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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走了,他走的时候充满绝望;
爷爷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妈走了,走的毫无牵挂;
可是留在人世间的她呢?
他们留给她的只有悲痛!
她突然也想像妈一样,吞下一瓶安眠药,这样,所有的痛就都能随着她生命的消失而消逝。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丢下丈夫跟儿子,随他们而去,因为她有牵挂。这样带着牵挂留在人世的她,却被失去亲人的沉痛压得几近窒息。
生命有时非常脆弱,只一瓶安眠药就能把它灭了。
“小曼,不哭,爸妈终于在一起了。”唐瑾将妻子搂在胸前,柔声安慰。也许岳母的做法对小曼来说的确很残忍,可是对她自己来说,却是一种解脱,她去找她的丈夫。
“我不知道妈那么爱爸。”李小曼无助地哭泣。
“妈也爱你,相信我。”唐瑾一边帮李小曼擦眼泪,一边坚定地说道。“妈当时没有立刻追随爸而去,就是因为她放不下你。妈知道我会保护你,才放心地离开。”
……
陆吉祥第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手术痛苦百倍,因为是换了个临时关节,所以行动更加不便。
陆少琥不得不嘱咐妹妹:“这次学点教训,别在医院里乱骂人,好好配合医护人员治疗。”
“我很配合了。”陆吉祥委屈地咬着嘴唇。
她怕那些小护士万一不安好心,在她的伤口里留把剪子或带进点细菌,她又要受罪。
这回可不能再感染,不然她就真要残废了。
“哥,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了。”陆吉祥充满歉意地看着哥。
“不能参加没关系,你只要祝福哥就行。这次我帮你请了个特级看护,二十四小时照顾你,你对人家好点。”陆少琥认真地叮嘱妹妹。
“谢谢哥。”陆吉祥虚弱地笑了笑,“人不经磨难长不大,我以前太不懂事,让哥生气了。”
“不是让我生气。护士也是人,也有自尊,你张口就骂,任谁也受不了。这次你能明白道理,哥很欣慰。好好养病,如果有需要就给哥打电话。”陆少琥很满意妹妹的转变。
也许真如吉祥所说,人不经过痛苦的磨难,永远长不大。
吉祥长大了。
“嗯。”陆吉祥点点头。
“睡吧,哥守着你。疼就告诉我。”陆少琥在妹妹的病床边守了一夜,虽然他不太会照顾病人,可是却也跟着看护学了几招。
陆吉祥疼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她看到哥似乎不敢睡觉,一直在努力睁大眼睛,并不时捶自己的头一下,而一旁的看护却在呼呼大睡。她虚弱地说道:“哥,你去睡。有什么事我会叫看护帮我。”
“疼不疼?”看妹妹醒过来,他赶紧坐直身体,关心地问。
“有点。不过不厉害,我能忍。你快去睡。”陆吉祥皱紧眉,露出一个十分疼痛的表情,却十分体贴地让陆少琥去睡觉。
为了给自己日后开脱,她现在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变了,变得懂事了。她不再是那个任性的陆家大小姐了。
“吉祥,你要是一直这么懂事,爷爷会多开心?你可千万别再变回去。”陆少琥感慨地摸着妹妹的头发。
“我会让爷爷再喜欢上我。”吉祥用力点点头。她用一种充满忏悔的表情说道:“过去的我太不懂事,让爷爷失望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爷爷一定会重新喜欢你。”陆少琥被妹妹眼里的忏悔感动。其实很久以前的吉祥只是任性了一点,那时候的她还是很招爷爷喜欢的。只是爱情毁掉了吉祥的纯真,让她为了罗旭,变得越来越不像她。
爱情这东西,如果蒙蔽了一个人的眼睛,她就像变成盲人,分不清好坏。
幸好,吉祥已经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错,知道了自己的不应该。
……
廖思媛硬拽着儿子从办公室出来,命令他陪自己去挑选送给吴淼的结婚礼物。
“妈,吴淼那丫头什么都不缺,你送什么她都会高兴。”容镌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离开会还有二十分钟,就赶紧催着母亲。
“咱们慎重一点也显得咱重视吴淼。还有,小镌,你别总没大没小地叫吴淼的名字。她可是你小姨。”廖思媛从一堆珠宝中抬起头来,认真地批评起儿子。
容镌不想再听妈重复这说过几百几千遍的教训,就赶紧从珠宝堆里挑出一条红色珊瑚手链:“小女孩一般都喜欢这种。妈,我一会儿有个非常重要的会……”
“多重视能有我表妹结婚重要?你不许走,陪我一起去见淼丫头——你小姨。”廖思媛扯住儿子,硬是不许他逃掉。
容镌无奈地皱了皱眉。辈分这东西真让他很无语,那个顽皮得跟只猴子似的丫头,竟然要他叫小姨。
坐在咖啡店里,唐镌一次次看手表。他临时把会议推迟了一个小时,可是看样子,他根本无法在约定的时间里回到公司。今天的这个会议关系到公司的一项非常重大的决策,他必须亲自主持。
“工作天天有,小镌,我不希望你变成妈的翻版。”廖思媛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儿子。曾经,失去丈夫的她,为了将公司搞好,把自己心里的弦一直绷得很紧,她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休息时间,除了照顾儿子的时间,全都放到工作上,她甚至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多年后,她才发现她异常孤单,因为她连个可以说话的好朋友都没有。她不希望儿子也变成那样的自己。钱永远赚不完,可是生活质量必须搞好。这也是她非常迫切地想看儿子结婚生子的原因。如果小镌有了心爱的女人,他才会知道原来生活不只是赚钱。
“变成妈不是很好?你可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强人。”唐镌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母亲。
其实他一直很崇拜母亲,当年她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撑起了一个公司,相当不容易。
“你不明白。”廖思媛摇摇头。
看来她如果不主动出击,她这感情神经迟钝的儿子不会主动去谈恋爱。
“妈,我真要走了,公司还有一大群人在等我……”容镌终于再也等不下去。这淼丫头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守时?约好十点半见面,这都快十一点了,她还没出现。
“急什么?”廖思媛说什么也不许儿子离开,在容镌不耐烦地起身时,看到门口出现的吴淼时,笑着说道,“这不是来了。坐下!”
吴淼看到表姐,就笑着朝她挥挥手,然后拽着青荇跑过去。
容镌一看到青荇,立刻愣住。他没想到会看到她,在他正努力想要忘掉她的时候。他再也没提要走,怔忡地坐下,看着青荇一步步走进。虽然早就为人妻,为人母,可是青荇却一点儿也不失魅力,每次出现都带给他一种震撼的东方美。那淡淡的妆不但没有让她失色,反而更突显出她的东方美,尤其是那对独特的丹凤眼,微微一笑的时候,有种慵懒的妩媚。她没有浓妆艳抹,却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更加迷人。
“大外甥,你也来啦。”吴淼调皮地跟容镌打招呼,刻意提醒着他是她“外甥”这个事实。容镌冷冽地瞪了吴淼一眼。“大外甥”这三个字让他格外不舒服,尤其是吴淼当着青荇的面这么叫他,他更不舒服。
“小镌听说你要结婚,执意要陪我来见你。”廖思媛看了一眼儿子,然后从包里掏出那个装着珊瑚手链的精致盒子拿出来,递给吴淼,“你堂哥帮你亲自挑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表姐。小镌对我这么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外甥。我结婚那天,一定包一个超大的红包给他。”吴淼俏皮地看了容镌一眼,眉眼里的调笑那么明显。
“不需要!”容镌冷冷地拒绝。这调皮的丫头片子,就不能有一次见面不强调他小她一辈的事?天天用“小姨”的身份压制他。
“一定要!”吴淼弯下腰,宠溺地笑着捏捏容镌的酷脸,“小姨谁都可以不送,一定要送你一个。因为你那么敬重我。”
青荇被吴淼的话逗得差点失控笑出来。吴淼对待容镌的态度有点像在疼爱一个小男孩,难怪容总的脸只有越来越黑。像容总这样强势的男人,怕也只有在吴淼这个“小姨”面前,才会这么弱势,任由对方欺负吧?
“淼丫头,你还没介绍这位……”廖思媛笑着提醒吴淼,别只顾着跟小镌斗嘴,也该介绍介绍她带来的朋友。
“这是我大嫂,少琛哥的妻子。我找她陪我一会儿去试婚纱。”吴淼这才想起来要介绍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你跟陆部长结婚的时候,我们见过。”廖思媛这才想起曾经见过青荇,难怪会觉得眼熟。
“容夫人越来越年轻,青荇差点没认出来。”青荇淡淡地笑道。结婚那天她见的达官显贵太多,对容夫人的印象只停留在雍容华贵上,今天一见,她才明白为什么容镌优秀的外貌源于谁。
“有吗?陆少夫人真会说话。”廖思媛开心地笑起来。
“您叫我青荇就行。”青荇谦卑地弯弯腰。虽然廖思媛是吴淼的表姐,对方毕竟是一个比自己母亲还年长的长者,所以她不免对对方多了一份恭敬的心。
在青荇跟廖思媛寒暄过后,吴淼又开始拿容镌开涮,“大外甥,你以后不能没大没小,再见面要记得喊我大嫂表舅妈。”
正要喝咖啡的容镌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他用力闭住嘴,不断咳嗽。
“淼丫头说的没错,这辈分的确要分得清楚一些。”廖思媛莫测高深地观察着儿子与青荇的表情,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个底。难怪她怎么叫儿子去相亲,他都推三推四,原来是有赵青荇这号人物存在。
她必须斩断儿子的妄念!
“淼丫头是在开玩笑,容夫人跟容总还是直呼我名字就好。”青荇见容镌那么尴尬,就赶紧开口替他说话。
其实如果容镌真喊她表舅妈,她才是最不适应的人。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崇拜的偶像学长。
“淼丫头跟你变成妯娌,咱们也是一家人了。青荇,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