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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刺激了情绪已然炸裂的江男,她妈啥事儿没有?她一双泪眼仰头看向江源达。
脑海中晃过苏玉芹冰冷的墓碑和黑白照片,晃过越是过年过节别人团圆的时候,她听着鞭炮声驱车一个人去墓地,墨镜下总是哭肿的眼睛,告诉一声:妈,我又长大了一岁。
晃过江源达再老二十岁的这张脸,她听说他住进了ICU,在医院走廊狂奔,几次崴脚,鞋跟儿差点儿跑断,在推开门要叫出那声急切的爸时,居然发现是场恶作剧。
她爸在和叔叔们吃肉喝啤酒只为骗她来,她差点儿被气炸了肺。
一个个的,干什么都拿死威胁她,就会死是吧?
江男哭了起来:
“你错了,你们这个错那个错,我他妈才错了!
我先抑郁自杀行吗?我先作风不检点让你们操心行吗?那我现在跟你们说我错了,你们还给我家行吗?
你们是不是一高兴生了个孩子,觉得给她吃饱穿暖就行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和那些更可怜的孩子比,不该这样作是吗?
那他妈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见过幸福的样子!
而我,我见到过,我见了那么多年。我的小学作文都是,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我不要告诉爸爸妈妈有同学欺负我,因为我不希望妈妈对我说对不起,不愿意听她道歉因为疏忽让我得了热惊厥,不愿意看到你一脸愁容领着我四处求医。
我小小年纪,宁可胖的没自尊,宁可被人欺负的要死,我也瞒着,让你俩以为我很快乐。
别的小朋友放学不爱回家,而我是特别希望回家。你知道那家对我意味着什么?
你们给予完,一个说毁掉就毁掉,一个说撒手就撒手。你还伤心我要你所有的财产,是,我要,你也必须给。
我只要想到那死女人花过咱家一分一毛,或者还有可能花一分一毛,我都恨的睡不了觉!
我要花钱,买房买车买能买的一切,把你的钱花光,没有钱就没有那个啥啥都不如我妈的女人来拆散我家!你要再敢跟她联系,再敢对不起我妈……”江男顿了一下,忽然暴呵一声:
“C你妈的秦雪莲!”
话音儿落,菜刀就在江源达被说的失魂落魄时,毫无征兆的甩了出去。
一直蜷缩跪坐在角落里、拿斧头当防卫工具的秦雪莲,随着菜刀从面前飞过打在录音机上,咔嚓一声,她脑神经的最后一根弦也跟着断裂了。
在晕死过去那一瞬,秦雪莲想着:得带着儿子离这不要命的远点儿,越远越好。
第二十三章 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录音机扯着黑线,被砸在了瓷砖地面上,再没了声响。
窗帘缝隙间的一抹阳光,也照射在明晃晃的菜刀上。
旁边还躺着个人,一个身上有星星点点血迹且只挂着几根布条的女人。她在晕死前,连斧头都来不及放下,就那么握着倒下了。
江男是一边哭一边笑,一双泪眼充满嘲讽地看向一脸被震慑住的江源达:
“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吧?
那你再仔细看看,看看你养的那个曾经连见到小狗都绕道走的女儿,她是怎么不存在了。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
她会破口大骂会打架,甚至希望这世间最好都用拳头说话。都是因为你!
我恨死你了知不知道?我还管你叫爸?你凭的是什么?
我告诉你,我妈这是不知道,我也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要是知道了提出跟你离婚那天,我就陪着她。
如果她还有那活力想再找一个,我不但不会帮你,不但不会是我妈的累赘,而且我双手支持帮她牵线都没啥问题。同时我就改口叫你叔叔了,江叔!等以后你老了,我去不去看你看我心情!”
江源达捂着心脏倒退两步,他闭了闭眼才沉声呵道:
“闹够了吗?我是你父亲!我对不起你妈,但我生你养你教育你,不愧于你。你跟我说这话?江男!”
喊到这,江源达彻底有些站不住了,身体摇晃着,心跳加速的厉害,男人那浓重的悲愤声指着江男的鼻子吼道:
“我都说我不会了,我改,你那合同字我也签,钱你想咋花咋花,我都依你,你还想怎么着?整死我吗?啊?
动菜刀,要是砍到人了,你让不让我和你妈活了!
求不好使了是吧?没完了是吧?这事儿就过不去了?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指我鼻子说恨我,还要叫我叔叔?江叔?我是你爸我是你爸!你个牲口八道的!”
牲口八道?
江男攥紧双拳,越挨骂她越咬牙切齿,一句不让回嘴吼了回去:
“你现在跟我讲道德伦常了?你都是一个违背道德的人你跟我讲这个?
欺负我妈眼里心里干净,拿她对你的信任在当什么?欺负我姥家人老实,拿人家女儿又在当什么。
你口口声声我爸我爸的,就是因为我爸才让我觉得男人说什么都是谎言,让我觉得男人现在好不不代表以后会一直好,嫁了人都要时刻准备全身而退,你知不知道!
就是因为我爸,才让我在对爱情憧憬的年华里,满脑子转悠的居然是他妈的怎么智斗小三的长篇!我的青春呢?你还给我!
就是因为你这个爸,他让我成了一个听再多狗血荒唐事儿也会淡淡回答还好的冷漠人。你这个爸当的真好。
我大逆不道?是你把那个孝顺的江男杀了。你亲手杀死了那个曾被你捧在手心里,希望她成为公主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现在成了一个百毒不侵的女战士,都快成十恶不赦的混蛋了。
因为她再也没有能信的人,她当不起淑女只能靠自己。因为她没爸,她就是没爸!谁家父亲会毁了女儿心里的一切希望?因为她从此没靠山,她要撑起她和她妈两个人的天!”
江男喊完这一大段后,忽然像泄气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嘴上呢喃着:
“我曾经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原来你不是,你知道那有多毁灭吗?我曾经无数次强迫自己和你和解,可伤疤抚不平怎么办?我找不到方式能忘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给这些忘掉。重来你还这样,你还让我看见了,我当时差点儿想戳瞎自己的眼。”
“男男……”
差点儿要被气倒的江源达,他也不敢倒下也不能倒下了。他现在整个人甚至是被气的糊里糊涂的状态。因为江男有些话他能听懂,有些话他觉得那罪名是莫须有。
而此时他发现女儿的不对劲儿了,自己再难受也蹲下身拽女儿胳膊,男人的理智占了上风:
“你听爸说,快别这么哭了,啊?不行,你得冷静点儿,爸领你去医院看看,你这不对劲儿。听话顺口气儿!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给你签合同,这就签,钱都归你,我指定再不联系那个女人了,以后就听你和你妈的行吗?男男,你别吓唬爸啊。”
江男仰头看向江源达,小小声道:“再别这样了行吗?就咱仨。我只帮你瞒我妈这一次,瞒这一次,我都替她难受。”
说完这番话,八年时间,包括上辈子也没再犯过的惊厥症,这一世江男犯病了,就当着江源达的面儿,直挺挺地抽了过去。
或许是太气、太恨、太累了,她抽的浑身无力、口吐白沫。
而她不知道的是,多亏晕过去了,要不然场面会更混乱,要不然她连这个喘息时间都没有,要不然她会坚挺着守护到最后。
因为苏玉芹就那么突然地闯进了屋里,因为当母亲的在隔壁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只一声就辨认出来了。
这天,在太阳光最强烈的时间段,一向温和好欺的苏玉芹,在得知丈夫和朋友在一起这个事实后,在精神世界完全坍塌的状况下,她一手抱住女儿,一手狠命按压女儿的人中,崩溃着喊出的第一句话是:
“男男?妈来了你听见没有?妈来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
医院里,苏玉芹紧紧拉住江男的手不撒开。她谁也不看,没哭没闹。
看着熟睡的女儿,耳朵边好像在回荡江男特别好听的声音:
“妈,你看到了吧?我切个橙子都能切到手,您得跟着我,一直照顾我。”
“妈,我爸咋整我不管,我去哪您去哪。咱俩弄一轻松挣钱的买卖,我们再买一座大房子,看春暖花开。”
“妈,当年我姥姥说不看条件,就找个对你一心一意的,那她为什么会信我爸是那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
“妈,不要啥都为我爸想,太相信别人会出事儿。”
男男,妈妈当傻子当了半辈子,摊上这样的妈,你很累吧?以后不会了。
第二十四章 痛到不能选择()
林雅萍坐在厨房摘芹菜,她摘着摘着泪滴毫无征兆的就掉落在一堆芹菜叶上。
任建国正好开门进屋,边低头换鞋边像往常一样说道:
“今儿咋没出去玩啊?我还寻思我回来挺早,你指定不在家呢。”说完就进屋了。
但一分钟后,一向粗啦啦的大老爷们又倒退了回来,他一脸纳闷微张着嘴:“你在抹眼泪?家里有啥事儿啊?”
媳妇没搭理他,他冲屋里喊道:“子滔?任子滔!你妈哭了知不知道?”
任子滔将手上的书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时,表情也挺疑惑。
任建国教育他:“不能天天就知道学习,学傻了呢?你看看你爹我,没啥文化吧,但能把这些合作伙伴整的明明白白的,说明啥?说明你老子情商高。
你走向社会也是,学问只是敲门砖,当人上人得懂得怎么摆弄人。
就比如你妈哭了你都没发现?啥原因啊,知不知道?你这就是情商低的表现,且学着呢。”
任子滔两手插在裤兜里,探头看了眼林雅萍,冲他爸点头答应了:“好,我以后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