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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氏怎会不知媒人想法,媒人怎想又关她何事,重要是自家孙女心意。
这一日,林芳清早起来,与往日般,先练五禽戏,再练甩针,她现已是比先前好些,习练五禽戏时,虽仍时时踉跄,倒也不再摔跤,只那甩针进步不大,至今为止,每日仍无几次将甩针扎入树上所挂软木盘上,倒是常常因拿不稳,将甩针扎上自己腿脚,针尖虽钝,却也疼痛。为此,李翠梅特意为她制作砂布面鞋裤,穿着怪异且不舒适,安全却可得以保证。
“哎哟。”
林芳一阵甩出去,就听得一声痛叫,赶紧循声望去,不知李明珠何时进得院来,此时正一手扶腰,一手摸着肚子,怀孕八个多月肚子已是很大。
“十婶,可是不舒服?莫不是胎儿调皮,将十婶肚皮做球踢?”
“噗,”李明珠被林芳逗得喷笑:“是你小弟不满哪里飞来一根东西砸他。”
呃,林芳吐舌,弯腰捡起李明珠身前甩针,交于身后线儿,呵呵,自己都未看见甩针哪里去了,却原来是它自己跑来欺负未出世小儿。
李翠梅今日还未出门,闻声迎出来,埋怨道:“已是临盆之人,怎还如此调皮,有事使唤十郎来就是,或拖旁人传话也可,怎还自己跑来,路上磕着如何是好。”
由着小勤家扶着她往屋内去,李明珠口中道:“这些时日,公公每每喊腹痛,大便困难,便时有血,王大夫看过,开药吃后,无改善,且越来越甚,我讲请婶母为公公诊脉,公公咬牙不肯,婆婆讲我欲害死公公。今日公公疼起实是厉害,十郎不家中,本想托人来镇上请大夫,却是无人愿意,言道若有事怕被公婆诬赖,我只得自己来镇上一趟。镇上不止一家医馆,我不甚熟悉,不知该请哪个,顾来问问三姐,可知哪个大夫善治腹痛。”
林芳听得内心一震,腹痛,便血,该不会是肠癌吧,她虽不是医生,却肿瘤科工作,知道各种癌症症状,听得人家病症,总也会跟癌症联系起来,已属职业病。
早期直肠癌多数无症状,到一定程度时出现排便习惯改变、血便、脓血便、里急后重、便秘、腹泻等。大便逐渐变细,晚期则有排便梗阻、消瘦甚至恶病质。侵犯膀胱、尿道、**等周围脏器时,出现尿路刺激症状、**流出粪液、骶部及会阴部疼痛、下肢水肿等。
林伯嗣排便困难,腹痛便血,虽跟肠癌症状相似,不过痔疮与肛裂也有此症状,不能断定就是肠癌。
第〇九〇章 弃绝()
林芳又觉自己实属多余,管他是什么病,自己对这位名义上祖父可是无一点好感,他是死是活,与自己何干,还有自己那位所谓祖母,竟然狠心将孙女溺死,二祖母曾讲过,董氏无脑,一切全听林伯嗣所言,说不准董氏溺死孙女,便是那林伯嗣主意。
想及此,林芳又巴不得林伯嗣所得确为肠癌。
不行,林芳又想,若林伯嗣所得为肠癌,必不可治,且命不久矣,小姑岂不会给他害惨。
很,林芳就知道,林伯嗣害得惨,是她自己一家人。
平日家里有谁生病,主人家自有童氏关照,下人生病,都会拜托专职传话周三晓,或将大夫请入府中,或由周三晓秉过主人后,下人自行去医馆诊治,所以,周三晓对镇上大夫情况是熟悉。
那日李明珠来镇上请大夫为林伯嗣看病,咨询李翠梅哪个大夫善治腹痛,李翠梅便唤来周三晓,给李明珠一一介绍镇上大夫特色,由李明珠自行决定。
还真如林芳所料,镇上大夫诊断林伯嗣所得为肠癖,也就是肠癌,且已时日不多。大郎去盛城延请名医,诊断结果也是相同,大夫只嘱咐,一切随患者心意,或可多活几日。
大郎六郎携林翠萍与林翠娥,本想孝床前,林伯嗣却是将大门紧闭,仍不肯儿女近前。
恰林仲嗣因公事回返良平镇,听得大哥如此,使蛮劲将大门弄开,不管林伯嗣如何辱骂,林仲嗣还是使法让林伯嗣动弹不得。
六郎探手指入父肛中,抠出干结大便。大郎即便成亲后搬回大房,每回与父母接触。也只是上交银钱,或聆听父亲训话,母亲指责调拨,从无亲近,今见父亲**,很是不自,自去檐下煎药,他自小跟着童氏,懂得各药性煎药门道。
十郎归来时,直入自家屋子。六郎气极,将其拽出,质问道。眼中可有长者,且父亲病重,怎不床前伺候。十郎冷言回道,你等回来也是多余。
听得十郎说出此等非人子所言,六郎大气。举拳欲打,十郎却是硬气,不肯求饶。
李明珠见势,上前将十郎拉开,笑言道,非是十郎不孝。实是爹爹太过固执,且早晚相骂,十郎意气。才讲此气话,六哥莫气。
不过半月,林伯嗣境况越发恶化。眼见着大限将至,大郎使人唤回林文,大房所有男人皆守林伯嗣床侧。女眷则守候外厅。
林伯嗣喊六郎请来里正及林家族人,六郎问他所为何事。林伯嗣却是不言。待里正及林家族长到时,林伯嗣还嫌不足,请求里正同意唤里笔里牙同来,是令六郎请来族里长老。
一切人等到齐,林伯嗣从床屉内掏出一页文书,咬破手指,摁上血印,交于族长。族长接过低头来看,脸色大变,林仲嗣抢过文书,轻扫一眼,咬牙愤恨将文书撕掉。
却没想,林伯嗣又从怀间掏出一张文书,揉握手中,伸手要里正来接。
林仲嗣气极,咬牙要抢,竟是掰不开大哥手指,气道:“大哥,你这是何苦,你气爹娘偏心,却为何要迁怒大郎,你可知,此时此文书一立,大郎也就罢了,文儿武儿还有芳儿,却是前程全无,哪有为祖父者如此狠心。”
大郎心头一震,外厅守候李翠梅是心感不妙,就听十郎道:“叔父莫要白费力气,爹爹早已写好不下十张文书,藏于屋内各处,此时拿出公布还好,若等丧事时被人翻出,大哥一家会加不堪。”
林仲嗣吼叫:“你既知,为何不阻止。”
“我为何要阻止,”十郎愤然道:“这家里有何好,如活死人墓般,我巴不得文书上被弃绝之人是我,也好早日脱离。”
大郎颤声问道:“弃绝,何为弃绝,父亲为何要弃绝与我。”
十郎转身从屏风夹缝抽出一张纸,递给大郎:“大哥且自己看。”
展开纸张来看,大郎顿时浑身颤抖,林文林武从旁扶住大郎,林文双眼轻扫纸张,脸色也是一变,将纸张从爹爹手中抽出,递给一旁里正,与林武一起,扶大郎去外厅坐下。
女眷均守侯外厅,此时纷纷来问,林文脸色铁青,却是朗声背道:“长子林大郎,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今日与其脱离父子关系,永不相认,立书人:林伯嗣。”
林仲嗣埋怨几句大哥,却是不放心侄儿,跟随出来,见大郎如木偶般不言不动,知是一时接受不了打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林仲嗣背起大郎,唤李翠梅领着三个孩子跟上,自回后院。林翠娥稍作犹豫,随即跟上。
回得后院,童氏给大郎施针,使其入眠,林仲嗣亲驾车送大郎一家回良平镇,童氏随守侧。
林仲嗣返回时,又将林翠娥带回,林翠娥初时不肯,林仲嗣劝道,你爹爹若离世时你不侧,你大哥又要罪加一等,你可忍心?林翠娥痛哭失声,跟随叔父回返。
第二日,李明珠分娩之时,林伯嗣咽气,此时大郎仍昏睡,高烧中喃喃:“为何,为何。”
从以往所看书中,林芳了解,除非子女不孝且不可教,或父母不慈执迷不悔,非是无可奈何,双方不得脱离关系。林伯嗣临咽气前,都要与大郎脱离关系,说明大郎已确属大逆不道,若是大郎朝为官,则要夺其官职。儿子虽可考取功名,却不得入仕,女儿不可嫁入为官者家中。
也就是说,林文林武读完进学,学业便要打止,而林芳自己,则要当一辈子平民。
林芳搞不懂,林伯嗣到底有多大恨,早不断绝晚不断绝,非要临死前跟大郎断绝父子关系,但她知道,林伯嗣这样做,真是断了林文林武前程,至于她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也从来没寄希望于婚姻。
一家人,包括童氏,衣不解带守着大郎,直到三天后,大郎才醒,却是白发爬上两鬓,原本俊美饱满容颜,也显出老态。
第〇九一章 后患()
父母去世,儿子与未出嫁女儿须守孝三年,已出嫁女儿守孝一年。
林伯嗣这一死,林翠娥婚事只有暂且搁置,等三年之后,林翠娥已十八岁,这个世界,属大龄,即为剩女。
林翠娥倒似松了口气般,不急不躁。因大哥生病,无力管理家里生意,家中担子全压于大嫂一身,林翠娥便一心辅助大嫂,对自己婚事毫不上心。
林翠萍是出嫁女,虽已和离,也只守孝一年,守孝期间,不得婚嫁,不过,看她倒似毫不意,一心喂羊那一百多山羊,每日里与下人一起,割草,挤奶,出圈粪,所穿衣物与平时一般无二,非灰即黑,倒不用特意为守孝换衣。
自愿到村里养羊,几月下来,林翠萍容貌大变,皮肤不再似往日娇嫩光滑,变得黑而粗糙,发式也极为简单,用木簪随意挽起,只为干活方便。看得出,林翠娥已是安于现状。
袁莉娘亲病重时,她爹娘也年事已高,十几岁她,要一人要撑起家庭,身子也有亏损,所以成亲两年,都未能有孕,童氏一直给她调理,前些日子才调理得当,正期盼着怀孕,林伯嗣这一死,六郎夫妇不得不禁房事,要想有子,还得四年,那时,六郎已二十七岁。
李明珠生子,本是喜事,偏孩子出世跟公公离世是同一天,一气之下,李明珠给孩子取名林霉,只叹他生不逢时。去里正那里上户籍,里正好笑,一番劝慰,改霉为槑。“槑”乃“梅”异体字,因是男孩,取林梅二字。似有女化,故取林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