何为彻底融入?”
她现在算是融入吗?
她只是爱上了这里的一个人,并没有对这个时代的运转造成任何影响。
老头一怔,挑眉反问,“你不知道你肚子里怀了宝宝吗?”
宝,宝宝?
蒲薇眸中猛地闪过一道震惊的光,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
她……怀孕了?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她竟然没有察觉到。
她和他的孩子……
她低下头,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怀了这里人的孩子,便只能永远留下了?”
老人沉寂了一下,面色复杂的望着她,缓缓道:“若是……你可以不要这个孩子,我还是可以送你回去的!”
“不可以。”几乎是想都没想,她便出声拒绝。
这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打掉他,她爱他更爱他爹,她比谁都期待他的出世又怎么可能扼杀他。
“那……你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
典雅的房间内,床上的双目紧闭的女子,忽然猛地睁开了眸子。
如墨的瞳孔直直的看着头顶的床幔,似乎过了好久,才微微动了动手指。
“娘子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忽然从耳畔传来,女子转眸对上男人深切担忧的面容,怔了一下,缓缓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娘子!”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面上,俊美的面容带着些许苍白。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女子整个身心瞬间松了下来,俏脸的紧绷的面容上浸着些许虚汗,缓缓展出一个笑容,眼眶微红,“云羿枫,是你吗?”
“是为夫!娘子,你,你怎么哭了?”男人心中一紧,也不管身上还带着血的衣衫,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娘子,发生什么事了?”
蒲薇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重重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轻轻摇头,“没事,你还在……真好!”
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她是不是真的只能留下了?
过了一会,她逐渐冷静下来,才从他怀中抬起脑袋,这也才看清他身上很是狼狈,还是之前在天坛的那身,却是浸满血迹,发丝也很凌乱,俊美的脸苍白虚弱。
她心中猛然一惊,“云羿枫,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慌乱的快速去找摸他的手腕。
“我没事,娘子!这是别人的血。”他阻止她,用更大的力气搂住她,吻着她的眉眼,将唇瓣贴在她面上,低哑的嗓音中还透着些许颤抖,“我只是担心你,你刚刚昏倒了,真的是差点吓死为夫!”
昏倒?
蒲薇一怔,“我昏倒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坛那边怎么样了?太后他们呢?”
男人将她面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温柔道:“一切都结束了,后面的事情交给皇兄处理去吧,接下来为夫要好好在家陪着娘子,等着孩子出生!”
“哦哦!”蒲薇猛然一怔,瞪大眼睛看着他,“等等,你说什么?孩子?我真的怀孕了?”
那个梦莫非是真的?
男人低眸宠溺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娘子的样子好傻,自己是大夫自己都不知道吗?为夫要做爹了……”
最后一句他说的极为小声,气息吐在她耳畔,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能吓到她,只能极力克制内心的激动。
蒲薇很久没有缓过神来,呆呆的,懵懵的,与她平日清冷的模样很是不同,多了几分娇俏的可爱,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真的……是真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快速扒开左手的衣袖,直到看到那个青翠的镯子,心中才瞬间被喜悦溢满,猛然抱住男人的脖子,欣喜的呼喊,“云羿枫,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对于自家娘子突然激动的表白,某人表示有些傻眼,这很不他家娘子,平日里不是嫌弃就是嫌弃,捡到钱也没见她眉头动一下,此时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女人,是他家娘子吗?
他呆呆的用手指捏着娘子软嫩的脸蛋不放。
感到疼痛的蒲薇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瞪眼,“你干什么?不知道很痛吗?”
“为夫只是在确认你是不是我家娘子,我家娘子才不会露出你这种傻笑呢!”
傻……笑?
蒲薇俏脸一黑,杏眸一睁,低低骂道:“云羿枫,你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扎几针?”
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