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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那娘们一定会高高兴兴瞧热闹,心里想着:
考不好怨你自己啊,谁逼着你不好好考了啊?谁逼着你爸妈离婚了啊?那是你爸非得稀罕我,没办法。
谁逼着你妈天天抹泪哭天抢地不好好过日子了,那是你妈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那娘们的心里潜台词一定会是,我和我儿子的幸福,不是我们抢的,不怨我们,是你们作的。
你看看她这一个大坑,几个人掉下去,谁家摊上谁家带着这伤疤疼一辈子,毁没毁你妹子?你担不担心啊?还担心那情妇的儿子。”
“可?”任子滔深吸几口气:“我觉得你是在混淆概念。”
刘澈一个大巴掌就拍在了任子滔的肩膀上:
“我还是那句话,我真觉得你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更不是那个小子得需要人引导来认识社会,而是你啊哥们。
你那个邻家小妹,她一夜之间长大,我估么着只不过是懂了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现实从来不会和你讲道理、讲对错,只会先甩你一巴掌,让你挨了疼才能学着看,而她不想再挨那个疼,那就得赢,先祸害别人吧。
话说,听她那事儿,好像只是家庭的事儿,其实也和我们有关。
我,你,罗江,包括六子,咱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无论背景什么样,将来都会不可避免被这个社会甩几个巴掌。
我没你那么分明的是非观,我就知道我爸在临江省要升最重要的那一步时,被人穿了小鞋才来这。
那背后撺掇传话往上面告的人,是一个我们两家经常会聚会吃饭的叔叔,他和我爸经常下棋,曾经也一起下过基层几年,那又如何?
我爸难道去揪着他脖领子问,我这么待你,你这样对吗?
我爷爷,在那几年很乱的时候被带走审查,就因为保他曾经一步步提拔起来的手下,结果那手下的一家被折磨的受不了了,居然全家一致反咬政治立场错误是因为我爷爷影响的,理由是要不然我爷爷凭啥好心保他们?
当时我几个大伯听说了,差点儿想掏枪去崩了他们,没良心不?那又如何?
当时我爷爷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家得连夜搬出大院儿,只准带几件衣服,据说连过冬的衣裳都不准回去取,我奶奶得去糊纸盒,每天思想学习、向组织汇报,家里上班的全部被停职,包括边缘化的亲戚也跟着吃了挂唠。”
第八十六章 屁股决定脑袋(四更,为冰依仙葩+4)()
刘澈深吸口气继续道:
“我现在嘴里含着不能算金吧,那也是个银汤匙,看不惯我、恨我们刘家的人,估计都能组成个全国秧歌队。
位置越高,记恨你的人就越多。
所以我从小就懂一个道理,我就是很牛x啊,敢看不惯我,要么他把我按死,要么就别有胆儿招我,讲个屁道理。”
任子滔被说的脑子很乱,他仰脖干掉冰凉的啤酒:
“或许吧,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你们被这些折腾的都有了毛病,看来还是学习最简单,走了。”
而被称为“有病”的当事人江男,她此时两耳朵发烧,可她却顾不上了,爱咋咋地,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握着个手机在听里面的汇报抿嘴笑。
只看她挂了之后,没一会儿就坐在那呵呵呵呵的笑出了声,此刻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心热、脚暖的状态,全身上下热气腾腾非常非常遗憾:怎么就不是在这发生的呢?要不然是不是去看看?
为什么会遗憾成这样,因为她知道,现场一定比听到的更精彩。
秦雪莲住在加格达奇卫东街道的朋友家,她那小屋开门就是床,狭窄的不得了。
而更让她心堵的是,这个所谓的朋友,其实关系很一般,真的是没办法才舔脸登门的。
大清早的,她就听到了朋友胡晓丽正在和丈夫争吵。
胡晓丽拧着李志的耳朵,也没刻意放低音量骂道:
“说,你昨个儿在厕所捅捅咕咕啥呢,那门锁本来就不好使,家里还住个外人呢,我告诉你,收起你那点儿花花心思,敢跟她眉来眼去的,我剪了你下面,那不是个正经的知不知道?”
李志很老实,很冤枉:“不是正经的你还往家招?我昨晚拉肚子,是你朋友在麻烦咱,不是我朋友来,你干什么掐我?”
朋友?胡晓丽眼神闪烁了下,松开丈夫的耳朵。
就那么回事儿吧,她和秦雪莲互相知道彼此把柄,货还没经过她同意就发这了,实在是小瞧那人的脸皮,总不能站门口不让进屋吧。
刚想到这,胡晓丽又听到了手机铃声,小声撇嘴道:
“听听,从昨晚到今天,接多少个电话了?离挺老远我我都能听见有人在骂她,一问她还跟我扯,说娘家打来不放心的,一屁八个谎,以前我还寻思她在哈尔滨那面混的挺好得多联系呢,混的好能这样?跟潜逃似的窝咱家。”
小屋里的秦雪莲将电话贴嘴边,咬牙切齿小声道:“你不认我,我还不认你了呢,现在嫌我丢磕碜了,我给你钱,你咋一口一个二闺女不嫌我磕碜了呢,你算什么娘,以后少给我打电话,活该!谁让你生我了,再给我打电话,我就打到小卖店说搞破鞋是你教的,我娘就搞破鞋!”
使劲将电话一按断,秦雪莲到底还是被气的心抖了,她勉强让自己手不抖,将这份恨全部化在了信上。
她要给苏玉芹写信,从昨天听说大字报满天飞她就恨的不行,想着怎么也能把苏玉芹恶心透了、气死了,苏玉芹有个好歹,就等于变相惩罚江男那个抽吧精。
所以,开头就是像曾经那些年常通信的方式:
姐姐你好,不用担心,我一路都很平安。
第八十七章 不作就不会死 (五更,为冰依仙葩+5)()
然后秦雪莲就写,她坐在火车上,都去餐车吃饭,连瓶水都没带,都是在火车上买罐头、果脯、瓜子,一路看景色一路哼着歌,又到了地方后,一想起临上车前,姐姐在车站哭的那个样儿,那么舍不得,她才写这封信的。
写到这,秦雪莲挑了挑眉继续写道:
其实姐姐,或许我们之间有误会,连源达都曾经说过,我有很多不如你的地方,当然了,你也有很多不如我的地方,他说如果我们是一个人该多好。
就像他摸我腰时总说,太瘦了,应该向姐姐学习多吃些,要不然在一起硌得慌,每次我的两条腿窝都是青的,可和你在一起就不会,他说你有时候都拽他,几天不在一起会生气,可姐姐你可能不知道,他白天一去我们就三四次,晚上实在是没精力,其实我劝过他的
类似种种,秦雪莲写了五篇不止,她才揣好了走出那个狭窄的卧室。
胡晓丽脸色不太好看喊道:“吃饭。”
秦雪莲主动凑上前,瞄了眼李志的方向,觉得听不到才小声说:“晓丽,你不是说最近姐夫看你看的严嘛,有点儿怀疑了吧?我今天要去看儿子,你可以说和我出去下屯子了,然后和老李见面,他指定不能怀疑。”
“啊?”胡晓丽也回头看了眼厨房里的丈夫:“那你几点回来啊?”
“你几点完事我几点回来,咱们姐妹儿之间都好说。”
胡晓丽笑了,比了个数字手势:“快坐下吃饭吧,大志啊?鸡蛋好没好啊?我这还得跟雪莲去看她儿子呢,你快着点儿。”
李志疑惑:“得下屯子?”
秦雪莲笑的很虚弱:“叫姐跟我去有个伴儿,姐夫,我这一来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啊,没事儿,那你俩早去早回,快吃吧。”
两个女人又相视一笑。
早上七点半,秦雪莲出了朋友家,直奔车站前,先把写给苏玉芹的信塞进了邮筒里,她盯着那绿邮筒挑了挑眉:
不信那个劲儿了,离这么老远,能把她咋地?再说了,等今天给儿子谈好了,这地儿也不呆了,敢抢她钱?敢回老家坏她名声?这就是利息。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只二三十米距离外,站着四个男人,黎伟和身边长相还算不错的少数民族汉子说:
“就是她,相中了没?同意你那些存货我们就都收了,现钱先点给你,还给你租了套体面的大房子住。瞧瞧,这好事儿能落你头上,从此也不用冰凉的炕席冰凉的被了。”
孙贵生点点头:“我怎么和她认识?相中了。”
“瞧你这心急劲儿,我可警告你,要是跟人处出感情敢把实话兜出来,你的货我们不会再要,你治病钱就断了,你从此也别想靠这手艺再挣钱,还有你那手指头。”
“不会的,处出感情我也得有钱给她治病。”
黎伟戴着口罩这才笑道:“你以后就是个小老板了,装的像点儿,出手阔绰点儿,行了,等英雄救美那场再出现。”随后冲老八他们扬扬下巴:“你们跟上,今天指定下屯子。”
第八十八章 “荣归故里”(一更)()
久别屯子一段时间,秦雪莲这趟回去特意打扮了一下。
驼色带毛领的呢子大衣,头上戴着和大衣配色的驼色毛线帽子,牛仔裤,黑皮手套,黑皮长筒靴。
她想给这屯里的人看看,她过的好着呢,也是想给刘行亮争面子,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孩子的父母离婚咋了?她这个母亲照样能耐得很。
可她下了客车就觉得哪不对劲儿,往村里走着走着时,忽然站住脚回头瞅,她这一停下,身后几米远的俩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立刻站住脚。
秦雪莲特意认真看了眼,发现那俩人凑到一起,头对头正用身体挡风点烟,一看还是农村人的打扮,她松了口气,心里还琢磨:就是让苏玉芹那货给吓的,连火车上做梦都是身后有人撵她,这又一惊一乍觉得有人跟踪了。
秦雪莲放心了,又接着步行往村里的方向走,走到村头几个老爷子常爱下棋的地方,她又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