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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怪自己老糊涂了,既知自家小姐有此要害,县令夫人夹菜时自己怎不挡着,若是早点挡住,也不至于小姐受如今的大苦。可怜的六小姐,虽不像别家小姐那般自持娇贵,却也从小娇养,如今为了活命,日日要出外劳作,还要养活自己这个老没用的,真是造孽呀。
趁着还未完全昏倒,小姐以身体有恙告罪离席,并吩咐拨儿赶紧去自家饭店叫马车来接,因饭店离县令府不远,小姐下车后便吩咐车夫将车赶去饭店,待诗会将散时,派人去唤他来接就是。
县令夫人倒显好心,让自家小姐在先前的客房边休息边等待。
看小姐模样已是快撑不住,自己也觉着该让小姐先休息,便扶着小姐进了客房,怕被别人看出小姐有异,也婉拒了别人帮忙,进入客房时,强撑着的小姐便失去意识。
谁知。此次再入客房,却是落入了虎口,而后,自己主仆便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进入客房没多久,自己便觉不对,可是还未来得及做出应对,便失去知觉,醒来时,已处于一山洞中,正好那时史斌华欲轻薄自家小姐。却又不知为何突然倒地,想也未想,自己便拿起桌上的石砚砸向他。正好砸到他后脑勺。
也幸亏那混蛋不中用,没想到,本还没恢复体力的自己,竟能将其砸晕,自家小姐却还在昏睡中。可怜我身子骨不好的小姐,竟是被我用旁边一盆冷水泼醒。
山洞外进来人时,小姐已清醒,此次赴宴,飞针与甩针小姐均带在身,用飞针将四人射倒。怕被人发现,自己主仆二人费力将四个大汉拖到床上,用大被盖住。悄悄出了山洞,谁知还未走多远,后面便有人追来,小姐一路用飞针射着追来的人,一路拉着自己跑。唉,跑是跑出来了。却跑到这鬼打墙里,何时才能出去呀。
刘妈在那宅院里夜夜难眠,多陵县一户平民小院内,齐彪也是万分焦急。
“报,大将军,多陵县县令夫人良凤已招供,是她与史斌华合谋,将林六小姐转移,转至何处她讲并不知,是史斌华带走林六小姐,还有那个随身伺候的婆子,六小姐的随身丫环拨儿尚在县令府,不过已是痴呆。”
“史斌华的行踪如何?”
“自那日县令府诗会后,史斌华便失去踪影。”
“再探。”
齐彪感觉前所未有的焦躁,回到多陵县已近十日,自己的人将能够想得到的地方翻了个遍,仍未有林芳的消息,如今那位良凤终于吐了口,监视了几年的史斌华却被跟丢,那日负责保护林芳的暗卫已被他变为废人,此时他不知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愤懑,本就阴沉的脸,此时简直可掉下冰渣来,身边的人各个噤若寒蝉。
正打算再次出外亲自寻找,齐管家从外进来,道:“七少爷,老奴回来了。”
齐彪言语急切:“怎样?可有芳儿的消息?”
齐管家答:“那日六小姐休息的客房,与良凤的小院紧邻,客房与良凤卧房之间有一条地下暗道,出口就在床板下,平日里史斌华往县令府走访时,便在那客房休息,暗道便是史斌华来多陵县后所修,就为方便他与良凤私通。那日六小姐第二次进入客房休息,史斌华令人从暗道往客房喷出迷药,然后将六小姐与刘妈一块带走。拨儿在得到六小姐吩咐前往饭店时,被县令府的丫环叫住,喝了那丫环递上的一杯热茶,内里放了可致人痴呆的药物。”
讲到此处,已年迈的齐管家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齐彪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喝过茶,齐管家接着讲:
“老奴带人深夜潜入史府,在一直无人敢接近的史廖良卧房内,发现了一条暗道,顺着暗道出去,是多陵县的乱葬岗,前几年死的灾民,大多被丢在那里。四处探查发现,有一个方向的野草与别处稍有不同,应是不时被人踩踏,顺着痕迹往远处看,隐约可成一条小路,老奴已派人顺着小路继续探查,沿途留下记号,这才返回向少爷禀报。”
“嗯,齐叔辛苦,此番我亲自前往,齐叔好生休息。”
齐彪此次离京,并未上报朝廷,齐管家本欲劝他回京,自己带人继续探查,可齐彪的身影已消失,院内守候的随从也跟着一同消失,齐管家只得作罢,疲累得瘫软在座椅上。
顺着暗道及沿路的记号,齐彪带人一路急行,走了近两个时辰,到了一处悬崖,原先探路的人全部在那里待命。向悬崖下看去,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山脉,有炊烟此一处彼一处的冒出,隐约可听到嘈杂的呼喝声,声音不齐,可断定人数绝对不少。
有一人指着对面冒炊烟的地方,向齐彪禀报:“大将军,此处看起有些熟悉,似乎是几年前被查抄的上官家暗坊所在,不过,当时属下并非从此方向观望,因此并不敢肯定。”
“嗯,你带人接着往前探查,如遇情况立时发信号。”
“是。”刚刚禀报那人带一组人离开。
“你带此物去找雷冬竹,他应知该怎样。”
“是。”另一人带着齐彪给他的信物离开。
雷冬竹这几年一直驻守在林镇,前几年围剿上官家暗坊时,雷冬竹便是前锋。
“你往林府一趟,告知谭六,要林家人安心等候,一切有贻儿。”他这是要告诉林家,接下来的事,已不是林家所能触及和解决的了,
“是。”
应答之人离开,齐彪双眉紧锁,紧盯着对面山脉,直到悬崖下有自家信号发出,齐彪这才带人顺着沿路记号下去,与先下去之人汇合,往那重叠的山脉进发。
越是接近,刚才带队之人越是肯定,此处便是暗坊所在。靠近人多处时已是夜间,其他人不怎能看得清景物,怕对方有埋伏,因自己的人为数不多,也不敢冒然接近。齐彪可夜视,将对面情景大致看了个清楚。
对面此一处彼一处,依着山势有不少山洞,大多有障碍物遮掩,可能对方以为此处远离人烟,不会有人察觉,故而心下大意,用来遮掩的障碍物并未完全盖住洞口,且不时有人进出,讲话也未刻意收敛,随着性子或打骂,或讲些荤话,听声音均是男人,各个身着普通农人穿的土布衣物,不过从行为动作上看,却有军士气势,齐彪断定,此处应是藏兵之处。
“啊——,痛死了,救命啊——,”
突然一声惨叫,原本正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分派人手,好接着夜色掩护探查情况的人,此时各个噤声,齐彪更是浑身一颤。
“啊——,救命,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痒……,疼疼疼,疼死了,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疼,疼疼……。”
其他人听得莫名其妙,而齐彪此时的双手紧攥,骨节“咯咯咯”直响,这惨叫的声音不是别人所发,正是史斌华毒性发作,因又痛又痒且无药可解,忍受不了发出的惨叫。
史斌华身上的毒,还是十年前在良平镇时,他意图使人侮辱李翠梅和林芳母女,为杀鸡儆猴,又让史斌华生不如死,齐彪令稚脸跟班给他下了毒,那时他也确实活得生不如死,被生生折腾了一个月,直至形如骷髅。那以后的十年,此毒也会不定时发作,不过症状不会如刚中毒时那般惨烈,除非有诱因引发。
能使史斌华如此惨叫的诱发因素,只有一个,便是齐彪的体液,而除非特意为之,史斌华是接触不到齐彪的体液的,如今他能如此,原因便只有一个,就是史斌华动了林芳。因林芳身上的毒,是用齐彪的毒血所解,林芳的血液里,也含有了齐彪血液中的成分,只要史斌华动了林芳,他身上的毒必会被引发。
由此也可断定,林芳肯定在史斌华手上,而且史斌华绝对无实质性法侮辱林芳,不过,想想史斌华那肮脏的嘴脸,竟然碰了自己日夜牵挂放在心尖上的人,齐彪便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把捏死那个恶心的家伙,此时的他,也更加担心林芳的安危。
史斌华被毒性折磨,他虽不会知林芳便是诱发毒性发作的源头,可此毒发作时日一久,中毒之人便会失去人性,史斌华会不会对林芳不利,或已对林芳不利,这一切都未可知,可是,此时又不能轻举妄动,一则内里情况不明,再则,为振武侯之事,自己兄弟已忙碌几年,若此时鲁莽,说不准便会前功尽弃,齐彪心中一阵烦躁。
第一七六章 寻到()
就在齐彪的心揪做一团时,惨叫声戛然而止,接着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三天两头听他鬼嚎,哪一日便会被这废物逼疯去,咱们是出来干大事,却每日里得伺候这不男不女的怪物,真是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声音由内往外渐渐清晰,讲话之人应是出了山洞,且跟齐彪的人刚好对面,只是黑暗中各自看不见对方,不过,黑暗对于齐彪却是无碍。
另有一人接话:“头儿,如今这位爷已是废了,咱又不能擅自与外头联络,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讲得难不成我不知?原本侯爷已派了九爷过来替换这位爷,谁知袁福那小子竟是忍不住,在驿站便跟九爷鬼混在一块,弄得个精尽人亡,反让这位爷捞得不少好处,如今不可再轻易出手。”
“他奶奶的,真要憋屈死个人。头儿,你说这位爷如此,是否与那位林家六小姐有关,以往这位爷也曾偶尔发作,却是忍忍便可过去,也就自那位六小姐来后,才成今日模样。”
听到林家六小姐几个字,其他人下意识便看向齐彪,齐彪更是忘了呼吸。
“嗯,你讲的也有道理,不知那小娘们到底使了什么妖术,不止这位爷的发作查不出原因,兄弟们更是死的冤枉,死都不知怎样死的,若是抓住那小娘们,爷我必会将其分尸八段。”
“别呀头儿,那小娘们虽说狠毒了些,可真长得好看,兄弟们躲在这山沟沟里,早忘了女人是何滋味,若是抓住她,您先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