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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云无忧直接把一个濒死的蛊虫发作的少年丢给她,让她措手不及间只能下猛药,把庄剑卿折腾的半死不活的。
第一次庄剑卿撑了过去,说明了她治疗方向的正确,按这个办法,再撑半个月她倒是有信心,可是她不能让人耗半个月之后就死掉。
舒天心并没有着急进行第二次药蒸,而是想了无数的办法给庄剑卿补身子。
珍贵的药材食材流水的进了庄剑卿的肚子,也让这个消瘦倔强的少年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
年轻还是有优势的,上次药蒸那般的损耗,几日补下来就有了起色。
傍晚阳光不是那么烈的时候,舒天心会跟庄剑卿一起坐在院子里乘凉。
她是个自来熟又多话的人,跟谁都能找到话题聊两句,“哎,你有没有去过中原?其实中原也没什么好的,没有这边的水果多,气候也没这边湿润。不过那边十分热闹,等我把你治好了你一定要去一趟。嗯,到时候去中原挣到钱记得给我诊金。”
庄剑卿在动作缓慢的练她教给他的养生拳。这个少年眼里总是有一种不服输的倔强,哪怕三天前他几乎快要死掉,如今也能坚强的站起来为每一分生的希望而努力。
他回头看了看歪在躺椅上的舒天心,他本来就是拙于口舌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舒天心,沉默了片刻,呐呐的说:“谢谢你救我。”
舒天心摆了摆手,自得其乐的笑,“跟你开玩笑的。诊金当然要记到云无忧头上。不过他那样的人,最后会不会赖账,真不好说。”
庄剑卿微微皱了皱眉,宫里的这些事,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他看着一派乐天,还在考虑云宫主会不会赖账的舒天心,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该担心的是能不能活命吧?
就算是他,即使熬过蛊虫发作,被这姑娘救活,云宫主也未必会允许他继续活下去。蛊于维心宫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云宫主不可能容忍有人能破解。
可是,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啊。他才十四岁。从维心宫少武阁那样的修罗场熬出来,他的人生才刚开始。哪怕,多活一天都是好的啊。
景山青远远的就听到舒天心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想这姑娘真是不认生。
“你们倒是悠闲。”景山青笑若春风,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拣了颗葡萄吃。
舒天心还在生他的气,人命可不是玩笑,他一个完全不懂医的人,差一点就害死庄剑卿了。
而且她明明提醒过他不要往跟前凑的,这法子凶险,就算是她也是在一步步摸索前进,他们这样在旁边看着学到一鳞半爪的,根本无济于事。她都已经告诉他了如果法子有效,她不会拒诊,可他显然还是更信任自己能学会。
这简直跟她最初觉得自己能弄明白蛊是什么的想法一样不靠谱。
以前在路上的时候,她往景山青跟前凑,她能感觉到景山青的抗拒和刻意保持距离。可如今,情况完全颠倒过来了。景山青逮到机会就来这边晃,还自告奋勇成为云无忧派来让她听用的两大高手之一。
“小庄,我们回去吧。”舒天心也不理他,转头对庄剑卿说。
庄剑卿收了养生拳,对景山青恭敬行礼:“景护法。”
景山青对他点了点头,伸手敲了敲舒天心的额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翻脸不认人呢?没人陪你聊天的时候就天天在我耳边聒噪,现在有人陪了,就对我摆起了脸色?”
“那又怎样!”舒天心趾高气扬的拉着庄剑卿进房间。
景山青笑着摇头叹息,“什么叫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舒天心听他此言,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跤。
景山青无聊的坐了会儿,从身上摸出把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清越,水一般从笛孔中流淌出来,仿佛抚平了一整天的燥热,合着清凉的晚风,让人从心底觉得熨帖起来。
舒天心忍不住从窗户看出去,景山青身如修竹,立在院子里的月桂树下,广袖长袍,眉眼带着温柔。
舒天心托腮听了片刻,转头问庄剑卿,“你们维心宫培养死士还教这些?”
庄剑卿摇了摇头,“少武阁只教杀人。不过若是能像景护法一样为教中立下汗马功劳,被教主提拔为护法,就有时间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景护法应该也是成为护法之后闲暇时学的。”
舒天心叹了口气,“你这么拼命的想要活下来,就是想成为景山青这样?”
庄剑卿抿了抿唇,“也并不只是学吹笛子什么的。”
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一样命都不在自己手里,身不由己。庄剑卿为了活命,忍着把筋脉揉碎一般的疼,而景山青如今用这些奇技淫巧卖弄,待她态度越发亲近,努力向她示好套交情,又何尝不是为了活命呢?
舒天心知道这种想法太过消极,也不开口,静静的倚在窗前听景山青吹曲子。
舒天心想再多些时日给庄剑卿调养身子,但是蛊虫却不容她计划周全。
很快庄剑卿身上的蛊虫第二次发作了,这次发作是半夜。
如今舒天心住的院子人手充足,不过她依然有本事把每个人都支使的团团转,她手法又快,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竟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明白的。
一次比一次用药重,所以这一次虽然有所准备,但依然凶险万分。
一直折腾到早上,大家才各自休息补眠。
舒天心生活一向规律,只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也睡不着便起来去院子里月桂树下散步
没想到景山青也没睡。
景山青这些天一直有意讨好,舒天心也不是难缠的人,气也就渐渐消了。这次给庄剑卿药蒸,还是他全程参与,输内力护住庄剑卿的心脉,吸取上次教训,他倒是没出幺蛾子。
院子里的人都在休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方便说话吗?”舒天心知道景山青耳聪目明,直接问他。而且这些天她很意外的发现他这个护法在维心宫混的相当不错,估计就算被人听去了只言片语,也不碍事。
景山青眉峰微挑,“想说什么?”
舒天心懒洋洋的坐到月桂树下的躺椅上,“景山青,假如你身上的造化蛊被我解了,你准备接下来干什么?”
景山青看了她一眼,“按你们神医谷的规矩,我帮你办一件事。”
“帮你解五步散,你答应我办件事,帮你解造化蛊还是帮我办件事。”舒天心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神医谷这么不会算账吗?”
景山青笑了起来,“好吧,再造之恩,你说几件吧。”
舒天心摆了摆手,“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问你自己想干什么?会离开维心宫吗?别蒙我,只是随便聊聊,我想听实话。”
景山青看着她,没说话。
“我想把你们的蛊虫都解了。大家想干嘛干嘛去!”舒天心握拳,振奋了片刻,瞬间又萎靡了,“其实也就想想而已,我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景山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她,“假如有一天,你突然再也不能行医,再也无法当大夫。你会离开神医谷吗?”
“不会啊。”舒天心几乎是不需要思索的立刻回答,那是她的家,才离开几个月,她就很想念了。
“所以,我们也一样。”君子可欺之以方。景山青知道这丫头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不怎么靠谱,但心里通透。他以诚待她,将来若有所求,她必不会袖手。
“那怎么一样。”舒天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只有这里是我们的归宿和依靠。”景山青淡淡的说,“你看,庄剑卿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像我一样。”
“那你呢?”舒天心发现话题又绕回来了,“若是没有造化蛊的控制,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景山青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有点作茧自缚,可是既然说到如此地步,他倒是也坦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喂。”舒天心瞪眼,“你想成云无忧那个鬼样子啊?那么你还会用蛊控制底下的人吗?”
景山青摊了摊手,“我还没成为他,我怎么知道。”
“那我干嘛在这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医治。”舒天心翻了个白眼,“蛇鼠一窝,干脆任你们自生自灭好了。”
景山青笑着摇头,问她,“像你这么说,神医谷医治的江湖上逞勇斗狠而受伤的人又有多少?江湖风波不止,这些人依然在互相残杀。岂非都是无用功?”
舒天心皱着眉,忽然对自己济世救人的行为自我质疑起来。
“云无忧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控制底下人。” 景山青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若是他身上的蛊王能中在雍夫人身上救命,想必他也不会犹豫的。”
“哎,雍夫人比他年纪大吧?”舒天心的注意力立刻被八卦吸引过去,“雍夫人喜欢他么?”
“陆平野当宫主的时候,手段酷烈。雍夫人帮过很多人。仰慕她的人很多。”景山青目光辽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不过,她爱的还是陆平野。”
“她都把陆平野杀了,还爱什么啊。”舒天心不同意他的观点,想了想,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其实是也喜欢雍夫人,但是却被云无忧捷足先登,你就一直不能接受,自欺欺人吧。”
景山青哭笑不得,“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你看你当初请我回来的时候一路上有多紧张。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来。”舒天心找到有力的佐证。
“小姑娘家家懂什么。”景山青摇头,“雍夫人嫁给陆平野的时候,我还在少武阁。蒙她照顾,我十分感激。”
“解释就是掩饰。”舒天心十分笃定的说:“我有未婚夫都已经七八年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景山青深刻的认识到,拥有一门技术是多么的重要。若不是这姑娘有解蛊毒的本事,他才不想在这里跟她胡搅蛮缠讨论这些幼稚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小花:“小白你在看什么?”小白:“天若有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