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他这么一闹,没事也变成有事情了。刘病已先涨红了脸,拱了拱手道:“小娘子有话请讲。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兄弟,不用回避!”
“任何话都可以说么?”香吟用手指捂住嘴唇,惊诧地瞪圆一双杏眼。她的手指修长,皮肤洁白,放在嘴上,登时与朱红色的樱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周围不少赌客无意间瞥到,便再也无法将眼神移开。更有几个好事者,不认得雷虎的威名,竟然慢慢围拢了过来。
甭看刘病已挥拳能打翻惊马,这种阵仗平生却没遇到过几次,脸色登时红里透紫,回头向已经开溜的众人张望了一眼,大声喊道:“诸位兄弟,我先告退了。明天临风楼,咱们再好好喝一杯。”
说罢,无可奈何地向香吟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对方逃命般出了斗鸡场的大门。
张成一直盯着刘病已和香吟看,直到二人的背影在人流中消失了,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摇摇头,低声道:“刘大哥也太不解风情了。那小娘子,分明是……”
“看看你这幅德行!”雷虎气哼哼地打断,“就跟这辈子没见过女人般!”
“你有所不知!”张成被说得满脸委屈,“我不是没见过女人。但我阿爷给我选的女人,首要一条要求是不能让我贪恋其姿容而耽误了学业。你想想,照着这个标准选,我还不够可怜么?”
念及张成的父亲那张终日紧绷着的棺材面孔,雷虎不由得心里好生同情,“我带你去一个全是美女的地方,你去不去?”
“哪?”张成立刻高兴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
“平康里!”见他那幅猴急模样,雷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应。
“还是算了吧!”张成缩了缩脖子,神情又开始打蔫儿,“上次张晓达带我去过一次,到最后我都没弄明白,是我拿里边的姑娘们取乐呢,还是姑娘们拿我寻开心呢!”
“你没收到两个小红包吧!瓜娃子!”雷虎笑着打趣了他一句,耸耸肩,“随便你。反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也先走一步了!”
长安城,今年的初雪来得真早。当第一朵雪花从天上飘下来的时候,霍成君正站在门口恭迎自己的客人。她今天刻意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袍,从肩膀一直拖曳到脚。乌黑的长发不加任何绾系顺着耳后滑落下来,就像一道流瀑般滑过脊背。纤腰,丰臀,修腿,玉颈,薄施粉黛的脸上写满了愉悦,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顾盼生波,宛若一朵幽莲,静静地绽放于秋水之侧。让前几天刚刚见识了她如何风情万种的刘病已忍不住楞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早已准备好的客套话顷刻之间忘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了,病已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么?”早就预料到刘病已见到自己后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霍成筠促狭地笑了笑,抿着嘴问道。
“这个……”刘病已挠了挠后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尴尬。“的确与前天的感觉不太一样。小姐,小姐今天的打扮,看,看起来,就像,就像……”
“就像”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仿佛世间的一切言辞在美人面前都黯然失色,反倒是不用任何语言来啰唣方才恰当。
霍成君又笑了笑,信手接过刘病已递过来的礼物,轻轻抱在怀里,“病已客气了。今天只是安排一顿便饭,答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而已。又何必带什么礼物!里边请,外边风大,请病已先入内饮茶。”
“这个,呵呵。我拿出来的物件,当然入不了小姐法眼。可空着手上门,又过于失礼了些。一点小玩意而已,小姐如果看着还顺眼就把玩两天。如果不顺眼的话,随便赏赐下人就好了!”
说着话,宾主二人隔着三寸左右距离,并排走向今晚会客的正堂。甬道两边的灯笼里蜜蜡跳动,将一双影子忽然推进,忽然拉开。只是那股甜甜的花香味道却愈发的浓了,将亭台院落和院子里的人都包裹起来,就像步入了一个甜甜的梦境。
霍成君抱着刘病已给的礼物走入正堂,心情突然变得像一个小女孩般迫不及待。把客人引入座位,亲手奉上一盏茶,她笑着说道:“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宝贝。恩公介意现在就将盒子打开么?”
“别叫我恩公!”刘病已一口热茶差点儿没喷出来,“我只是路过那里,举手之劳而已。你再叫我两声恩公,我就不知道自己多少斤了。盒子随便开,我都说过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小姐可能不知道,我目前只是个……”
没等他把自谦的话说完,霍成君已经将装礼物盒子轻轻打开。里边是一件越州白瓷,对于普通百姓家来说,价值已经不菲。对于拿了蜜蜡当松木火炬点的霍府,则显得过于寒酸了。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整件白瓷被烧成了匹骏马形状,无鞍无络,四蹄腾空。
“好一匹奔霄!妾身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儿!”见惯了各种珍宝,把金子当土坷垃使的霍成君偏偏对一匹瓷马感了兴趣,举在眼前,细细地看了又看。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屋子里的多宝阁中,然后又用手扶了扶,唯恐放置不稳将其跌成碎片。
“朋友帮忙选的。没想到还能入得了小姐的眼!”见对方如此珍重自己送的礼物,刘病已心情大好,笑着补充了一句。
“是史家那哥俩儿么?”霍成君将目光从骏马上收回来,款款走到刘病已对面坐好。因为只是两个人的小宴,所以她选了一张方桌,而不是寻常大型宴会选用的那种小几。只是这样的话,两个就变成了对面跪坐,微微抬头,便将彼此眼睛里的光芒看得清清楚楚。
到了此时,刘病已才发觉座位的异常。尴尬于自己的反应迟钝,他赶紧坐直了身子,笑着回答:“不是,他们兄弟两个最近家里边事情多,没时间陪着我这闲人乱逛。”
第五章 霍成君(五)()
“恩公的……”信口追问,猛然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刘病已的忌讳,霍成君赶紧用春葱般的手指去掩朱唇,“看我这记性。又叫你恩公。可如果不叫恩公的话,该叫你什么才好呢?”
“嗨,你就叫我老刘,壮士。或者直接喊我名字都行。我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讲究!”刘病已大咧咧的一挥手,示意对方随便,同时也尽力让自己变得放松一些。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儿的初哥,临来赴宴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吹嘘过,自己行得正,走得直,绝对不会因为美色当前就乱了心神。但所有诺言在一看到霍成筠的瞬间就开始失效,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有好几百只手在抓挠。
“那你也别叫我小姐!”霍成君撅了撅嘴巴,像个小女孩般跟刘病已讨价还价。“我叫霍成筠,小字佩儿。刘大哥喊我玉瑶,佩儿均可!”
“谨遵小姐之命!”刘病已郑重点头,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那几个对方期待的音节。晃了晃脑袋,笑着道:“我不习惯叫人的小名。干脆,咱们就简单些,你,我相称。反正今晚估计也没第三个人了!”
“也好!”霍成君心里涌过一阵淡淡的失望,很快,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刘大哥喜欢吃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刘病已倒不再客气,笑着反问,“客随主便。有酒有肉就行。千万别弄什么天南地北的珍馐。你给我吃,我也吃不出好来。并且未必能填得饱肚子!”
霍成君又楞了楞,没想到刘病已的要求如此简单。为了这顿酒宴,她事先可是费了好大心思。这年头非但皇家饮宴讲究一个奢华,即便长安城内普通大户人家请客,只要不是穷得快过不下去日子了,什么燕窝、鱼翅、鹿唇、熊掌、驼蹄之类便一样都不能少。
谁料刘病已的要求却如此简单。不愿品尝那些珍馐,只求一个醉饱。对于霍府里的厨子而言,这个要求就太笼统了些。但这也难不住霍成筠,只见她做沉吟,心里边有了主意,拍了拍手,冲着身边伺候酒宴的婢女命令道:“让厨房准备一头刚刚宰杀的小鹿,剥了皮,直接抬到这边来。再准备炭盆,石板和烤架。今天下雪,咱们刚好吃个热乎!”
这下,倒有些令刘病已喜出望外了。笑了笑,瞪圆了眼睛问道:“你也肯吃烤肉?乖乖,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粗人才好这一口呢!”
“炙么,当然是现烤现吃为好。”霍成君笑着回应,双目中灵光闪动。
须臾之后,一头刚剥了皮的小鹿送到。霍成君挥手命前来伺候的女仆退下,自己挽了袖子,从鹿背上割下一条带着点淡黄色脂块的肉,用铁钎子穿了,慢慢架在了仆人们刚刚端进来的白铜炭盆上。
盆里边用的是上好的白炭,没有一丝烟,蓝幽幽的火苗上下跳动。带着脂块的鹿肉被热气一熏,立刻汪汪地冒出一层油来。眼见着油珠越聚越大,慢慢汇拢成滴。终于在肉块上再也挂不住,“啪嗒”一声落进了火盆里。
火盆中的蓝色幽焰立刻跳跃起来,半空中变成明亮的金黄。霍成君却不闪不避,抓起穿着肉块的铁签子,在黄色火焰上慢慢翻动。看着肉表面也变成金黄色了,才笑着将肉取下来,放在一个银制的托盘中,用刀子轻轻切成薄片。然后将调料和肉片一并送到刘病已面前,“久不做此事,已经手生了。希望刘大哥能吃得下!”
“如果这样还算手生的话,老刘平常自己烤的东西,就只配喂狗了!”已经看得发傻的刘病已摇摇头,大笑着将托盘接了过去。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今晚自己第多少次被震撼了。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此间女主人居然会亲手烤肉给自己吃。更没想到的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女人,居然连烤肉也能做得如此熟练。
“可称大哥的口味!”笑咪咪地看着刘病已吃了几片肉,霍成君低声问道。
“很好,很好。这滋味,简直地道极了!”有肉在嘴,刘病已也放松了许多,点点头,笑着夸赞。
猛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