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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联姻背后是祥和,是安定,亦是西周可以对东歧侵犯边疆无顾虑一战。
如果仅牺牲一个女子,换来此正和博弈的局势,无疑是任何君主都会选择的。
可,这样的牺牲,却是这女子的韶华、情感,所有关于故国往事的抛舍。
手指冰凉,面容静好,这就是此时的我,西周的宸昭仪。
旁人看到的,仅是她表面荣宠不惊,淡然宁致。看不到的,是心底难以言说的离愁别哀。
他的手,覆上我的,是一种没有温度的轻轻覆上,却将我心内的起伏一缕缕抚平,即便还蕴了些许的澜漪,亦是在不为人知的暗处。
车轮慢慢碾过,碾去往昔,碾去怨悯,碾去悲忍,唯独碾不去的,却是此时的欲语却休,脉脉缄默。
第53章 一去心知更不归(中)
辇停,早有内侍放上镂金雕龙御凳,他先行下辇,俊逸英朗的身姿在日照下光华耀目,然后,递手给我,低敛眸,红晕染,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踩于凳,裙摆随风舞扬间,翩然着地。
四周百姓在禁军圈成的线外匍伏跪拜,高呼万岁,虔诚、热烈。
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若即若离,却终是牵着一路并行。
我持象牙扇遮面,站在他的身侧,第一次感触到,万人朝拜、拥戴敬仰下的帝王之心,该是如何的负忍为重。
眸华余光微微凝着他玉琢英华的脸畔,心底,一丝虽浅犹悸的荡漾轻轻滑过。
华盖升,礼乐起,极目处,铺天盖地的红,红毡毯,红旍旗,红锦幔,那抹红染处,华服逶迤拖地缓缓行来的女子,正是小言。
一身金丝鸾凤朝凰蹙金翚翟华服,头戴碧玺珠玉凤冠,正中怒绽的牡丹镶嵌剔透碧玺,九凤腾飞于侧,凤嘴衔的珠珞丝丝相连,凤冠前端用红宝石作的坠角遮面而垂,移步行走间却是纹丝不动,礼仪若此,再无挑剔。
她行步至御前,却并不行礼,纤手将遮面珠帘掀开,那一张酷似姐姐的脸便娇美地映入我的眸子,也刻进他的。
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我稍紧地反握,却握到一手更深的冰冷彻骨。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任谁见到这张与姐姐酷似的脸都要惊叹,更何况是深爱姐姐的他呢?
小言莞尔一笑,水眸似凝非凝于他,启唇却是向我:
“今日妹妹远嫁北溟,请姐姐不必挂怀担忧,父亲兄长就劳姐姐代为照顾。”
她温婉地说来,全然不似那日的情绪,小言果然还是昔日那个最识体的妹妹,我眸内蕴了笑意,心下,虽万千不忍,但在这样的场合,能嘱咐的话也仅是:
“妹妹,此去路途遥远,你即为北溟之后,自要上敬国主,下爱百姓,言行谦谨,从此,西周北溟永和安定,两国百姓也都会为妹妹的功德歌颂赞扬。”
“姐姐,这些妹妹记下了。这是妹妹最后一次再唤一声姐姐了,从今以后,妹妹的身份便是北溟之后!”她唇角弧度犀利地扬起:“本宫如今贵为北溟皇后,宸昭仪仅为西周正二品嫔妃,难道不该先向本宫行礼吗?”
心内犹如凛风飕飕拂刮而过,透凉入髓。
小言,终究还是记恨于我,自小,就知道这个妹妹的脾气,一旦她记恨的东西,必是玉碎瓦不全的决绝。可,妹妹,你难道真的把姐姐当成薄情之人吗?
今日的联姻,姐姐又何尝愿意是你?!
第53章 一去心知更不归(下)
但,皇命不可违,江山更不可损!
相府权倾西周的背后,做为望族女子的命运必是身不由己。
他的手在此时,蓦地紧紧握住我的。
凄婉一笑,皆隐在扇后,将手从他手心抽出,在指尖分离的那瞬,他似不愿放,又突兀地握紧,广袖掩盖下,谁都无法察觉,惟独我品到了这一抹虽淡还深的怜惜。
这是他一直给予我的,可,我要的,何尝仅仅只是这份怜惜呢?
我看到北溟婚使率浩浩荡荡的迎亲队走近,一时的委屈忍让,总好过让北溟婚使在此处计较。
何况,毕竟妹妹从今后,便是北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我理该拜她。
毅然绝然将手抽出,朝她迈近一步,按礼行拜:
“西周宸昭仪参见北溟皇后娘娘!”
小言傲然的昵着我,语音清冽:
“免礼!”
婚使已行至跟前,我缓缓起身,以扇遮面。
持扇的腕间,雪魄玉镯闪着晶莹璀璨的光芒,在正午时分暖阳的拂煦下,那莹白随着流转若冰融水化般润泽。
“北溟婚使竹影参见西周君王陛下!”
烨准他平身,竹影复望向我和小言,视线停于一点,夹着些许愕然,却朝我跪拜:
“微臣竹影参见北溟皇后娘娘殿下,娘娘千岁千千岁。”
天烨冰冷的手在竹影语声方落时,迅疾将我牵回他的身侧,话音响起,若雪峰极寒:
“北溟婚使,这才是意平公主。”
绣着九龙腾翔的宽大袖袍一挥,指向言,而言的眸中仅剩愈深的恨懑。
竹影的神色泛起一丝疑惑,向我看了一眼,复向言行礼。
玉盏斟满琥珀光,光影流离间,周遭的喧贺声渐起。
一杯解忧,却无醉。一酹惜别,徒留咽。
古道此去故国远,再回身时,情已休,人亦休。
言的目光最后望向随圣驾饯行的朝官,她存了仅残余的那一缕少女的情怀希冀看到五王,但,亲王身份,怎会在送亲队列中出现呢?
她眸华涣落,随着红珠遮的再次覆下,纤影寂廖,转身,在北溟迎亲队的簇拥下,缓缓登上红幔深处的车辇。
此去,殊途远隔,从今,各为其主,各保平安。
当若干年后,我们在两国对垒的战场相逢时,才知道,这一日的送嫁,竟是姐妹间十四年相依情感的决别……
第54章 意绵绵帝君情隽(上)
自送亲饯行归来,天烨颁了一道旨,赐我迁居倾霁宫,掌一宫主位,却并不安排低位嫔妃同住。
倾霁宫不如鸾鸣宫离昭阳宫甚近,但也所处居中,相距不远。
先帝在位时于此废黜过一名贵妃,随后封了此宫,个中传说纷纭,不过终究是过往云烟,再辨不得真细。
纵是二十余年未曾住人,但,一树一瓦却不见疏漠,皆盎然地在这个夏日,以生姿曳曳的欣蔚迎接我的到来,而我,更犹喜宫内蜿蜒的一弯溪水,沿着回廊,似玉带将整座宫于碧翠处连接,那愈深的翠浓,蔓蔓地染渲出一道霓光,辉洒出靖宣四年的初夏。
此后的两月,边境捷报频传,哥哥同左将军李昶平川顺利会师,二十八万大军挥兵直往潼水,因北溟观战不援,围困潼水的东歧军队腹背受敌,节节退兵至与西周交界处安县,等候东歧国内援兵。但,我军仍不姑息,聚兵力三十九万,愈战愈猛,直捣东歧国内。
靖宣四年六月九日,安县攻破,东歧困军几乎全军覆没,入城后,哥哥下令不得扰民,民心安稳,遂于安县休养数日,此时,余将士二十八万。
靖宣四年六月十七日,西周与东歧援军三十六万渭河一战,初战告捷。
靖宣四年六月十九日,两军再次交锋,大战七天,东歧溃败至藏云,我军亦伤亡惨重,余兵勇二十一万。
靖宣四年六月廿八日,哥哥率师渡过渭河,顺游而上,抵达雍岭一线,驻扎六盘山上,与驻兵藏云的敌军临高对峙。
纵然前方战况着实惨烈,但镐京依然平静祥和。
后宫仍是鸯婕妤,芊宝林平分圣恩雨露,天烨很少翻我的牌子,仅在下朝后偶尔陪我用午膳,稍作歇息,再往昭阳批阅奏折,晚上则间或传太尉等武将商议前方军情。
这些已足够让其余宫妃嫉妒,不过碍着我的位份,和西周第二尊贵的姓氏,皆不敢有过多偏颇的非议,只得把怨气撒向了鸯、芊二人。
间或听到小宫女间的嚼舌,亦只让我一笑置之。
一切似乎又回到波澜不惊。
那晚的事,终是隔阂着在我们中间,纵然谁都不愿再提起,纵然我曾做过解释,但,尊傲如他,心里又是否真的放下了呢?
转眼,便入了夏,素是怕热,内务府送来的冰块堆砌在殿内的琉璃皿内,兀自散着霾霾的冰雾,雾气飘沁入肤,些许的凉意便渗了进去,不过须臾,热气又笼上来,薰得身子愈发倦怠,这月余,似一日比一日贪睡。
这日清晨,才用了早膳,依然慵懒地倚在榻上,吟芩在一旁轻轻打着扇。
望舒用托盘端冰镇的酸梅汤进来,我图凉,一气喝了,吟芩笑嗔:
“娘娘,喝慢点,这么喝下去,一会又该说不舒服了。”
取丝帕拭唇,将碗搁回托盘:
“如此炎热,也就这酸梅汤让本宫稍微觉得凉快些,偏得你这么说,可见连贪个嘴都得被管着。”佯作无可奈何状,突兀地,禁不住一阵反酸,将方才喝的酸梅汤竟是悉数呕出。
丝帕虚掩樱唇,胃吐的空落方歇罢,额上已是冷汗汵汵,吟芩却是骇了一跳:
“娘娘,许是贪冷吃坏了吧?奴婢这就传太医来。”
望舒放下托盘,替我诊了脉相:
“不碍事,娘娘不过是中了些暑气,让内务府多送些冰块来,一会我再熬一盅清凉降火的汤药就好。”
“还是传太医来看下吧。”吟芩见我黛眉依然皱着,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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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第一次在文后留言,希望各位大大不要嫌雪啰唆哦。
来新浪将近有两个月了,这篇文章之前也在其他地方连载过,有一部分读者大大是一直陪伴雪至今的,这些都让雪很感动。
因为目前最低是保证每日一更,每更要一千字左右,所以,情节上确实有些拖了,连载的小说最大的缺陷可能也在此,大家平时都很忙,抽出时间上网看雪的文章,结果却只看到一点点的情节,大部分还是停滞不同,更要命的是,雪还在一路铺垫做伏笔。呃,如果是雪追文,估计也早把东西扔写文的头上去了。
雪在此向各位大大说抱歉,雪也很想象其他的写手一样,每天四更,每更一千字,可,雪已经上班了,工作很忙,基本每天都是七点到家,然后做饭烧菜洗涮,到九点可以坐下写文了,基本要写到十二点,当中还不包括思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