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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的场合显然不适合问这样的问题。
跟在雷震和李良后面,梁健与来迎接的领导班子成员一一握手。
一身天青色连衣裙的王雪娉在一众男性领导里显得格外清爽宜人,她的位置,既不靠前,也不靠后,正是她该站的位置。当梁健握着她的手时,她笑得阳光灿烂,那柔软的手传递给梁健的是如阳光般的力量。
班子会议,开得四平八稳。照例是班子调整的情况说明、副记代表区委提要求、梁健表态发言、镇长代表班子表态支持。恍惚,这是一个很和谐、很太平的班子。当然,梁健心里十分清楚,这个班子问题重重,而且还面临着严峻任务的考验。
近的就是得把特高压征迁的事情搞定,远的是镇上的发展问题。但这些压力,都没有在班子成员的脸上表现出来。轮到梁健表态时,梁健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谈了两点:“一是,我认为,职务就是责任,我来到这里就是根据组织的安排来解决问题的,我也会全力以赴,以问题为导向,把工作做好。二是,团结是一个班子的生命,我需要大家的支持,同时我也会主动与大家团结在一起。”
梁健发言的过程中,发现王雪娉一直专注地瞧着自己。这让他稍稍有些分心,不过,他很快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将精力集中在发言上。
梁健的讲话很简练,掌声也很干练。
接下来,镇长李良也做了表态性发言。就这样,班子会议这个形式就算全部完成了。这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镇上要留副记和组织部长吃饭。两位领导也愿意留下来。
李镇长兴致很高,说:“今天梁记头一天到镇上,所以今天请允许让我来做东,算是接风洗尘,请雷记和李部长也喝点酒,给我们鼓励鼓励。”
听到喝酒,梁健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毕竟这是中午,机关里中午禁酒已经执行一段时间了。但镇长李良这么说,梁健也很难表示反对。如果他站出来说,中午不喝酒。这不仅仅是把李良给得罪了,同时让两位县领导听了,也会认为李良很客气,而他梁健却不懂礼节,严重的话,人家还会想,是不是对他们有看法
于是,梁健便没有出声。副记雷震本身喜欢喝酒,不过还是说“中午喝酒不太好。”李良知道雷震好这口,热情地坚持:“雷记难得来我们镇上一次,给我们一点鼓励啊”雷震就说:“那好吧,那就喝一点,但是不能多喝。”
组织部长李宁本来不想喝,但听到雷震这么表态,他也不能退却,毕竟副记分管组织。
各人杯中都倒上酒;开了宴席。
原本四平八稳的这个班子,不喝酒倒还好,一喝酒,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梁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酒一喝,就很难收尾了。以前,梁健对喝酒从来没有什么顾虑,但今天他的感觉总是不太好。
梁健看向组织委员王雪娉,王雪娉的酒量,是不是也在这样的环境中练出来了?再看向她的酒杯,梁健稍稍放心下来。她杯子中的半杯红酒,始终没有喝干,与领导敬酒,也是有礼有节;浅尝辄止。
镇长李良督促着王雪娉:“王委员啊,今天机会难得,我们雷记和李部长都在,你不多敬几杯啊?”王雪娉拿起酒杯:“我先敬敬雷记,今天下午我还要下村,我意思一下,雷记你也随意啊”雷记笑道:“与女干部,我们不能随意啊。”王雪娉笑说:“那也行,我知道雷记是海量。雷记干了,我随意,总好吧?”
李良插话道:“怎么可以让领导喝了,你随意呢?”梁健从乡镇出来,见惯了这种劝酒的场面,也不作声,看王雪娉如何应对。王雪娉说:“那有什么不可以啊?雷记帮我喝酒,我帮雷记把群众工作做好总可以吧?雷记是分管党群工作的呀”
雷震听说,见王雪娉聪明伶俐,也不为难她:“那也行,有这样年轻漂亮的组织委员干活,我们基层组织就不愁了,还是我来敬你吧”
接下来;王雪娉又来敬李宁,李良又说: “李部长是你直接领导,你总该好好敬一敬吧?”李宁却说:“我们意思一下,下午我还要跟一个干部谈话,喝多了不合适。”王雪娉敬完了酒,杯中还剩下一小口,便跟梁健喝了。
虽然,李部长不怎么喝,但是雷记基本上是来者不拒。等出酒店的时候,大部分班子成员都已经面红耳赤、东倒西歪。
因为酒店在镇上一条热闹的街道,镇民来来往往,不少人看着他们。
镇班子成员却大摇大摆地从街上横过,走入镇政府大门。梁健发现有人指指点点,心里总觉得这样子很不妥。
送走了两位县领导,镇长李良问:“梁记,下午需要开机关干部会议吗?”梁健问道:“你这里有工作任务要布置吗?”李良说:“没有,就是梁记刚来;欢迎一下。”梁健说:“这倒不用。我先熟悉一下情况,等我想好了,再召集大家熟悉一下,同时也把工作任务部署一下。之前,我会跟你碰个头的。”
李良因为喝了酒,脸很红;连眼睛也很有些红;正有点昏昏沉沉;便说:“那好,我先回办公室去。雪娉啊,你先带梁记去他办公室吧?已经准备好了吧?”
王雪娉说:“都准备好了。梁记,我带你上去。”梁健跟着王雪娉去了二楼的办公室,门上有一块牌子,写着:“记办公室”。
打开门,只见办公室已经明显打扫过了。
办公室是两个房间打通的。里间是一张老板桌和高背椅,外间放了一张长条桌子和皮凳子,也许是用来召开小型会议用的。向阳坡镇办公条件比较艰苦,这也许是最大的一个房间了。王雪娉说:“昨天晚上,邱记已经把东西搬走了。如果你对办公室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去通知办公室。”
梁健原本不喜欢这种老板桌和高背椅,办公起来很不方便,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本想让换一套平常的桌椅。但转念一想,这无非是给办公室的人增加一点多余的工作,关键不在于座椅,在于工作的思路和方法,于是梁健就说“我没有其他要求,就这样好了。”
王雪娉瞧着梁健,眼睛机灵地转动一下,又说:“梁记,那么你中午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好了。”梁健看了看她,说:“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王雪娉开心地望着他。梁健说:“我们镇上,中午有禁酒令吗?”王雪娉说:“有。以前执行过一段时间,可后来执行不下去了。因为有时候,是上面的领导喜欢喝酒,你不陪好吧,人家还以为你不客气、不欢迎,对镇上有看法,造成镇上在争取资金和政策方面有困难。所以,慢慢的,中午敬酒令也就成为一纸空文了。”
梁健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好了,没事了。”王雪娉瞧着梁健,颇有意味地说:“梁记,我觉得,你好像不大喜欢中午喝酒是吧?”梁健说:“也许是屁股决定脑袋吧,以前我不反对喝酒,不过,现在考虑得多一点。没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王雪娉走后,梁健从包里取出了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当惯了秘,在包里至少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三支笔。为什么是三支笔?常常会碰到领导的笔用完了,随时得将笔递上去。如今,梁健自己当了一把手,其实用不到三支笔了,但还是有备无患啊。
梁健在笔记本上写了4月18日,然后,写了“1、禁酒令”。这是梁健第一个切身感受,是值得引起重视的问题。
不过,他并不急着动手。他必须先掌握了解整个镇上的情况,把思路理清楚。这叫做谋定而后动。
不管宏市长如今对他是什么态度,但这两年来跟着宏市长,梁健感觉自己学到了不少。至少,不会像那些单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实际工作经验有余,理性思考的能力不足,在掌控全局方面出问题。
尽管许多事情都可以不用急,但是有一件事情;梁健必须抓紧推进。那就是特高压征地拆迁的问题。虽然,前天的闹丧事件已经暂时平息,可问题并没有解决,死者还没有入土为安。这个时间,政府不能拖得太长,不然,百姓忍无可忍,到时候要去的,也许就不是市行政中心,而是省委省府大院了。
为提高工作效率,梁健还是休息了一会,在老板桌对面的黑色沙发上,靠了十五分钟。他觉得,午休时间不宜过长,否则反而昏昏沉沉。一点半左右,梁健打电话给王雪娉;告诉她,自己要去一趟成山村,问她有没有空。
王雪娉说,有空,另外还要叫上别人吗?梁健说,暂时不需要了,他不想打搅人,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王雪娉说,知道了,她来安排车。
镇党委记的专车是一辆奥迪A6。梁健又是一愣,向阳坡镇的经济水平,跟长湖区十面镇还是存在差距的,但用的座驾竟然都是奥迪。以前,梁健会觉得,坐奥迪未尝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可如今真做了党委记,他却不想坐了,他问王雪娉:“还有别的车吗?”
王雪娉还是一派直爽,笑说:“难道你还嫌奥迪车不够好?”梁健说:“是太好了。坐这种车下村,想挨揍啊?”王雪娉说:“老百姓才不会呢。老百姓见到豪车,只会乖乖让开,看到蹩脚的车,说不定才会揍。”
王雪娉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老百姓很朴实,有时候又很势利。不管如何,梁健还是决定不坐这车,只说:“还是坐你的车去吧”王雪娉嫣然一笑,说:“看来你这个领导,跟别的领导不一样,我没看错人。”
坐进王雪娉的车里,梁健又从包里取出了本子,写上了“2、车。”梁健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问题。
王雪娉跟梁健一起坐在桑塔纳3000的后座,车子沿着一条小溪边的乡村公路逆流而上。路边野花盛开,绿草悠悠,正是踏春的好时节。溪流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