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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已此招“连消带打”,争取香文的信任。
他言下之意,就是有甚么东西须告知鸟妖,可放心由这个“自己人”转告。
由于对香文的熟悉,此次交锋,他比任何人更有骗香文入彀的手段。
香文表面毫无变化,刘病已却掌握到他敌意大减,暗松一口气,这一着走对了。
香文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你们不是该应该在攻打鸡鹿塞吗?为何忽然变为在这里火并连场?早前又河水暴涨,掀翻了我们几艘小船,还有随水漂浮下来的尸骸?”
刘病已听得心中大定,香文对战况的无知,正显示张安世将北帮铲离边防区的行动多么成功,令香文再没法得到无定河区任何的消息。不过,直至此刻见着香文,仍然不明白他为何在这里等鸟妖的消息?
是应变的手段吗?还是另有目的?
刘病已道:“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又再次压低声音,以示事情的严重性,一字一字肯定的道:“迦楼罗是不得不走。今次大军南来,首要之务是保密,故此遣军佯攻山海关,做足工夫。岂知敌人竟似对我们行军的时间、路线、战略了如指掌。君子津一役,我们派去的军团,几乎全军尽墨,只剩得几个人‘丢盔卸甲’逃回来,令壶衍鞮大发雷霆,为此召了迦楼罗去说话,痛斥一顿,因此事由他一手安排。”
香文听得双目厉芒大盛。君子津一役,论损失,北帮比匈奴人惨重多了,多年在边防植根的努力,一朝丧尽,在以后的一段长时间,再难对河套这块肥肉做出支援,若如被断去探往北疆的手,势力被局限在中土的长安、洛阳等几座大城之间,声势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香文尚有个隐忧,就是原本被他费尽心思,方才打压下去的其他帮会,将立时受益,渐成“卷土重来”的势头,他从独霸之势变为两面受敌,这一来一去,堪称“天渊之别”。
香文在大汉朝堂中的后台靠山是霍家,现在刘病已更清楚杨玉、香文和霍家三大巨头互相勾结,各有盘算。
君子津一役,香文不单受重挫,且人证落入张安世手上,后患无穷,香文首先要说服霍家,而唯一的解释,是张安世的状告乃诬毁和陷害,实无其事,只是抓起几个北帮党徒来个“屈打成招”。
又想深一层,此战若壶衍鞮大败,被逐返阴山之北,大汉等于尽复河套的辽阔地域,刘病已的“御驾亲征”立下如此显赫战功,大幅加强了他皇朝至尊的地位,霍家受牵累下,与香文肯定要撇清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香文最需要的,是刘病已身上鸟妖写给香文的密函。
除此之外,就是索性鼓动霍家发动政变,取刘病已代之。
现在刘病已明示壶衍鞮怀疑鸟妖泄露军机,香文烦上添烦,其懊恼可想而知。
此乃乱敌的手段,务要打开一个缺口,使香文失去平常的理智,很难作出正确的判断。
第五百零七章 以假乱真()
香文的表现比他预估的好,尚沉得住气,问道:“你们是怎么样中了敌人的计?”关键的时刻来了,刚才刘病已所有说话,均针对这个准备好的答案而发,先增加对方的信任,令香文将自己视为自己人,使他即将说出来的,更具说服力。
刘病已叹道:“还不是常惠这个壶衍鞮的死穴要害。”香文动容道:“常惠!”
刘病已苦涩的道:“不是真的常惠,而是‘冒名顶替’的常惠。”香文道:“何解?”
刘病已道:“简略言之,就是张安世一手炮制出,常惠领导精兵劲旅团,先狼军一步进占鹿野塞,引得率领先锋军的莫和达舍无定河的主寨不顾,全力攻打鹿野塞。”
刘病已提及鹿野塞,香文双目现出思索回忆的神情,显然非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刘病已心中一动,想到原因。故作神秘的道:“迦楼罗告诉本人,他曾在鹿野塞附近与大当家秘密碰头,是否确有其事?”
刘病已的推测“合乎情理”,两个妖人不可能不设法碰头说话,唯一的机会,就是鸟妖奉壶衍鞮命令前往探路的时候。随鸟妖去的人不会多,但肯定个个高手。
此次会面,鸟妖须瞒着随行的人,故此必在鹿野塞外,最有可能是无定河某个河段,以香文之能,可瞒过关防,潜至长城外与鸟妖说话。
现在和香文联络的手法、见面的方式,是在那一趟见面时定下来的。
他们的鹿野塞之会,该发生在君子津之役之前。
果然香文闻言后,容色转缓,点头道:“迦楼罗确视参红兄为友,没有隐瞒。”接着道:“不论壶衍鞮、哥舒,均是‘老奸巨猾’的人,怎可能被‘掩眼法’所骗。迦楼罗肯定不会轻易中计。”
刘病已沉声道:“据迦楼罗的分析,扮常惠者,该为张安世手下边将中的一员,大部分人确为随常惠征西的班底,尚有数个助拳的外族高手,将加强防御力的要塞守足一天一夜,莫和达和他的三万狼军,‘人困马乏’之时,被准备十足的张安世分从鸡鹿塞和无定堡出兵,如‘摧枯拉朽’的破掉只剩下三千人防守的无定河大寨,莫和达损兵折将的撤往与无定堡遥对、乌水之西的另一木寨,非常狼狈,在这样的情况下,假亦成真。”
香文和鸟妖既曾碰头说话,言无不尽下,香文会告知鸟妖,有关张安世对抗狼军的事。
香文再没闲情留意刘病已的神态表情,眉头深锁的径自沉吟,道:“说下去!”刘病已遂将情况,“移花接木”的一一道来,特别强调壶衍鞮大军抵达时,所有人均深信不疑在鹿野塞主事者为常惠。战争的重心因而转移往鹿野塞。
就在壶衍鞮准备全力攻打鹿野塞的当儿,鹿野塞的汉军忽然撤走,穿过北面的毛乌素而去,摆明是要突袭后套的狼寨。累得壶衍鞮亲率高手和金狼军追入沙漠,踏入陷阱。
刘病已道:“岂知敌人早在毛乌素石子岭南面的绿洲突纥利泊,筑起有强大防御力的阵垒,对追来的金狼军迎头痛击,迦楼罗就是在该战被贯满真气的箭所伤。”
临时炮制的故事说出来后,刘病已大感满意,虽为虚构,但香文这个不在场的人,应该掌握不到破绽。
香文道:“那你们后来又凭甚么,认为主事的并非常惠?”刘病已给他问得一时乏言以对。
要答香文的反问,看似不难,答一句由始到终,见不到常惠便成,却会坠入可说是由自己一手营造出来的陷阱。
这是一场战争,任何军事行动,均经仔细思量和“深思熟虑”,力图看破对方表象下的真相。
他之所以判断有常惠在背后主持大局,绝非因对方有精兵劲旅团的成员在其中,便认定是这样子,而是从各方面的“蛛丝马迹”,作出最接近事实的猜测。
以香文的智慧,当然晓得如真有常惠在暗里领导守鹿野塞的奇兵,必然“千方百计”掩饰,不会现形,故此若说因没发现常惠,而断定是对方巧布的假局,那刚才刘病已苦心经营,有强大说服力的一番话,立即变得苍白无力,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的形势就象球赛,已盘球抵达可打球入洞的位置,就看能否击球入洞。
刘病已道:“这是拓跋无量的看法,他也是唯一能攻入绿洲去的人,那是他事后的判断。”香文沉吟不语,似在咀嚼他这几句话背后的含意。
要骗香文绝不容易,刘病已藉拓跋无量解决问题,可是亦因而惹起新的问题。
常惠在或不在,拓跋无量是最有资格作出判断的人,曾与常惠生死搏斗的拓跋无量,不论常惠变甚么戏法,在他的绝世武功下,肯定无所遁形。于拓跋无量攻入己阵之际,急不容缓下,如有常惠坐镇,必然立即出手。问题来了,任这队汉军如何强大,一方面须应付金狼军有壶衍鞮领导的强攻,凭甚么可将强如拓跋无量者逐出阵外去?
香文本身正是与拓跋无量同级数的高手。
刘病已心呼糟糕。
香文问道:“拓跋无量事后有否描述遇上的是何等样人?”刘病已暗叫侥幸,猜到香文此时心里想的,是怎么的一回事。答道:“这方面,拓跋无量只向壶衍鞮透露。哥舒后来告诉本人,拓跋无量甫入敌阵,被对方四个高手截着围攻,其中一人使双斧,另三人则是初次碰头,武功均走中土的路子。”
香文沉声道:“哥舒怎么看?”刘病已道:“他认为另三个人,其中二人该为许延寿和陈汤,另一人则无从揣测。”香文双目杀机遽盛,狠狠道:“你们瞧漏眼了!”刘病已诈作思索他的说话,没有答他。
刘病已故意制造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让香文猜想,让他怀疑是常惠。
香文、常惠明里暗地不住交锋,知他不论智慧、手段,不在自己之下,这般的一个人,方能令张安世的妙计得逞,令狼军接连受挫,使鸟妖萌生离意。
从香文的位置看,两人等于在河套再一次交锋,又一次坏了他的好事。
第五百零八章 失之东隅()
说到底,常惠若现身战场,合乎情理,所以毋须刘病已多言,香文的想法已告成形。
此时离天明不到两个时辰,刘病已虽急着赶返河阵,好和兄弟们商量去留的问题,但香文与鸟妖久未通讯,现在可从他视为自己人的参红处得到详尽情报,他又肯定闲着无事,“久旱逢甘露”下舍不得就这么放刘病已走。
刘病已尚有个难题,就是凭真气“易容”,不能持久,如果与香文说话时,忽然变回原形,天才晓得对方有何反应。那绝非可解释得通的事。
遂趁香文未有新问题前,来个长话短说,以实际情况为蓝本,略经删改,模仿哥舒的口气、角度来述说后套之战,最后道:“大当家还有甚么想晓得的事?本人须趁黑尽快离开。”
香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