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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禽公苦笑道:“我听你的话还不成?把饭菜端进来。”
须臾,丰盛的饭菜摆满桌上。
巨禽公拿起筷子,问已经落座的我:“你也吃一点?”
我忙欠身道:“公爷请,我不饿。”
巨禽公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三口两口把饭扒光。
威廉把碗筷收拾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把门轻轻闭上。
我由衷地道:“公爷宵衣旰食,实令人佩服万分。”
巨禽公叹道:“比起天后,我差得远了。”
他亲自倒了杯茶给我,自己也倒了一杯,问道:“若我猜的不错,岳公子这么早来到敝府必有要事,是吗?”
我掏出那封神秘的信件,递了过去。
看罢信,巨禽公猛力一拍桌案,霍然起身,叫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信送到迎宾馆,威胁岳公子的安全,倘叫我查知,绝不轻饶!”
他忽地紧盯着我,道:“岳公子把这封信交给我看,难道不怕‘有头睡觉无头起床’?”
我淡然一笑,道:“我虽非不把性命当回事,但区区一封信,决计吓不倒我!”
巨禽公大声道:“不错,面对困难和危险,我们绝不能畏缩!只要怕了,后退了,敌人便更会嚣张,得寸进尺,直至把我们完全消灭。”
顿了顿,又道:“在下非常感谢岳公子对我的信任,这封信便留在这儿,我定要把他查个水落石出。”
我道:“那人能潜入戒备森严的迎宾馆,身手大是不凡,希望公爷勿要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巨禽公沉吟片刻,道:“岳公子推己及人,待人宽厚,我若不这么做,反显得不近人情了。不过,在下还要加派高手守护。岳公子武功高强,自不虞敌人行刺,但倘若叫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徒骚扰了公子,阴谐国的脸面朝哪搁?”
我道:“有劳公爷费神了!公爷,你可能猜出写信之人是谁?”
巨禽公道:“在下扪心自问,所做每一件事均对得起良心,无愧于天地,可难免得罪一些人,招致某些人嫉恨,仅凭这封信,还无法判断写信者的身份。”
说毕,喝了一口茶,仰天长叹。
我道:“公爷因何叹息?”
巨禽公苦笑道:“从表面上看来,我富贵尊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内心的痛苦,又有几人能了解?”
我道:“公爷有何痛苦?”
巨禽公坐到我的身边,更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双目射出深深的忧伤,道:“我和公子虽是初识,但仿佛便似见着了多年老友,心底有什么话,皆想把它掏出来。岳公子,你在来凤凰城之前,是否因我是男宠身份而瞧不起我?”
我万没料到他会直问此事,张口结舌地道:“这……没……没有。”
巨禽公眼里的忧伤之色更深了,道:“你在说谎,因为你的神色已经如实地说出了答案。”
我的脸腾地红了。
巨禽公微笑道:“连岳公子这等胸襟广阔、诚实善良之人都这么想,其他人可想而知了。”
他叹了口气,道:“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当女人的玩物,我也不例外,可我当初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巨禽公的话并没有说完,我的想象力虽不大丰富,也可猜出当年的他高大粗豪,吸引了艳后的注意,艳后素以淫荡、狠毒出名,他若不同意,后果可想而知。
那其中充满了多少屈辱、悲愤、辛酸、绝望?除了巨禽公,恐怕没有能够真正了解。
不意巨禽公很快说了一句令我吃惊的话:“虽然如此,我并不后悔,若叫我重新选择,我仍心甘情愿做天后的男宠!”
说到这里,他脸上容光焕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热切和感激,道:“对了,做天后的男宠,这一点最为重要,它组成了我生命中最有意义、最值得回忆的部分。从天后那里,我得到了许多快乐,学到了许多东西。若不是遇上天后,我的生命将会黯淡无光。”
对此,我不敢苟同。
艳后既是天下第一淫荡的女人,床上功夫当然是一流的,叫男人欲仙欲死自不在话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巨禽公把天后当作了天人,当作了恩人,从内心里感激她,崇拜她,拥戴她,热爱她!
巨禽公看破了我的心思,淡然道:“岳公子你想错了,我所说的‘快乐’,决没有一点男欢女爱的意思。”
我嗫嚅半晌,也没想出什么辩解之词。
巨禽公道:“待得日后天后痊愈,你便可感受到我所说意思了!”
他激荡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忽然失笑道:“别人看到书房内的情形,一定以为我头脑出了问题。”
我吃惊地道:“怎么了?”
巨禽公指着数盏仍然灿烂的宫灯,道:“天光早已大亮,它早该熄了。”
我也不禁失笑道:“咱们只顾说话,都把这事忽略了。”
巨禽公起身熄了灯,又重回我身边,道:“言归正传,因阴谐历来瞧不起男人,因我是当今之世最贫穷最低贱的吐焰人,所以当我以男宠身份踏入凤凰城的时候,五虎将及其他大臣便对我看不顺眼,也不知有多少次劝说天后把我斩首,实在不行,逐回吐焰也可以。有时还有意令我在众人之前出丑,攻击我的人格,打击我的自尊,反正是叫我在天后心目中的形象受损。”
我清楚地看到,巨禽公的眼里喷射出熊熊怒火,语音也大了起来:“所有这些,看在天后的份上,我都忍了,可没想到他们竟把天后染病的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欲以此置我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岳公子,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反击,揭露虎婆婆等人阴谋篡位的惊人真相!”
我失声道:“虎婆婆要阴谋篡位?”
巨禽公紧握双拳,道:“我已有了充分的证据,一旦时机成熟,便将宣之于天下!”
我道:“五虎将乃阴谐开国功臣,虎婆婆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声威之隆,在满朝文武中间,无人能及,可她居然会……真令人不敢相信。”
巨禽公道:“自阴谐立国以来,以虎婆婆为首的军方派系主张先吞并运日,使得国张增强,方可抵御帝国入侵,以致穷兵黩武,赋烦役重,百姓怨望,盗贼四起!”
“砰”!
巨禽公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桌面裂为数块,我和他的茶杯都跌得粉碎。
他双目圆睁,怒犹未息,道:“岳公子,你踏入阴谐土地的时候,一定亲眼目睹老百姓生活得有多穷,有多苦?这都是虎婆婆等人害的!”
我向来厌恶战争,听了巨禽公这番话,真有得遇知音之感,连连点头,道:“是啊,以前帝国亦是如此,侵占别国一寸土地,所积尸骨便无以计数,这实在是伤天害理,得不偿失。”
巨禽公道:“蒙天后信任,她生病之际,把国玺交付给了我,我便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对种种弊政进行改革,这样一来,更得罪了诸多权贵,他们与虎婆婆里外勾结,串通一气……哼,我有阴谐百姓支持,怕他们何来?”
我道:“公爷所言极是,独尊大帝便是失去民心、自取灭亡的一个有力见证。”
巨禽公道:“一年多前,我力排众议,不加入攻伐帝国的盟军,便是为百姓着想,免得他们雪上加霜,痛上加痛!这个决定看似简单,因阴谐、帝国向为世仇,我因此承受了巨大压力,甚至有许多百姓在背后指着骂我是独尊大帝的走狗,是帝国的奸细。还好,这一难关终叫我渡过了。”
我想起盟军、帝国屡次交锋的血腥场景,以及其后盟军为非作歹、各逞私欲的种种举止,不由得对巨禽公肃然起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巨禽公弯下腰来,一边收拾破碎的茶杯,一边道:“岳公子,这说了这番肺腑之言,便是希望你能支持我,最终赢得胜利!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会忘了你,阴谐千千万万的百姓更不会忘了你!”
我不由被他的良苦用心感动,喉头似被什么堵住了,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巨禽公眼里射出深刻难喻的感情,紧紧握住我的手,道:“岳公子,你什么都不要说,你的心意,我明白!”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使得空气伴着晨雾弥漫书房,远处的花香鸟语也传了过来。
巨禽公道:“我很久没有这么向人敞开心扉,说得这么痛快了!可惜,不知不觉中已到和朝臣议事的时刻,岳公子,请恕我不能奉陪了。”
我真诚地道:“不论为了阴谐,为了自己,务请公爷保重身体!”
巨禽公摇摇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忽又压低声音,说道:“在这几天之内,虎婆婆便会请你到她的府上,你切勿为她威势所吓,更不要为她悦耳如蜜的言辞所打动。”
正说着,门外响起威廉的声音:“禀公爷:虎山遣人请岳公子过去,商议姻亲之事。”
我已听人说过,虎婆婆住在一座小山上,故该山被称为“虎山”,亦代表着阴谐国最有影响的军方将领。
巨禽公苦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只不过比我想象中快了一点!岳公子的行踪,早落入了虎山的耳目。岳公子,你我一同出府,然后你去虎山,我往朝堂。”
虎山,如同一头巨大无比的猛虎雄踞凤凰城外,山下满布十万雄兵,弓上弦,刀出鞘,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副如临大敌之状。
该山树木葱茏,泉水叮咚,风景绝佳,可惜为刀兵之气消弥无形。
愈往山上走,肃杀之气愈重。
我想:“寻常之人走到这里,早被吓趴下了。”
甫入阴谐无人不知的“白虎堂”,我一眼便认出了端坐虎皮交椅中的虎婆婆。
她和灵儿描述的相貌差不多,身形佝偻,眉发俱白,双目如少女般灵活,左手执着一根裸男拐杖。
在她的身后墙壁上,悬着一幅巨形图画,绘着腾空而起的白虎,风啸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