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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确是一个到处充满机会的地方,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混得好,有一些人在北京混十来年,也没存下一分钱,还被北京的高房价与高物价给逼得无法生存,她最近听说租个一室一厅都要五六千了,堂哥回天津,至少能省下一大笔租房子的钱。
“爸妈走的时候没说什么?”赵青松小心翼翼地问,他有些害怕青荇知道他做的工作是男公关。虽然他自愿当男公关,喜欢这种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挣钱的工作,可是被人知道,是一回事,他知道会被人瞧不起。而且如果青荇知道他是男公关,也许他就没法好好完成吉祥让他做的事。
“没说。只是走的时候带着遗憾。堂哥,虽然我们不亲,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二叔二婶很爱你,不要惹他们伤心。”青荇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否则,一旦他们走了,你想孝顺都没机会。”
虎毒尚不识子,虽然二叔二婶的性格并不完美,可是他们对唯一的儿子充满疼爱,他们甚至可以拉下自尊,为了儿子来求她这个他们原本瞧不起的侄女。青荇打从心底真心希望青松能明白叔婶的爱,回去好好孝顺老人,也好好生活。
“青荇,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劝我。”赵青松有些感动,他惭愧地低下头,双手有些颤抖。
他跟爸妈曾经伤害过青荇,可青荇却这么诚恳地劝他。
他是个混球!
他来不是为了探望她,是为了履行对吉祥的承诺,是想……
可是他爱吉祥啊!
他爱吉祥爱到可以为她赴汤蹈火。
一直坐在青荇怀里的小衿好奇地看着赵青松,突然贴心地说道:“叔叔不哭,叔叔男子汉。”
青荇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叫舅舅。”
小衿立刻改口:“舅舅不哭,舅舅男子汉。”
赵青松更加惭愧。他立刻从桌上拿起自己买的香蕉,剥了一只递给小衿:“小衿真乖。舅舅没有哭。我们都是男子汉。”
“谢谢舅舅。”小衿接过香蕉,像个小绅士似的道谢。
赵青松朝小衿伸出双手,笑着说道:“来,舅舅抱抱。”
小衿回过头看了青荇一眼,在得到母亲的允许后,才滑下青荇的腿,迈开双腿,蹒跚地走到赵青松怀中。
赵青松把小衿抱起来放腿上,然后宠溺地问:“小衿喜欢什么?松子?开心果?舅舅给你剥壳。”
“开心果。”小衿指着开心果,咯咯笑起来。
青荇看着堂哥给小衿剥开心果时,有些感慨,没想到十几年后,她能跟亲人们和解,还能坐在一起平心静气地说话。
她心中的恨似乎正在渐渐消失,人也变得平和许多。
“堂哥打算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送送你。”青荇关心地问。
“我想现在就走,可是老板不答应,非要我做到年底。”赵青松赶紧解释。
“那就做到年底吧。春节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久没去给爷爷扫墓。”青荇淡淡地笑道。爷爷已经走了,二叔二婶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可憎,所以过去的恩怨就让他们过去吧。她该找个机会去给爷爷扫墓,献一束花。
“好。”赵青松闪避着青荇的目光,点点头。
他剥了一大把开心果,笑着喂起小衿:“好吃吗?”
“好吃。谢谢舅舅。”小衿开心地笑起来。这个舅舅对他真好。
傅怡从楼上走下来,优雅地笑着对赵青松说道:“我听说赵先生来了,晚上留下来用餐,我这就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得丰盛一点。”
赵青松赶紧站起来:“不用麻烦了。我跟几个同事约好晚上一起喝酒。”
“这样啊。那下次赵先生来一定要留下来用餐。”傅怡淡淡地笑道。
能看青荇与赵家人化解恩怨,她很高兴。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能亲近就该多亲近一点。
……
朱莜一边给女儿剥苹果,一边担心地问她:“你觉得那个赵青松可靠吗?他可是青荇的堂哥。”
自从听了吉祥那个歹毒的计谋,她就有点忐忑不安,总怕那个赵青松靠不住,最后把她们母女出卖了。
“他们又不亲,青荇从来没拿他们当亲戚。您难道忘了?当年小衿差点被赵青松他妈一脚踹没了。”陆吉祥压低声音,充满自信地解释。“所以您不用担心。”
“那倒也是。青荇就没给过赵家那些人好脸色瞧过。”朱莜这才放心。
“您就等着看赵青荇哭吧!”陆吉祥露出一个异常阴狠的笑,咬着牙哼了一声。
她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全是拜青荇所赐,所以她也要回青荇一份大礼。这才叫礼尚往来。她陆吉祥可是个相当懂礼貌的人。
“看护来了。”朱莜怕女儿的得意忘形被看护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紧提醒吉祥。
如果她们的计划走露风声,她们母女下的这局棋就可能满盘皆输。
陆吉祥立刻换了一副乖巧的表情,笑着接过母亲手里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这苹果真甜,妈,一会儿您买点给爷爷送过去。”
“好。”朱莜慈祥地拍拍女儿的手。
看护走到陆吉祥床边,将已经涮洗干净的尿盆放到床下,就关心地问:“陆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坐得有些累,你把床给我再摇起来点儿。”陆吉祥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吩咐看护。
虽然这看护是哥请的,她也不能掉以轻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的。”看护听到吩咐,赶紧照她的吩咐将床又摇起来了一些。
“停,我这腿好疼。”陆吉祥扶着膝盖的位置,赶紧叫看护打住。这次关节换完后,难受程度比上次更甚,一不小心可能就碰痛它。
“要不我再摇回去?”看护紧张地看着陆吉祥。
“你……帮我把腿往右挪挪。”陆吉祥疼得直咧嘴。她知道是因为床一摇起来,她坐的姿势发生变化才引起的腿疼,所以就赶紧招呼着看护。
看护小心翼翼地帮她挪着右腿,尽量不碰痛她,可是再小心翼翼,她还是碰痛了陆吉祥。
“你轻点!”陆吉祥疼得大吼了一声。
“吉祥……”朱莜赶紧提醒女儿,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说不定这看护就是爷爷安排的。
陆吉祥嘿嘿笑了一声,换为轻柔的声音说道:“麻烦你再轻点……再轻点……”
她不知道这伤痛会持续多久,她现在就已经受够了。打小连磕一下都很困难的她,连续动了两次大手术,真是饱受折磨,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这个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参加你哥的婚礼。”朱莜担忧地看着女儿。
“一定要去!我就这一个哥。坐着轮椅我也要去。”陆吉祥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咬着牙说道。
她一定会参加哥的婚礼,并且会一直陪在青荇身边,这样谁也不能怀疑她。
这一回,她陆吉祥可是无辜的。
朱莜会意地点头:“到时候,妈推着你去。”
陆安国站在病房外,看着孙女抱着膝盖疼得直咬牙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听少琥说吉祥最近改变不少,也许她是真的长大了。他推开病房的门,用力咳了一声。
“爷爷?”
“爸?”
朱莜跟陆吉祥在看到陆安国出现后,都有些惊讶。陆安国只在吉祥手术时出现过一次,之后的几天,他都不曾再现身。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吉祥的伤势似的,没想到在她们都以为他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他竟然会来探望吉祥。
“看到我很惊讶?”陆安国走到床边,粗声问道。
“我以为爷爷还在生吉祥的气。爷爷挨着我坐。”陆吉祥撒娇地握住老人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床边,然后将朱莜刚剥好的苹果端到陆安国面前,“这是我妈刚削的苹果,可甜了,您也尝一口。”
陆安国取了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后,认真地看了看吉祥的腿。她的腿上打着一个腿护,里面似乎缠着纱布,不清楚里面到底恢复得怎样。他关心地问了句:“伤口还疼不疼?”
“爷爷能来,吉祥就不疼了。吉祥能这样枕在爷爷肩膀上,就觉得很幸福了。”陆吉祥把头枕在陆安国肩膀上,就像以前一样,撒着娇。
“你啊!”陆安国拍拍陆吉祥的头,叹了口气。如果她乖点,不设计陷害青荇,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这是上天的惩罚,不过这惩罚过重了一点儿。纵使他再冷酷,每想到吉祥要受的罪,还是很心疼。
“爷爷不要难过。等过几个月,吉祥换完好的关节,就能走路了。”陆吉祥把下巴搭在陆安国肩膀上,装作满不在乎的表情,安慰起老爷子。
“好好配合医生治疗。”陆安国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吉祥打小就喜欢像现在这样撒娇地腻在他怀里,直到上了大学都改不掉这个毛病,特别喜欢腻着他。
“嗯。吉祥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了许多错事,让爷爷操心生气了。吉祥会改,会努力变回以前。”陆吉祥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明白就好。以后要跟青荇和睦相处,我们是一家人。”陆安国不放心地遗嘱吉祥。
也许她变乖了,可是不代表她不会再伤害青荇。陆安国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吉祥知道错了。我这腿上的伤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要是再不改过自新,也许这辈子也别想好了。爷爷,我哥说过我好多次,我也是在这次动手术之前才终于听进他的话。罗旭会跟我离婚是因为我的脾气,与青荇没任何关系。我不该迁怒于她。我受的教训够多了,不能再执迷不悟。”陆吉祥诚恳地悔过。
“你能这样想,爷爷总算是放心了。”陆安国拍拍孙女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吉祥如果真能变回以前那个他所疼爱的孙女,那他就可以闭上眼了。
“我现在悔悟是不是晚了?”陆吉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我对不起堂哥,对不起小衿,最对不起的人是青荇。他们可能都不会原谅我。”
“不晚。只要你真心悔悟就不晚。”陆安国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