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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啊,就写成‘要是男男,就让他们搞基;若是女女,就让那个他们拉拉;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兄妹!”
李千娜愣了一下,嘴角鼓了鼓,忍不住挑起柳叶似地眉毛笑出声来:“钟小姐一定非常喜欢李安先生的作品。”
29、第 29 章 。。。
“尤其是断背山。”
两人相视一笑。
话题转着转着就到了李念江的身上的。
说起来,钟意内心非常佩服李千娜。在演艺圈里摸爬滚打的未婚妈妈,实在是太不容易。
李千娜倒是不以为然:“当时年纪太轻,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只是泥足深陷,哪能说回头就回头?查出怀了江江之后,我也一度动过流了他的念头。我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这么愚蠢的决定。念江是老天赐给我的福星,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钟意恻然:“孩子对母亲,确实意义重大。你一定十分爱他。”
“爱?”李千娜苦笑着摇摇头,“我从没见过比我脾气还差的母亲。钟老师,你一定觉得念江在幼儿园里特别格格不入吧?这都是我的错。孩子太聪明,才三四岁就知道怎么跟人耍心眼,又韧,看见喜欢的东西,赖在地上就开始唱戏。一年前我身无分文,脾气很差,他只要敢伸手向我要东西,我就在大庭广众下打他,一直把他打得嚎啕大哭为止……”李千娜酸涩的眨眨眼睛:“他哭了,也就不想要了。”
原本欢快的气氛慢慢变冷,连带着钟意的胃也开始抽紧,钟意按捺不住愤懑的问了一句:“孩子他爸呢?他应该负起责任!”
李千娜怔忡,深深的看了钟意一眼:“他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何况,他和他妻子感情似乎很好。”
钟意泄气。如果她是那个混蛋的妻子,她也觉得不能忍受忽然做了别人的便宜妈妈,老公不是处男已经让人比较狂躁了,再碰上这种闹出人命的事情——钟意深吸了口气,她不难理解为什么童话里的后母总是这么面目可憎。
钟琴某损友的说得好,女人的胸部再大,心窝子还是小得跟针眼似的。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哪个女人能对老公和别的女人的活体结晶有好气?!
反正她做不到。
钟意缄默,把手搭在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栏杆上,脸埋了进去。耳后被海风呜呜的吹着,站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李千娜看着她,微微笑着,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不过,为了念江,我准备争一争,再过几天,我就领着孩子去见他爷爷。”
30
30、第 30 章 。。。
钟意私以为,祸害遗千年这番话还是颇有道理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的江哲麟,在A市下了第一场秋雨的时候,出院了。
这一年的夏天显得格外潦草。这才十月上旬,秋老虎的劲头就过去了,梧桐落叶,雨打芭蕉,细小的风悠悠的刮过钟意雪白的颈子,顺便留下一排鸡皮疙瘩。
钟意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腹诽某人不关心老婆不关心宝宝只知道在前呼后拥中一门心思的往前冲,肩膀倏然一沉,江哲麟的外套已经压在钟意身上,混合着烟草淡淡的香味,有种格外好闻的气息。
钟意抬头,便见江哲麟只着一件衬衫,雪白的领尖中间以下缀着一排菱形的纽扣,衬得江哲麟整个人都风姿卓然,江哲麟的手穿过钟意的腰,替她拢拢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衣服。
江哲麟的亲友团们早就摆出看好戏的模样,嗤嗤的笑得不怀好意。
钟意瞪了江哲麟一眼,伸手去够另一只袖子,哪知手腕却被江哲麟捉起,江哲麟轻轻使力,就把钟意从地上捞了起来,下一秒手臂便稳稳的垫在重要关节处,钟意被猝不及防的公主抱吓了一跳,一不留神就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窘得钟意恨不得把脸埋进江哲麟的怀里,最好变成永远不见天日的文物。
钟意恨恨的在江哲麟胸口掐了个十字:“刚出医院就想再躺回去啊?你手才刚好!”
江哲麟伸手撩走钟意嘴角的一缕长发,眼睛在阳光下显出一种透明的色泽:“检验一下医疗质量。”
钟意翻白眼:“质量怎么样啊?”
“还不错。”江哲麟漫不经心的答道,把钟意微微往上颠了颠,“唔,你胖了。”
钟意没好气的又掐了一把:“没看见会生的母猪都很胖啊?”
江哲麟巴巴的凑过来:“那我就是种猪。”
“你还想跟别的母猪配种啊?”钟意呸了一声,“休想!”
江哲麟嘴角一勾,胸膛微微震动起来,略一矮身,就把钟意妥帖的放进后座。
孕妇的情绪吧,总是一阵一阵的,刚才还为自己身上一坨坨的肥肉沾沾自喜,看见车外几个痴痴守候的美女,钟意心里那缸醋坛子又开始发酵了,支着下巴斜着眼睛打量着江哲麟:“有的人穿着黑丝,她、还活着;有的人,穿着秋裤,她、已经死了。”
江哲麟看着钟意长吁短叹的模样忍俊不禁,劈手成刀在钟意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钟意美滋滋的凑过去,把脑袋搭在江哲麟的肩膀:“是不是我变成啥样子你都喜欢?”
江哲麟却丝毫不卖钟意的面子,认真严肃道:“这主要因为你没那腿。”
见钟意隐隐有暴走的趋势,江哲麟伸手把钟意摁在怀里,下巴在不甘心的暴民头顶轻微摩擦着:“影响市容这种事情不适合你看,真想穿回家穿给我看。”江哲麟说完,又在钟意耳后慢慢吹气:“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钟意大窘,慌忙从后视镜里瞥了司机一眼,只见科班出身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一看就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淡淡的粉色蔓延至钟意的眼角眉梢,钟意虚张声势的啐了江哲麟一口:“流氓!”,却招来对方丝毫不买账的大笑声。
说起来,自打江哲麟住院,钟意便再也没回过公寓,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在娘家骗吃骗喝,钟意怎么肯错过。
钟意摸索着打开电掣,却被眼前的景象唬了一跳,连忙回过身抱住江哲麟的腰:“我是不是走错了?!
江哲麟的额头上浮起一个极小的十字:“白痴!”口气很不善,修长温暖的指腹却轻轻的托起钟意的下巴,江哲麟吻了吻钟意的眼睛:“小乙,生日快乐。”
低沉醇厚的声音搔得人心底微痒,感动的情绪如同无数只水母,拖曳着粉嫩的触爪,在心底缓缓上升。
迎面而来的光亮让钟意眯了眯眼睛,粉色调的气球充满了宽敞的客厅,色落如雨,客厅半壁都是弧形的玻璃窗,在城市流光溢彩的映衬下,气球飘动缓慢如同幽浮,像是缀进了松软的云朵里,一切都是轻柔缓慢的。
江哲麟背光的身影周遭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辉,眼里光芒流转,看得钟意从头顶开始融化。
钟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哲麟,这是氢气球么,会爆炸吧?”
江哲麟的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唔,钟意,你是跟我炫耀你化学学的很不错么?”
钟意讷讷的笑。
“这里面是氦气。”
钟意恍然大悟:“哦,惰性气体!”
江哲麟的脸色狠狠沉了沉,他费尽心思安排的生日惊喜最后沦为初中化学课?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哲麟伸手拽住一个气球,手指在上面轻轻按了按,气球噗嗤一声就碎了,一道银光应声扫下,稳稳的落在江哲麟掌心里。
江哲麟托在手里的是一只腕表,深蓝色的表盘上缀着银色的阿拉伯数字,表盘中央是一座拱桥,时针和分针分别是两个小人,一男一女,表面晶莹剔透,灯光穿射过去,数百颗分隔面幼细的碎在熠熠生辉,美得几乎夺去人的呼吸。
钟意倒吸了一颗冷气,不仅仅为手表奢侈华丽的装饰,更因为设计中巧思:每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这两个小人就会无比甜蜜的接吻(破坏气氛的碎碎念:本作者觉得是合体,哈哈哈哈)。
直到江哲麟握住表带替钟意戴上,钟意才忐忑的问江哲麟:“好看么?”
钟意不得不承认,江哲麟挑选商品的眼光向来没得说,精致又不失大气的手表衬得她手腕白皙,关节玲珑动人,虽说钟意内心觉得挺美的,不得到对方的亲口肯定,那颗心就跟在半空里悬着似的,一忽悠一忽悠的。
江哲麟握了握钟意的手腕,嘴角微微扬起:“还不错。”
进屋之后,江哲麟打开通往的阳台的门,粉红的气球争先恐后的从门口蜂拥出去,如同一条通往夜空的丝带。
钟意整个的陷在沙发里,看着江哲麟被夜风吹起的衣角,一个劲儿的傻笑。
感觉到她的注视,江哲麟回过头来:“这次不会再想着把它折成支票了吧?”
钟意闻言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么做的可行性,手指在表面上滑了一圈:“诶,这怎么是没商标的杂牌货啊?”
江哲麟的嘴角抿了抿,举目远眺的姿势是保持不下去了,江哲麟大马金刀挨着钟意坐下,口气还有点凶:“休想!这东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钟意无赖的蹭过去:“该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江哲麟哼了一声。
钟意两只眼睛抡得溜圆:“难道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弄的?”
江哲麟忍无可忍的抬高眉毛:“废话多!”
钟意还没来得及追究江哲麟的耳后是不是很可疑的红了一下,嘴唇就被后者精准的攫住,江哲麟的舌尖在钟意唇间打着圈,有点像小狗般的啃咬,钟意的心被抓得毛茸茸软绵绵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钟意眯缝着眼睛看着江哲麟,却发现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意向,江哲麟撑在钟意的头顶,黢黑的眼睛仿佛深不可测。
江哲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