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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阴落落大方的跟在德公公的身后,“这么快就知道本王进宫了,还在这里等着,不知道该说你是消息灵通呢,还是该说你的胆子大。”
“王爷说笑了,奴才的消息在怎么灵通,胆子在怎么大,都是倚仗王爷这个主子,奴才的强大,就是奴才的强大。”
“你这话说的,好像还得理了似得,本王不合你贫。”姬阴摇了摇头,当年他送德公公进宫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杂役房太监都不如的小公公,那些年,他人还太小,一个人在外头修身养性,根本没有出手帮过他,坐到今天宫中权柄之人,也是他的本事。
去熙宁宫的路上,势必会经过千禧宫,姬阴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响动。
“你这奴才,太子爷在起头上,你承认了不就好了吗,做什么还要来顶撞,现在好了吧,活该你现在跪着!”
“我就不,明明就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承认,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你……我跟你说了,别和他废话,他这是皮痒了!”
姬阴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朝着自己的前方看了看,只见两个太监正围着另一个小太监,其中一个脾气好些,还会好言相劝,另一个则凶神恶煞的,话音刚落手上的鞭子就甩了下来。
德公公看到姬阴停住了脚步,自己也走了过来,往那边一看,就感叹道:“哟,这不是彦青吗,本来想说他舅舅是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到了千禧宫会有什么不一样,看来还是一样的结果,太子爷的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刚才恶狠狠那太监的鞭子已经落下了好些,彦青一直默默的忍受着,一声不吭的,但面上却一直都带着一种倔强的神色,德公公不由的摇了摇头,这宫中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这以后是富贵还是清贫,在宫中还是要看个人的造化。
“王爷,这样的事情,在千禧宫几乎隔个三五天就会发生,我们还是走吧。”德公公见姬阴不走,想着他心中不忍,上前出言相劝。
姬阴一直都在一面静默的看着,彦青脸上的隐忍和不服输的样子,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嗯”了一声,抬步的方向却是自己的前方千禧宫的位置,德公公见了这情况,立刻跟了上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在宫里边儿有这样滥用私刑的吗?”德公公一甩自己手上的拂尘,声音有些尖锐,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太监,尤其是那个比较凶狠的小太监。
在这宫里头,谁不认识皇帝身边的两大公公,他们立马恭敬的站到了一边儿,“奴才见过德公公!”
“你们两个小缺心眼的,招呼我干什么,没看到摄政王爷吗,见了还不行礼?”德公公没好奇的看着那两个小太监。
他们一直都在这千禧宫里头,除了太子和宫中的贵人们,还从来没有机会见过姬阴这样的人物,一听这话,立刻吓得两腿都有些发软,两个人都跪了下来,“奴才,奴才见过摄政王,王爷千……”
姬阴冷冷得到喝断了这两个小太监,指了指一边儿已经被他们打得已经连衣裳都开裂的彦青,“免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但都异常的局促不安。
德公公见势,言语愈发的严厉,“王爷问你们话呢,还不赶紧的回答了!”
“这,这,是这人偷拿了太子殿下的东西,奴才只是在教训他而已。”较为凶狠的那个小太监最先开口,其实原先姬无痕确实是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但后来又找到了,可今儿也算是彦青这小子的运气不好,太子爷的病情一天天的都没有好转,脾气很差,正好彦青当了这出气的对象。
面对姬阴这号人物,他总不能说太子是在找人撒气,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是彦青拿了太子的东西。
彦青一听这话,更加是气氛的抬起了自己的头,大声道:“我没有!”
“怎么没有,千禧宫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今儿下午是你一个人单独伺候太子的,还说是没有?”那太监一听这话,急了,德公公在宫里头素来以纪律严明著称,这旁边还是一向刚直不阿的摄政王爷,要是被他们看出了什么来,他今儿就别想活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彦青,想要以此来吓住他,本来这事儿很好解决的,彦青认个错,被太子爷说两句就没有事儿了,但他却倔强的厉害,愣是不认,也不知道他今儿是倒了什么霉运了,竟然碰上了德公公和摄政王爷。
“就是没有,你打死我,我也说没有!”彦青咬着唇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太监,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
到了这份儿上,声音还是这样的倔强,姬阴不由转过身去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他一身衣裳都已经破了好几处,身上脸上都有鞭痕,让他本来唇红齿白的样貌看上去格外的狼狈,但他的背却依旧挺得笔直笔直的,这样姬阴不由的来了兴致。
姬阴的唇角一勾,正了正色道:“他拿了千禧宫的什么?”
那小太监一听,赶紧上前道:“回王爷,是太子殿下的扳指。”
“扳指?可是上次皇兄上次下来的黄玉扳指?”
“正是!”小太监赶紧点头。
“嗯,那物件儿,本王这里也有一个一样的,既然太子喜欢的紧,本王明儿命人送来就是了。”冲着那小太监摆了摆手,姬阴回头看了一眼跪着的彦青,“这孩子这还这样的小,看着怪可怜的,就算了吧。”
小太监面露难色,“这……”
太子殿下要他对付彦青,摄政王要他放人,太子的话他不敢不听,但摄政王他有得罪不起,他真是左右为难的厉害!
“我这侄儿的性子,我还是很了解的,这么重要的扳指,他又喜欢的厉害,指不定是放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了,这孩子这么小,不会敢偷这样的物件的,事情不要做的太过就好。”
姬阴和善的开口,让那小太监的心里一怔,却还在犹豫,德公公看到姬阴已经负手站立在一边儿,立刻走到那小太监的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事儿,不过是太子想找人出气儿,王爷这话一说,你心里还没底吗?”
小太监的双眸瞬间瞪得大大的,德公公又把他拉近了一步,“王爷跟太子爷的年纪相仿,他们叔侄间的关系亲厚着呢,太子想什么,王爷会不知道,也是王爷仁厚,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严厉,太子不过要你找这奴才消气,你打也打了,回去禀报了就是了,权当我们今天晚上没有来过,这样你两边儿都不得罪,不然这王爷要是哪和皇上聊起来……”
德公公话说到一般,目光犀利起来,那小太监自然是明白各中的道理的,他将彦青又训斥了一通,就草草的向姬阴行礼告退。
姬阴救了彦青,却并不多说什么,也不和他接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清秀少年,在这深宫之中,救了这样一个不懂得事故沉浮的年轻人,他并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王爷,这次得觀可得好好的谢谢您,奴才听说他就只有这么一个侄子。”德公公在一边儿笑眯眯的说道。
“本王救他不是因为他是皇后身边红人的侄子,只是因为他脸上的执拗引起了本王的兴趣。”姬阴偏过脸来看着德公公,有些自豪的说道:“本王一直认为,这宫中,有你一个已经足够,不在需要其它的人。”
“王爷过奖了,奴才只是尽奴才的本分来报答太妃娘娘和王爷。”德公公笑着应承下来,却还是不忘劝慰道:“王爷,这反正救了,帮了得觀的忙,他日,他必定会回过头来谢谢您的,这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这宫里的权力倾轧和人情事故错综复杂的,德公公的话并不假,一粒尘埃在某些时候,也会是制胜的关键,姬阴不说话,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姬阴身边只带了一个德公公,并没有人掌灯,千禧宫那边是明亮如白昼一般,而出了那边百十米,就再也见不到什么光亮了,尤其是去熙宁宫的路上,更加是萧索的厉害,虽然已经是盛夏的时节,但这条路上却还是让人觉得阴森微寒,路上连一个宫人都没有。
早年先皇还在得到时候,熙宁宫何等的繁华,自打先帝离开之后,这位在先帝生前享尽荣宠的年亲太妃就遭到了太后的嫉恨,她只在熙宁宫安放了一男一女两个宫人照顾这老太妃的起居,平日里的月钱也克扣的厉害,即使她是自己儿子仰仗的皇弟的母亲,她也没有手软。
皇帝劝了很多次,但老太后都说这是后宫的事情,皇帝无权干涉,这让皇帝本人也顿觉面上无光,但又无可奈何,这女人要是叫起真儿来,比男人还要厉害上三分。
一主一仆沉默着走在黑暗的小路上,姬阴的步子走的很慢,他一步一步走到的很用心,为了不让皇帝起疑心,为了安抚老太后,姬阴很少来看老太妃,但每次来都走的很用心,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心尖上。
以至于,在用十个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的次数中,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段黑暗的走廊一共要走七百八十二步、这宫墙上一共贴了一万八千五百六十三块大大小小不同规格的汉白玉瓷砖,而这些的尽头,是他母妃的寝宫熙宁殿。
熙宁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里头的灯光都是昏暗的,姬阴记得他上次来看老太妃的时候,她刺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眯着眼睛了,明明才三十五岁的年纪,正值壮年的她,视力竟然已经微弱到这个程度,姬阴当时就不忍心看下去。
站在殿外,姬阴并没有马上走进去,寝室的大门紧闭,他可以透过殿内昏黄的灯光看到老太妃坐在窗前缝纫的样子,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脸上带着的温和慈祥的笑容。
负手站立在外面,那里面的人就是自己未能一尽孝道的母妃,明明他们只隔了一扇门的距离,姬阴却觉得这中间的距离竟有千斤重,他的声音在德公公听来,都有些飘忽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