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先他师父一步,抱上了这婴儿,很神奇,那婴儿马上停止了啼哭,他带着好奇轻轻揭开蒙在婴儿脸上的厚棉袄,看到一双猫一般的琥珀双眸圆溜溜地打量着他时,他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孩子。
他兴奋地将婴儿抱到马车上,并自告奋勇担负起给她取暖的任务,他笨手笨脚地帮着婴儿脱了浸了雪水的棉袄,方发现,棉袄中藏了一本琴谱《战城南》,并留下了简简单单的一个“救”字,那个字歪歪扭扭,看得出是仓促留下。
他和师父将婴儿带回了宫中,并给她娶了个名字,唤梧晴雪。
那时候,他和顾城风练完武功,总是喜欢来逗逗小晴雪,可惜小晴雪很喜欢睡,就算醒了,也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怎么逗也不笑,后来,他们无意中发现,小晴雪每一次听到宫中传来丝竹声时,就会变得很兴奋,手舞足蹈地依依丫丫地叫个不停。
顾城风和顾铃兰都很喜欢她,特意叫了一个宫中的歌姬每日分三次给小晴雪弹琴,梧晴雪的天赋极高,三岁就能完整弹出一曲极高难度的《广陵散》,叶明飞的师父便提出让她去桃园谷修习,将来好护在顾城风的身边。
这一去,就是八年,其间,叶明飞曾数次想闯进桃园谷探望她,皆被桃园谷的护卫驱逐,后来还是借助了云泪,方让她见了梧晴雪一面。
八年后,梧晴雪成为桃园谷第一个年仅十一岁就出师的少女,被留在了顾城风的身边。
从顾城亦篡位开始,六年来,他与梧晴雪并肩,排除了多少次针对顾城风的刺杀,两人九死一生。一直以来,他也分不清自已对这个少女的情感,象是情同兄妹,又象是惺惺相惜,可今日,他翻然醒悟,多年的同甘共苦,同进同退,这个安静得象不存在的少女早就悄然在他心中根植,繁密的枝芽已将他的整颗心团团缠缚住。
这一刻,叶明飞无比怨恨挽月小筑占地之大,就算的轻功全数施展开来,带是整整地跑了近半盏茶时,赶到时,却是看到这样的场面。
“不……”气息急喘,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逆流,甚至觉得可以听到逆流的声音,那就像是汹涌的波涛声——
四周全是残肢断骸,梧晴雪一身血衣躺在血泊中,象婴儿般蜷在她的瑶琴旁,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尚是睁着地,花若渐迷般毫无焦聚。
鲜红的血漫在她的四周,夜光下,她恍如躺在殷红妖娆的血莲中,周身的光华凄冷绝艳。美丽苍白的脸如冰雪般纯净,皓若琥珀的眼眸努力地睁着,却没有焦聚,如空灵。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叶明飞颓然跌跪在地上……
“晴雪……”随后而至的顾城风亦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极轻的一声呼唤,婉如声音会震碎她一般。
梧晴雪恍散的眸光下,黑色的羽睫隐隐轻轻扇了一下。顾城风身子微微一震,随后,那温暖修长又略带颤抖的手指触上了她的鼻下方,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直到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
蓦然,急促了点了几个穴位。
“殿下……”她喃喃唤了一声,咽喉处虽微微颤动,极力从咽中逼出一句,“蛊铃……凤凰寝宫……”她终于忍到最后一刻,看到顾城风平安,她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她拼却最后的一丝力气,欲将将这里的情况报告,却抗不住腹内血气的翻涌,昏死了过去。
叶明飞听到微弱的声音,喜出望外起身奔向梧晴雪,单肢跪在她身边,伸了伸手想去轻触,却又怕确定眼前的已气绝身亡,收回手时双拳紧握,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求证梧晴雪的生死。
当年他一直反对梧晴雪修习《战城南》,梧晴雪也曾答应他,只修习上半曲。如今看这里的惨状,肯定已是一曲完整弹完。他曾听他的师父说过,从不曾有人能弹完一曲能活下来。一想及此,叶明飞的脸色更加煞白,“小雪,你睁开眼!”
“放心,本王不会让死!”顾城风冰冷的手指再一次触上梧晴雪的鼻息,确定她尚有一丝气息后,“明飞,去凤凰寝宫将凤榻上凤凰眼睛里的西海龙珠摘下!”
叶明飞既震惊又欣喜,他自然知道那凤凰眼里的西海龙珠是什么,那是先帝顾亦琛留下的千年神物,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只要人有一口气在,都能救活。
如此珍稀的西海龙珠其实是一种果实,摘自西海神木,但世人皆知西海神木极难寻,而一千棵的西海神木也难有一棵开花结果,所以,这凤凰眼着实是世间奇物,相传是百年前顾亦琛拿到时,原是给姚美人,谁知道尚未寻到,姚美人已香消玉殒,最后帝王顾亦琛用西海神木打造出一张凤凰床榻,并将西海龙珠镶入了凤凰眼之中。
叶明飞更知道,当年顾城风伤重甚至波及眼睛失明都舍不得把它服用,可现在,竟能舍下救梧晴雪,他心中感动万分,原来在殿下的心中,他们的生命如此珍贵。
“殿下,属下遵命!”叶明飞哽咽,若是自已,伤得再重,他也不愿服用,但晴雪,他真的舍不下——
叶明飞起身,几个步伐就掠至大殿屏风后的墙边,刚欲挥手打开暗门,却听得贺锦年厉声阻止,“住手——”
叶明飞转身,挑眉问,“贺五公子,有什么不对么?”
贺锦年微微侧首,似乎对叶明飞的质问置若罔闻,她皓眸虽眯着,却如出一辙地晶莹璀璨。她晃了晃身子,象鬼使神差般地走到大殿的窗台边,雪白的小手轻轻覆上窗棂,毫不在意窗边那浓稠的血液脏了自已的手,她的双眸缓缓地阖住,眉峰开始紧锁,似乎在极力去感应什么……
顾城风的心倏然急剧跳动,不知不觉地站起身,桃花眸内漾满了柔情无声地落在贺锦年的脸上,叶明飞虽被眼前诡异的气氛所迷惑,但他心系梧晴雪的安危,刚欲开口,顾城风已然对他扬手示意噤声。
大殿之内倏然变得静如尘埃,少顷,贺锦年睁开眸,眸内一片清明,她以极缓的速度细诉着,“梧姑娘的琴声很悦耳,如天簌,对方死了很多人,无人能靠近一步,琴音象沼泽,会吸食一切力量,但是……一个妇人从自已的体内召唤出两只尸虫,塞住了自已的耳膜,她从窗边潜了进来……她一边吟唱一边沿着这里……”贺锦年的手从窗棂划下,人也不知不觉的蹲下,她的手一点一点的移动着,突然,她翻开面前的一具尸体,一只血淋淋的小腿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贺锦年的视线倏地凝滞,那腕上的紫色环铃令她的瞳孔一急剧收缩,这个紫铃让她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可是,她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而紫色环铃上的血迹令她心生一种不详的感觉,却无法具体感应到什么。
她一把取下断足上的紫铃,用袖襟拭净银环上略已干涸的血液,放在手中,左右翻看后,声音如梦近似自语,“那唯一进来的妇人,就是这紫铃的主人!”
叶明飞虽然感到贺锦年的推断有些超乎寻常,他甚至从现场的残肢中也推断出这里有非正常人力所在的破坏,可他却听不出来,这与他入凤凰寝殿拿西海龙珠有什么关联,如此梧晴雪命在旦夕,贺锦年倒象个老僧一般慢吞吞地念经。
正待他不耐时,贺锦年将手中的紫铃放进怀中,站起身,声音已趋正常,“梧姑娘她见那妇人从窗台进来后,便长啸一声,那声音象是一种示警,很快,有水声,把整个大殿都震动了!”贺锦年展颜一笑,指一指叶明飞身后的那道墙,“里面是水漫金山,进不去!而且,水面浮着无数的死虫,湖底的蠕虫,它们是被一种杀伤力很强的琴声杀死。”
顾城风和叶明飞瞬时明白,原来是梧晴雪为护凤凰寝宫里的申钥儿,已启动机关。
梧晴雪让云泪开启水道锁住了凤凰寝宫的通道后,同时,凤凰寝宫里的机关也启动,申钥儿所躺的凤凰床榻上的玉棺很快闭合,水流进去后,将带着凤凰床榻到地下的深处的寝陵之中,那里的机关重重,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找到申钥儿所在。
“蛊铃阵……”叶明飞双眸沉敛眼光阴森,刀斧般的脸颊敛上一层雪霜,一掌狂击地面,青石地瞬时放射般的裂开,他明白了,梧晴雪明明护住了凤凰寝宫里的申钥儿,可她还是不惜性命吟唱《战城南》,她是担心一旦她抗不住蛊铃,而在地下凰宫夹缝中生存的虫蚁受到召唤后,全从通道中爬出,那些虫蚁从地下层层通道爬出来时,行错路径的,蚁虫将被机关杀死,而活下来的就代表着是一条正确通向地下寝陵的路,这不仅容易泄露了申钥儿所呆的凤凰寝宫的通道的机关所在,更会将整个挽月小筑的地下宫殿暴露出来。
一旦暴露,这些人就可以循着虫蚁爬过的痕迹找到地下通道里的申钥儿,要是顾城风一行人无法及时回来救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梧晴雪不惜弹完整曲的《战城南》杀死所有的敌对,同时也杀死挽月小筑里所有的毒虫蛇蚁,以绝后患。
贺锦年看了看顾城风沉默的侧颜,又开始观察四周,职业的本能让他又开始寻找蛛丝蚂迹,她巡视一周后,走到了一根圆柱后,她从残骸中翻出一具挽月小筑侍卫的尸体,稍验伤后,平静地开口,“是川西白族人刀法!武器带倒勾,刺入人体后放干人体里的血。”
顾城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已看不出情绪,只是他胸膛猛烈起伏,他俯下身,轻轻将梧晴雪揽进怀中,“明飞,去潜心阁!”
“殿下,让属下来!”仿如劫后余生,叶明飞小心翼翼地从顾城风的怀里接过梧晴雪,脸上神情变得开涤,“小雪,你忍住,很快就有救了!”
贺锦年随后跟上,众人绕过大门前的长廊,一路皆可看到尸体横在路中,随后慢了一步的戴少铭一行人此时也赶到,纷纷清理断肢残体,直到进了凰宫后的潜心阁。
潜心阁破坏得很历害,书架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