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弱点。福克斯的行为应了英国作家福斯特说过的一句话:“叛国易,欺友难”。
第十二章 特殊任务
德国剧作家布莱希特在其描绘共产主义制度的发人深省的剧本《措施》中,对为了巩固革命成果而采取的一些极端做法做了如下的辩护: 为了铲除卑鄙,
手段卑鄙又有何妨?
倘若可以改变世界,
又何必前思后量?
去改变世界吧,
哪怕要跳入泥淖,
或是拥抱刽子手!
世界需要改变!
虽然我的部下中恐怕没人知道上面这段话,但在追求一个更加美好的社会主义社会的过程中,以上思想已在我们脑海中深深扎根。我们觉得,只要对我们的事业有利,几乎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具体地说,我领导了一个名为“特别任务小组”的人员精干的机构。该小组的政治任务是削弱西德在国际上的地位,打击鼓吹在外交上孤立东德的哈尔斯坦主义,阻止西德重整军备的努力。我们工作的重心不是“撒谎”或“误导”,而是泄露丑闻。权且称此为心理战。当然,撒谎的肮脏勾当我们也干过,但那不是我们工作的主要内容。我们将真假情报混在一起泄露给外界,借此加强我们的政策,削弱西德的政策和各种组织并打击一些人。希特勒的军国主义冒险政策导致德国一败涂地后不久,联邦德国政府即着手推行一项重整军备计划。前纳粹分子在西德各界纷纷受到重用。这一时期并不需要散布什么假情报。西德新闻界也很乐于刊登政治上的丑闻。
“特别任务小组”归属情报局第10处。该处成立于1956年,专门负责影响西方的舆论界,并在西欧和美国制定针对苏联阵营的政策时迷惑敌人。这方面工作的创始人是一个叫阿加扬兹的足智多谋的谍报行家。以后接替他的克格勃人员连给他系鞋带都不配。
冷战期间,德国是从事这类活动的最佳场所。无需赘言,两个德国之间有着共同的语言和历史。社会民主党的东德局应美国谍报机构的请求向我国境内放气球,撒传单。所以说,从一开始这样干的就不止是我们一家。波恩的国防部还设有一个“心理防御”处。其实它跟防御毫无关系,完全是为了开展心理战。这是我们从西德一位前驱逐舰舰长赖兴堡那里得知的。他在该处工作期间曾向我们提供了机密文件。1978年退休后,他担任了位于慕尼黑的巴伐利亚州基督教社会联盟国防政策工作小组的主席。1984年,赖兴堡被逮捕,罪名是过去14年里为了金钱向我们出卖情报。他被捕前,我们曾试图向他和其他与他联系的人发出警告。我们与他约好在阿姆斯特丹皇家博物馆里陈列的伦勃朗作品《夜巡》前接头,但这次接头最终流产了。虽然我方折损一员,西德反谍报机构的一位负责官员却因与赖兴堡关系密切而下台。从我方角度看,这也算是搞臭西德谍报机构活动中的一次意外收获。
五、六十年代期间,中央情报局也有一整套的心理战方案。它与诸如自由欧洲广播电台和美占区广播电台这样的组织之间的关系已是尽人皆知。冷战时期,西方为了煽动人们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敌视采用了种种手段,其中最有成效的要数这两家电台。它们根据持不同政见团体和因意识形态不合逃离卫星国的这些国家的公民提供的情况,出色地开展了针对我方的反宣传。不仅如此,每当东欧集团内显出动荡的苗头时,它们会闻风而动,及时详细地报道事态的发展。反对我们的人据此可以迅速对局势做出反应。而共产党国家的新闻机构却要么遮遮掩掩,不予报道,要么轻描淡写。
40年代我曾在莫斯科德国人民广播电台工作过,对这一行相当熟悉。现在这方面的经验正好派上用场。我们这个电台是仿效加来士兵广播电台建立的,播音的内容是呼吁德国听众起来推翻希特勒。加来士兵广播电台设在英国,在德尔默的主持下办得有声有色。德尔默的方针是报道尽可能属实,但在报道真实事件的同时掺入一些假消息,夸大德国军队、纳粹党及准军事的冲锋队内反希特勒团体的力量。广播员使用的语言完全是普通老百姓的语言,甚至包括纳粹分子挂在口头上的陈词滥调和平时开的玩笑。而莫斯科国家广播电台的播音内容全是照本宣科地宣读官方那一套,枯燥无味。我们通过战俘和截获的德军士兵信件得知,广播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动摇了德军官兵对纳粹头子和战争的信心。
我们决定仿照德尔默的风格改造德国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方式,并设法给人造成一种错觉,电台设在德国本土而不是莫斯科。为此编造了电台与德国地下抵抗组织来往的种种神话。我们还参照德尔默的做法,报道内容有真有假。经过反复摸索,终于找到了真假消息所占的最佳比例。我觉得我方广播电台的播音效果后来一点不亚于战时的美英两家广播电台。
情报局第10处的工作方法与此十分相似。我们四处物色合适的西德记者,不过一般尽量不去沾派驻东柏林的外国记者的边儿。这些人多半是西德反谍报机构的注意对象。我们把物色的重点放在自由职业记者身上。他们不大在乎跟什么人打交道。只要有文章可做,谁给他们文件都照收不误。
甚至连《明星》杂志社性情古怪的海德曼也跟我们有来往。80年代他伪造了希特勒的日记。当时我们对此毫不知情。刚认识他那会儿,只知道他对寻找传说中的纳粹埋藏的财宝一事感兴趣。据说随着盟国军队逼近柏林,德国人在覆亡前夕把这笔财宝装上飞机运到国外。海德曼确信亲纳粹分子将这笔财富埋在德捷边境的某个地方。他与东德国家安全部秘密达成了一笔错综复杂的交易,获准在靠近德捷边境的地区进行挖掘。忙活了半天,最后连财宝的影儿也没见着。不过他却借和东德关系不一般出了名。日后,他利用这层关系突然抛出所谓丢失已久的希特勒日记,声称是在莫斯科找到的。这场骗局最终被人戳穿。西德的一些大出版社和著名历史学家因为上当受骗而名誉扫地。
虽然我们情报局与这场骗局无关,以假充真却是10处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不管我们的目标是西德政府,还是大公司企业、出版商或政党,要达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动摇公众对这些新成立的未曾检验过的机构的信心,从而对整个西德政治秩序产生怀疑。10处的头头们情不自禁地受到德国新教创始人马丁·路德那句名言的影响:一条谎言要想显得真实并披上真理的光环,需要七条谎言的烘托。”
尽管如此,我仍坚持新闻报道尽可能属实这一方针,尤其是现实生活中有大量的素材可供10处使用。我们揭露了西德众多的重要政治家与法官曾与纳粹勾结的历史,其中包括西德总统海因里希·吕布克、曾在戈塔尔宣传部里干过的西德总理库尔特·基辛格、巴登一符腾堡州的总理汉斯·菲尔宾格。菲尔宾格在纳粹时期任审判长时,曾将士兵和其他许多人判处死刑。
搞奥西德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工作。谍报官员首先对窃听到的西德政府部长之间或银行总裁之间的谈话内容进行分析,看看在诸如武器出口或党派斗争等敏感问题上是否有对公众隐瞒的地方。一旦发现有不可告人之处,即将搜集到的有关材料整理成厚厚的卷宗,然后通过潜伏在西德或西柏林的间谍透露给那些会对此刨根问底的记者。我们力图造成窃听电话源于西德的印象。据我们所知,美国国家安全局在西德的窃听活动十分猖撅。这类被隐瞒的真相一旦曝光后,涉及到的人往往狼狈不堪,根本无力招架我们编造的其他更为不利的指控。
可惜专业性极强的这一行到了后来失去了控制。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谍报官员能将西德数百个不同机构的公文特点模仿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为此十分得意,常常利用自己的专长干出一些蠢事。为了不给这些想象力丰富的人泼冷水,我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按谍报这一行的尺度来衡量,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出了格。例如,1977年被红色旅绑架的德国工业家汉斯·施莱尔遇害后,10处编造了施莱尔向红色旅交待内容的记录。不无讽刺的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垮台后,编造出这份供词的布雷默是最早向新闻媒体出卖他所掌握的秘密的人之一。
我的一些同事干起这种事来劲头十足,满脑子的点子。我内心深处觉得靠这种办法并不能迫使资本主义世界屈膝投降。我认为宣传战的主要用途在于搞臭一些顽固敌视东德的死硬分子。他们对政策和公众舆论有很大的影响。在这场斗争中,报界大王施普林格是我们的头号敌人。施普林格的帝国包括发行量极大的《图片报》和最受西德政界推崇的《世界报》。他本人强烈反对给予东德任何形式的外交承认。直到80年代中,他拥有的报纸均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一词的德语字母缩写DDR上打上引号。施普林格借自己的报纸大肆攻击承认德国分治现状、促进实现两德之间商业正常化的各项条约。我国领导人渴望得到世界各国的承认以及伴随这种承认而来的贸易和外交上的往来,为此指示我们谍报机构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反击西德敌对分子。
西德发行量极大的杂志《快捷》周刊和施普林格的报纸持同一腔调。不过这回我们极为走运。《快捷》的总编是冯·努许斯,就是当年我们设下假妓院圈套套住的记者介绍给我们的他的同事。50年代期间,他化名南特一直向我们提供有关波恩政治内幕的宝贵情报。60年代中,他逐渐停止为我们工作。努许斯愚蠢地以为这段历史从此可以石沉大海。(我感到不解的是,一些为敌国谍报机构做过事的精明的西德人觉得谁也奈何不了他们。任何人只要与一个谍报机构沾上边,就甭想让它再忘掉你。它可以出于自己的需要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