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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是一条可怜的命。”安知锦随手将皮卡丘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皮卡丘便习惯性地往她怀里蹭了蹭,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选了舒服的姿势睡下了。
“师妹当初要是养个虎崽子,我也不会把它烤了吃了,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池景深深的看了一眼皮卡丘,一口干了手中的酒杯,随后又自己拿起酒壶满上,“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了件粉色的罗裙,头上挽了个小小的双髻,一张脸天然清丽,未施粉黛,双眼怒目而视瞪着我,一口一句‘狗贼’,让我赔她的小雕儿,可是我看着她啊,一下子就看入迷了,眼睛都直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哪里还听得到她说的什么。”
听到这里,安知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感情你从小就是个色胚。”
池景却不认同她的话,眼睛一斜,不以为然道,“我这辈子也就只有这样看过师妹,其他的女人,哪怕是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都懒得多看一样。”
“厉害了我的哥,然后你为了见你的小师妹,就天天爬她的墙头。”安知锦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顺手帮皮卡丘顺了顺毛。
“你不懂,村里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从小就要干农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不说,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几件新衣裳穿,自然比不得你们这些大城市里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那时候,我们村上最漂亮的姑娘,也不及小师妹的万分之一啊,所以那时候看了她,那简直像是见了天仙下凡一般。”
“那后来呢?”安知锦盯着他枯黄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看你这样子,小时候估计也没多好看,不用说,你那天仙小师妹肯定看不上你。”
“什么叫看我这样子,我小时候还是挺好看的,我娘老是夸我,长得是我们村东头最好看的,若是真能混到王员外家,说不定还能被他家的小姐看上。”池景一边自夸着,一边却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小师妹喜欢天资聪颖,武艺高强的大师兄,女人这种生物嘛,天性就是,崇拜有本事的男人,我这个武艺倒数第一,不学无术,整天被师傅责罚,家里还穷得揭不开锅的穷小子,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嗯,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想起池景如今高强的身手,安知锦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话。
“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我以大师兄的口吻,给她写了一张字条,里面写得都是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半夜把她约到了小树林了,后来她果然羞羞答答地跑去赴约了,我一看,是又喜又恼,喜得是她还真来了,恼得是她还真肯半夜和大师兄约会,然后我就趁她措手不及,一把扑倒了她,把她亲了。”
安知锦一听这话,差点没一口吐出来,“看来你还真是挺卑鄙无耻的。”
“然后小师妹就把我暴揍了一顿,还威胁我说要去告诉师傅把我逐出师门,我一听急了,我就和她说,你要是敢去告诉师傅,我就去告诉大师兄你亲了我。没想到这招还真灵,她还真被我唬住了,然后我就趁机向她表明了爱意,可是她告诉我我们永远不可能,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武艺太差了,她不喜欢废物,我一听,顿时觉得自尊心大受打击,就和她说,我要在年底的比武大会上打败大师兄,然后她就说那行啊,如果我赢了,她就给我一次机会。”
听着池景这番话,安知锦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秦子铭的身影。
她想起了秦子铭说得想要变强大,想保护那些自己想要的人。
“我很高兴,从那天起,我比谁都起的早,比谁都睡得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时间都是在练功,最后,终于到了年底的比武大会,我也如愿以偿挑战了大师兄。”
“然后呢,你赢了?”
说到这里,池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摇了摇头,“输了,输得一败涂地,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小师妹肯定对你很失望。”
池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伸出了三根手指,沉重道,“三年,我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打败了大师兄,但是很庆幸的是,这三年里,经过日复一日的相处,小师妹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在这期间,我虽然没有赢了大师兄,却得到了她的心,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夜夜爬墙头去见她的日子。”
“嗯,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是很强大的,”安知锦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怀里睡熟的皮卡丘,突然道,“那小师妹现在在哪里呢?”
提起这个,池景突然像是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整个人目光直直的望着地上通红的炭火,发起愣来。
屋外寂静如水,安知锦便也不语,静静等着他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半晌,他才默默开口道,“死了。”
这世上最为悲哀的事莫过于,当你终于变得足够强大,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那人却早已不在了。
安知锦看着他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忽然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不管想说什么,却都觉得哽在喉头,说不出口。安慰也好,鼓励也罢,她不是池景,又怎么能明白池景的心中,到底是有多么悲伤。
“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对我来说,能看见每天的太阳,也就心满意足了,人生么,多少都会有点遗憾的。”或许是感觉了屋内沉重的空气,池景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道。
安知锦不语,只是默默又帮他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来,干了这杯酒。”
池景便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火辣辣的,一入肚子,他突然觉得五脏六腑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像是有万虫噬心一般,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人痛不欲生。
他面上依旧如常,带了一丝轻松的笑意,放下酒杯,抬眸望向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天都快亮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嗯。”安知锦也顺着他的眸光,瞥了一眼窗外,轻轻应了他一声,准备起身。
“不用送了。”池景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指了指她怀里的皮卡丘,“这小崽子睡得还挺熟的,就不要打搅它了。”
说完,他转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夜凉如水,东方的天际,却是已经泛起了一丝微微的鱼肚白,晨曦的微风轻拂着他的黑色衣袂,他头也不回,步履轻盈地出了流云苑。
只是刚转过墙角,他就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重重地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只觉得像是无法呼吸,就快要死了一般,眼前发黑,再也看不清什么,他用一只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腿还没打直,就感觉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无边无际的黑暗携着巨大的痛苦朝他袭来,他咬紧了牙齿,脸色煞白,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他狠狠抓紧了自己的胸口,恨不得将胸腔里跳动的那块肉挖出来。
地上枯黄的草皮,经过了一夜,露水极重,打湿了他的衣衫,他躺在地上,双目呆滞地看着头顶那片巨大的苍穹。远山清晰的轮廓中,一道金光跃出,一瞬间照亮了天边灿烂的朝霞。
新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随着光线越来越强,身上的疼痛感也渐渐褪去,他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缓了过来,站起身,迎着清晨的寒意,出了幕王府。
屋内一片寂静,烧了一夜的炭火也差不多成为灰烬了,长案上的蜡烛也几乎燃尽,安知锦抱着皮卡丘,摸着它柔顺的皮毛,眸光望着窗外晨曦的微光。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安知锦让孙管家去叫了秦子铭,两人一起回了一趟安侯府。大年初一,她也该带着秦子铭回去给安玉和周氏拜年的。
两人到了安侯府,先是见了安玉和周氏,给二老敬了茶拜了年,周氏便留他们一起吃一顿早膳。
安知锦应下了,随后问道,“洛儿呢,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房中躺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去看看她。”安知锦说着,便朝安知洛的闺房走去,安侯府里相较平时,也多了一些年味,处处张灯结彩,入眼皆是一片大红喜色,让人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远处有鞭炮声此起彼伏,给这个寂静的清晨带来了一些热闹的氛围。
安知锦来到安知洛的小院,院里有两个婢女守在门外,她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便推门而入,进了屋里。
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听到有人进来了,床上的安知洛轻轻翻了个身,试探问道,“娘?”
“是我。”安知锦走到床前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轻轻皱了皱,“怎么发烧了?”
“应该是昨夜受了凉吧,回来就有点低烧,娘怕我有什么事,守了一夜,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安知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安知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央求道,“二姐,洛儿想出去玩,你带洛儿去好不好,娘亲说以后不让我出去乱跑了,可是这几天过年,城里定然有许多热闹去处……”
“你也不小了,”安知锦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个女孩子家的,不要再整天出去疯跑了,像什么样子,娘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好。”
昨晚发生了那种事,周氏怎么可能还放心安知洛出去玩,万一下次有个三长两短的呢,安知洛的心思到底还是太单纯。
安知洛见她也反对,不禁有些难过的放开了她的手,双目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了。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进屋内,屋里那一颗颗细小的尘埃便在金光下悠悠翻转,升腾。
“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可是我不喜欢被关在家里,”沉默了良久之后,安知洛才缓缓开口道,“二姐你也知道,我从小不喜欢读书,生性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