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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策马上前,走近了才看到大门两边悬挂着两幅并未打开的字画,从怀中掏出两个飞镖,绳索割断的瞬间,他的脸色都阴郁了下来。
“欲治其国,先齐其家;不齐其家,何以平天下!”
这话,可不就是暗讽他回来要休妻的事情吗?到底是谁做的,他的正妻还是妾侍?
“老爷,大小姐说,今晚祝您游湖游得开心,晚膳已经备下,您请自便。”
相府的大门口闪出一名暗卫,显然他只是个传话的,还没等凤箫开口,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小姐,莫不是他那九岁大的闺女,但这凤家暗卫向来都是听他的指挥,什么时候竟也会听第二个人的差遣。
“呵呵,凤卿的千金果然有意思,既然小丫头有心,我们还是不要枉费她的一番心思才好。”
轿帘后传来姬阴肆虐的笑容,他既然开口,凤箫也不好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晚膳,绝对不会是什么善意。
结果真真是印证了凤箫心里那股子凉凉的阴森,清澈的可以数清楚几粒米的小米粥,外加几口咸菜,那南风腐乳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偌大的凤府,堂皇富丽中凄凉的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好不容易他逮着个下人,人家凉凉的来了句,小姐说了,这叫待家如军营,怕他回来不习惯。
多好的话啊,好到凤箫下了轿子,对着泛着夜色的江水,都在犯愁,这下马威给的霸气啊,一年不见,情况似乎变得棘手起来,一年前听了皇帝和太后的话,缓着和离的事情,似乎成了个天大的错误。
“凤卿,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姬阴吃味的声音,想起晚上凤府那顿晚膳,实在是别开生面。
凤箫狠狠的剜了姬阴一眼,跟着这幸灾乐祸的好兄弟一起上了太子的龙船,月白色的光辉洒在沁心湖上,波光粼粼,他却是愁绪十足,堪比一江湖水啊!
☆、08 我的一定是压轴的
沁心湖,作为大运河一条极为重要的分支,贯穿了整个上京城,作为重要的水上交通枢纽,白天各大码头来往船只停留卸货,数不清的行人,搬不尽的货物,都只是一般的常态。
到了晚上,才是沁心湖的重头戏,在前朝堇昕帝的时候,上京的夜生活已经很繁华,随着东辰朝政的稳固,上京的发展,夜市不断的发展,夜间的繁华,一点都不比白天差。
而本朝以来,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建造豪华的船只,邀了歌姬伶人泛舟湖上,用华丽的辞藻,艳美的歌词,动人的管弦丝竹之音来显示自己的地位与财富。
今儿个晚上,更加是一年一度的湖心月大赏,由达官贵人们选出自己看好的伶人歌姬,自己府上的幕僚家臣来写词,配合着乐师,一起来角逐头筹,赢得人,可以用上京最好的十家店铺来做生意。
店铺是天家的,赚来的钱两,都是五五开,一半冲入国库,但这很公平,那十家店铺在上京最繁华的地段,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极好的,加上湖心月大赏第一名的由头,百姓们更加愿意相信打败了众多商铺老板的赢家。
既有钱可以赚,又可以赢得美名,精明的商人们又怎么会错过,刚刚用罢晚膳的光景,湖面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的船只。
在许多华丽船只的面前,那搭着棚屋,束着凤字大旗的小船,看着实在是扎眼的很。
“主子,这么大的场合,您一定要这么……”
身着黑衣的属下看了一眼凤月,后面的字节愣是没有胆子说出来,但是瞅了一眼包围在四周的大船,他实在是唏嘘。
凭着他家主子这么尊贵显赫的身份,让人这么瞧不起,实在是让他这个手下都看不过眼去。
朝着手下勾了勾手,凤月耐心开口,“我们这样穷酸,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对手吗?”
手下猛地摇了摇头,凤月又开口道:“这样的我们,要是赢了,有没有一种翻身农奴把家还,一鸣惊人的感觉。”
手下点头如捣蒜,凤月抬了抬胳膊,手下立马把她抱在怀里,环视了一圈江面上的船,手下听到了她幽幽的叹息声,“唉,这些人真是喜欢炫富,有几个钱全要摆出来,船造的那么漂亮干什么,漏了个洞,还不时照样的得淹死。”
抱着凤月的手僵了僵,那手下忽然间恍然大悟,其实主子最在意的,还是银子,即使是面子问题,也没有银子来的重要。
三三两两的船只陆陆续续到齐,只待主管这场赛事的礼部官员宣布开始,三鼓过后,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湖心的船只却在同一时间向两边散开,流出一个空间来,在中心的船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在开到龙形图腾之后让了出来,那三层楼高的大船,可不就是皇室的龙船。
“凤卿,你我许久不曾回京,今天这么热闹的赛事,可要好好的看看,上京的繁华,该要好好怀念一下,莫要辜负了你我这侄儿的好意!”
姬阴抿唇看向太子,今儿他们谁都没有穿朝服,他用了最为稀疏平常的叫法,让人感觉气氛缓和不少,真正就像是叔侄聚会那般融洽。
“摄政王说的极是,无痕,别老站着了,坐下来,差人把帘子揭开就是。”凤箫大手一挥,身边的手下已经去请姬无痕入内,他又笑着看着姬阴,“摄政王,你看这孩子,总也是小孩心性,这么迫不及待的。”
对着姬阴喊摄政王,对着自己喊无痕,这言语上的差别,让姬无痕心里怏怏不快,将青筋突起的手隐于袖中,他笑着回到自己的主座上,“好啊,既然这样,就命他们开始吧,皇叔,姑父,我们喝酒。”
挥手吩咐身边的宫人去通知礼部的官员,姬无痕面对姬阴和凤箫,显得热情周到,连连的敬酒,姬阴和凤箫也都应着,一切平和有序。
对面船上的礼部官员一听太子和刚回来的摄政王都来了,这是何等的荣幸,他立刻对着湖面上的所有船只慷慨激昂的发表了自己的演讲,使得大家更加的兴奋。
在凤月看来是一通的废话连篇,和她以前的历任班主任似的,说起话来,罗里吧嗦的,没一句重点,听得人想要打瞌睡。
原本采儿和二姨娘要和自己来的,但是中午的时候,在茶楼见了她那风流倜傥的亲爹之后,都回相府去了,她这爹的魅力可还真大。
比赛第一轮的流程很简单,一家一家的轮流献艺,然后由那些评判打分,最高分的十组进入下一场。
一直到所有的人都表演完了,还是不见凤月有什么动静,抱着他的手下都急了,主子不是势在必得的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急什么,我凤月的一定是压轴好戏!”
凤月轻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有人在进行表演,礼部的官员准备开口宣布进入下一轮比赛的名额时,凤月将一片树叶含于口中,微微发力,绵柔空灵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人站上船头眺望的时候,轻便的竹筏映入眼帘,白衣白袍的一对璧人,男的俊俏,女的温婉,犹如天仙下凡似的。
女子朱唇轻启,一曲将军令摄人心魄,男子仗剑身旁,随歌起舞,时而杀气逼人,在湖面上激起百米的水浪,时而柔和,荡起点点水花,在夜空中,激起曼妙的水烟花。
曲调、歌声、剑舞、水花,四者合二为一,让人看的如痴如醉,他们似乎从来不知道,曲子可以这样谱,歌声可以不是柔媚而是霸道内敛的,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摄魂曲、将军令,天机谷,他们是天机谷的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来,随后的议论声,一声盖过一声。
“没错,天机谷的人都穿白衣,各个都和谪仙儿似的,错不了,错不了!”
“白灵,那是白灵,几个月前,是她来给家父看的诊,真是天机谷的人!”
天机谷?
外面百姓炸开了锅,龙船里的三个男人眼眸也是一暗,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
☆、09 天机令
“皇叔,这白灵可是天机谷的守门人,这机会难得,何不找了她来问问,说不定,皇叔的顽疾她可以治得。”
姬无痕注视着姬阴,薄唇轻抿,谁人不知这皇位,若不是因为姬阴身上的病,早就是他的了,他就是要看看,这大好机会在前,姬阴如何会错过。
然而姬阴却噗呲笑出声来,狂妄不羁的看着姬无痕,说得无甚在意,“无痕,皇叔这病,早已是好不了了,你就不要做白用功了。”
唇角一勾,他说的那样的轻松,轻松到姬无痕有一种姬阴已经看淡生死的苍凉感,但他这皇叔实在是沉浮太深,他断然不敢去相信他的任何话语。
去年,他向父皇提议让姬阴带兵外出,原本是想要在外将这位满朝敬重的摄政王射杀,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都无一生还。
一计不成,他再生一计,想要将凤月暗杀,让姬阴和凤箫两人不合,结果那小丫头活的好好的,下午还传出江南余家三十六口,无一人生还,派出去暗杀凤月的相关人员,除了已经叛变在凤家当管家的花想然,这是最后一家。
手下人说,余家大院里,上下寸草不生,而死去的人眼睁睁的在他们的眼前化成了一滩血水,手段之残忍,让人骇然。
姬无痕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凤箫,他和姬阴正在谈论什么,刚才他问的事情,完全被他们忽略了过去。
他这两个长辈,看起来随和,但暗地里做事,却都狠辣的厉害,手下回来和他报告余家惨状的时候,饶是他那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谋臣东方都唏嘘,而他这姑父呢,没事人一样的在这里谈笑。
“无痕,你怎么了?”
凤箫抬头,正好看见姬无痕在盯着自己看,姬无痕笑了笑,找来了手下,“没什么,我只是想要找白灵来看看,皇叔的病可是我们皇室的一大心病。”
心病两个字姬无痕咬的很重,凭他们暗地里的作派,那么明目张胆的做法,可不就是在和自己示威吗?
他一定要确定看看,他这皇叔的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