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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刘萍的手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咆哮道，“爸妈花钱送你去学校，是让你找女朋友去的吗？你今年才多大？啊？谈恋爱？我……我让你谈恋爱！”
一边说着，刘萍一只手就朝着赵杰的脑袋按去。
赵杰下意识地一躲，有些不满地说道：“妈，我又没杀人放火，你至于这样吗？你揍我一顿，就能改变事实了？”
“哟？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了是不是？我这就把你爸叫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刘萍蹬蹬蹬地往楼上跑，赵杰一见，连忙就出声阻止：“妈！你干嘛呢？爸在外面工作，你就为这点小事叫他回来，这不是让人家老板说闲话吗？”
刘萍一听赵杰这话，顿时也回过味来。可她却觉得被儿子教训了没面子，又死撑着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不叫你爸回来，你就能乖乖听我话了？”
赵杰叹了口气，说道：“妈，你想让我听你什么？”
“当然是……当然是别谈恋爱了！”
“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对啊？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刘萍稍稍转过一些弯来。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在高培培的教师权威中，她只觉得赵杰谈恋爱是一件比杀人放火还严重的事情，可经儿子一反问，刘萍自己也迷糊了。
她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仿佛是突然间才发现似的，儿子居然已经比她还高了。
“谈恋爱……不是会影响学习的吗？”
听到刘萍这么无力地问话，赵杰不由笑了。
“妈，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
“下个月月考，我如果能考进全段前50，你就不干涉我谈恋爱。”
“全段前50？你平时是多少名啊？”
赵杰想了想，却是有些记忆模样了，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大概在100名左右吧！”
赵杰这话，还真算说错了。他此时所在的初中，这一届的生源相当不错。全段400多人，赵杰平时发挥得好，大概也就120名左右，一般情况是在150名上下徘徊，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过赵杰不记得，而刘萍也不知道。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达成了一个在知情人看来绝不可能的共识。
要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把在段里的排名提高将近100位，而且还是在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这听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刘萍听赵杰说不会影响学习，一时间也觉得那高培培没事找事。
“阿杰，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现在就去给你们高老师回电话，你考完后是第几名，她可是会告诉我的。”
这下赵杰没有再阻拦老妈。
刘萍上了楼，回拨了一个号码。
过了一会儿，赵杰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声音。
“高老师啊，刚才我和阿杰说过了，他说……”
高培培在听完刘萍的话之后，不由弯起了嘴角。她挂下电话，低声嘟囔道：“考进前50，就你这样的？”
赵杰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受到了高培培深深的鄙视。
在赵杰的印象中，他依然还只记得自己曾经是学校的文科高考状元，全然不把段里的前50名放在心上。两者在对待这个问题的认识上，有着相当大的偏差。
吃完饭，赵杰就匆匆地投入到谱曲的工作当中。
这个手艺毕竟是刚刚悟出，真干起来，想来是非常耗时间的……
而现在，他最缺的，恐怕就是时间。
第八章一笔小横财（）
晚饭过后，刘萍就又出了门。
家里那台只有八个频道的老式电视机，实在无法让她打起兴趣。
赵杰写歌的速度很慢，他时不时要哼哼几句，唱出声来，才能把音准分辨清楚。
从6点多到10点，等到刘萍从外面回来，赵杰才堪堪弄完了第一首曲子。
母亲刘萍在楼下洗漱完毕，上楼见到赵杰还没睡，不由又开口问道：“阿杰，作业做完了吗？”
“作业？”
赵杰闻言，这才想起自己连一个字都没动。
不过一看时间不早，想来现在赶工也来不及了，他索性扯个谎，回答道：“做完了。”
刘萍平日里不怎么管儿子的学习，不过今天和赵杰打了赌，她就未免有些心血来潮起来。
她走到赵杰跟前，一看到那张简单的曲谱，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作业？”
“音乐作业。”
“音乐也有作业？你们学校怎么搞的，都快中考了，怎么音乐还有作业？”
赵杰淡定地说道：“现在提倡素质教育嘛！”
“什么素质教育，浪费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阿杰，你不是说你数学最差劲吗？这几天数学有没有考试，拿了几分啊？”
赵杰在刘萍的追问下，这才想起自己初中时糟糕的数学成绩来。
中考数学卷子的满分是150，赵杰记得自己的水平大概也就勉强维持在100分上下。数学这个软肋，直到上高中后遇到一位非常好的老师，这才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高考那年，赵杰出于心理原因，所有科目都没有考好，而即便在那样发挥失常的情况下，他的高考数学也拿到了130分。
回过头来看看，赵杰其实自己也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么简单的初中数学自己死都学不好，却反倒可以把技术含量高许多的高中数学弄明白。
赵杰想起今天那张几乎有些空白的卷子，懒得和刘萍多交代，随口说道：“没呢，老师说下个月会有一次大的模拟考。”
“哦……这样啊，那好好考。”刘萍说着，就脱衣睡觉。
二楼的房间，是一个长长的大间，中间没有隔断。
赵杰爸妈的床放在最东面靠着墙，赵杰的床则铺在西面，转过脑袋就是阳台的门。
靠头的一侧放着一个衣橱，算是勉强挡住他的视线，为爸妈有时候晚上的激情戏留出一点类似掩耳盗铃般的空间。
至于晚上起夜——就像那个赵杰无法接受的粪桶一般，用的是同样古老的夜壶。
家里没电脑，赵杰也无法熬夜。
而且重生后的这个身体，生物钟也和初中时候的习惯保持一致，到了快11点的时候，赵杰就感觉到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
这一觉赵杰睡得极为踏实。事实上，重生之前的他，由于心理压力过大，晚上经常性会失眠。
就算是早早地躺下，不到凌晨两三点也根本睡不着，而且中间做梦无数、梦话连天，一觉得起两三次，睡眠质量极差。至于早起，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当赵杰一大早被尿憋醒时，他的心中是满怀喜悦的。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那个老粪桶的恐惧。
赵杰忍不住脑海中恶心的画面，他挣扎一下，从床上跳起，一看时间才不过区区6点。于是连忙穿上衣服，跑到楼下抓起几张草纸，就匆匆地往记忆中位于几百米外的公共厕所跑去。
火急火燎地跑到厕所门口，见那厕所依然完好地保存在原地，赵杰不由喜从中来。
他急急跑进去，蹲下后一阵轻松。
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赵杰不禁苦笑着想道：自己重生回来，一不怕老师，二不怕老妈，三不怕考试，可是居然被一个如厕问题弄成这个德行。
他摇摇头，脸上满是唏嘘。
钱。
说白了，这一切都还是没钱的问题。如果有钱的话，他大可马上叫父母去买一处现代化设施齐备的屋子。而不是生活在现在这种屋子里。
如果要干等的话，赵杰算了算，起码还得过四五个月的时间，他才能搬出去。
这个时间太长，赵杰忍不了。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回到家，赵杰没有去考虑作业的问题，而是首先把昨晚写的乐谱找了出来。
刘萍这时候悠悠醒来，问赵杰道：“阿杰，刚才上哪儿去啦？”
“没，就是出去晨跑一下。”
“晨跑？”刘萍有些不解，不过心里却是挺支持儿子锻炼的习惯，她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晨跑了？不过可别三分钟热度，就今天跑跑算了。要跑的话，得每天都跑！”
赵杰心道我们家一天不搬，我自然每天都得跑，于是很干脆地点头道：“那当然！”
说着，他又问刘萍道：“妈，我们家有信封和邮票吗？”
“有。你要干什么？”刘萍一下就机警起来，“我警告你，你可别瞎浪费钱，去写什么情书之类的东西。邮票也要钱买的！”
赵杰一通无语，暗忖还是自己上学的时候买好了。
不过刚一有这个想法，赵杰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哪儿来的闲钱买乱七八糟的东西。
貌似他昨天已经把口袋里最后的一点零花钱，给王婵买了菠萝串了！
“悲催啊……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赵杰欲哭无泪地想道。
这时候刘萍走到他跟前，将一张10块钱的钞票交给赵杰，说道：“喏，今天的伙食费。”
刘萍给了钱，就自顾自下楼去了。
赵杰拿着那张十元纸钞，有些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那几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貌似就算现在的物价不高，可这十块钱最多也就只能解决早饭和午饭吧？而且就算真的能剩下几块钱，顶多……也就能买一串菠萝而已！
赵杰一念及此，脑子里猛地想起重生前看过的一则笑话。
说一个幼儿园里的小女孩问小男孩到底爱不爱她，小男孩回答说：我妈妈每天给我3块钱，我拿其中的2块5给你买零食，你说我到底爱不爱你？
赵杰恍然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滋味，貌似现在老妈给的钱，除了喂饱自己的肚子，顶多也就只能再给王婵买点小零食了。
他躺在床上，有些蛋疼地翻来覆去两下，忽地，他感到枕头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