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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紫，你看我穿这件衣裳好看吗？”
“嗯。”温柔的目光轻轻的撒在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身上。
“古董，金器，华服，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早知道嫁人这么好，我早点答应就好了。”一手撑起小脑袋，冥思苦想起来当初为什么一口拒绝，还哭得稀里哗啦。
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揽入怀，头顶上一道紧迫的灼热如影随形，“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微愠的眼眸——耶？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原来紫的脸上除了清冷还会有其他色彩哦……
我顺势也搂住他的腰，像小猫似的蜷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紫，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但是有些事，这是圣旨，即便是楚旭也无能为力，我们是无法控制的，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不要再做傻事了，让我安安静静的出嫁，好不好。”
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颤了下。
“若是一个死人，就不用娶。”那一字一字，冷得出奇。
什么？我赶忙拉开些两人的距离，急切的道，“紫，你什么意思？你要杀上官聿夜？他可是皇子！你……”千羽绯阿千羽绯，你玩过火了，我没见过紫的武功，但是单单看紫衣盟的势头，再看看紫衣盟那群无聊的人对他害怕的那样，三个字——惹不得！恐怕再不解释清楚，四日后迎亲队伍就变成丧葬队伍了……寒一个。
“呵呵……不嫁，我不嫁还不成吗……”腰上一紧，被某人深深的揉搓进怀里，我的脑袋却一刻也没有停住转动，患喜患忧，喜的是我在紫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小地位的，忧的是如果现在跟他解释清楚的话，我又怎么能给他点颜色看看——谁让他上回还抛下我来着，如果不振一下“妻纲”，以后还不任由他欺负，哼哼……眼睛微微眯起。不行，不行，不能说！再想想，总会想到办法——眸光一闪，就你了！
——————“猜猜我是谁——”
一道故作沙哑的声音逗趣地传入耳膜，原本紧绷的身体因为这道熟悉的声音而立刻放松了下来，“以后不许这样做，不小心会伤了你。”话说着，便伸手一扯，没想到身后的人一个发愣，被他一扯，竟然跌落入怀。
我怔怔跌落在他的腿上，半卧进他怀里，那道紫色的眼瞳里有些看不懂的东西，时而好像很温情，时而又很冷漠，我就这么静静的仰视着他，想把眼前这个人看清楚。
“看到了什么？”在她跌落身上的同时，心差些漏跳了半拍，但还是冷哼道。
“呃？嗯，还没看出来……”我呆呆的回答，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楚旭，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呢？好漂亮，我们不是亲兄妹吗？为什么我的眼睛是黑色的？”
好看的眉轻蹙，她居然连这个也忘了，“我像母亲，她是一位番邦女子，我继承了她紫色的眼眸，而你，自然像父亲，父亲是大烨人。”
“哦，这样噢……他们……我是说父亲和母亲都长得很出众吧。”
“嗯。”
“我就说吗，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超级无敌美少女来呢……”这个位子还不错，蛮舒服的，我换个姿势坐坐。
感觉到身下的人身形一动，我一屁股摔落在地上，疼得咬牙裂齿，“喂，楚妖孽，你干吗突然站起来啊，我摔出内伤了拉。”
“你来临渊阁该不会是想让我听你说些废话的吧。”楚旭小心掩去眼底的疼爱。
“哦，对了，差点把正是给忘了——”腻啊腻的，在某人怀疑的目光注视下，还是腻到他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咦？身体怎么这么僵硬的？再看看他，神色很正常，并无差异，也许是我多心了。
甜甜的唤一声，“哥……”
把某人的鸡皮疙瘩都吓了一地，楚旭眯起眼，看着身侧的人，又惹了什么麻烦，要他帮忙？每次只要这副吓死人的尊容，准时有事相求，“说罢，什么事？”
哈哈……我就知道，我兄妹情深策略，一定行得通，别看他冷言冷语的，对千羽绯倒是上心得很。“还是你爽快，好，那我就直说了，事情是这样的——”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说得我口干舌燥，两眼无光，再看那张惑世的容颜，还是笑意连连，“哎？你到底听到没有，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让我在你和上官聿夜大婚当日，把紫打晕？”他几乎就忍不住想笑出声，这么蹩脚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这主意不错，谁出的？又是黄衣？”
“嗯。”本能的点点头，立马认识到错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管是谁出的，他们说这天下若还有人敢打晕紫，那一定是你，你不是之前还暗算过紫十五次，明着动手二十三次，下毒无数次？”
“也是他们告诉你的？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们看得起我能担当重任。”
“那倒不用，他们说你够阴险狡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楚旭头上三根黑线，哪个混蛋说的，看来那帮家伙不下点毒，送点可爱的宠物给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哥哥，你到底帮不帮忙啦，难不成你真的想看我嫁给上官聿夜啊？还是要看紫大开杀戒？你就我一个妹妹哎，你如果不疼我，就没有人疼我了。”说得惨兮兮，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映出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却是一个男子的容颜。
他沉默不语，一双手绕过我身后，轻轻地揉搓着我的发，眼底竟然带着一丝宠溺……
“哥，哥哥……”
“去吧，我会帮你的。”
“ｏｈ～～耶！”我伸手揽住他的颈，往下拉了拉，来了个亲人的拥抱，原本黯淡无光的小脸，立马绽放最灿烂的笑容，“楚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吓死紫这小子，让他再敢随随便便把我丢给别人，哼……”
看着她欢呼雀跃，一蹦一跳的跑出了临渊阁，楚旭伸手轻轻拂过颈部她残留的气息……这是那个多愁善感，无比眷恋自己的绯儿吗？她似乎变了太多，他竟然有些不认识她……难道一开始就错了？如果从头开始想，从第一次在偷袭上官聿夜时遇见她开始想……
—————— “小姐，你说为什么上官聿夜会答应你的要求？”午后的阳光还真是和煦，最适合一群女人聊八卦。
“秘密。”
“切……小姐，你每次都这样。”书儿一脸不爽。
我饮着茶，嘴角噙着笑，思绪仿佛回到了那日——紫和旭两人进宫之时……
青颜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公子不让我们带你去皇宫，但是我也不想公子因为你受伤。”转眼间，我们便到了一座府邸面前。
我抬起头，那镶金的边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低吟出口——夜王府？
“最好的办法，就是求上官聿夜退婚。若是你能办到，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我没有答话，心里却已经入惊涛骇浪般难以平静——夜王府吗？两年前，云儿便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今日，这具身体还是要面对它，也算是为她还愿……
我转身对身后的青颜说，“你先回去吧，我一定能说服他。”于是，深吸一口气，大步往门口走去，“差大哥，拜托通报一声——镇国将军府千羽绯求见三皇子。”
我细细的扫过周围的一草一木，这曾是云儿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从王府的布局便可看出这个府邸的主人——和煦恬淡。
入眼的蓝色，我倏然拎起裙摆，朝来人跪了下去。
“你……”上官聿夜紧凝，伸出的手尚未来得及扶起她，已被她小心推开，脸色略显苍白，双手后附，背对着我，“你想悔婚？”
“不错。”
“理由？”
“我……世人迎娶，在于两情相悦，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呵呵……上官聿夜苦笑，“以银状师这么聪明，想必已经明白父皇的心意，若是夜王府与镇国将军府联姻，就等于把兵权推到了本王的阵营，面对如此大诱惑，本王又岂会轻易放手。”如果我说，我不是因为兵权，不是因为出于皇位，而想娶你，你可相信？恐怕世人都不会相信吧，一向善弄权术的大烨三皇子……
深呼吸，一声娇羞无比的轻唤，“夜……”若有似无，却又重重的落在他的心上。
他蓦然回过头，眼神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我。
我忽略去他眼底的一丝急切，自顾自的道，“你说过私下无人时，我便可以这么唤你，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孤独而寂寞，天黑了，便守着心底的那份创伤，躲在角落默默的抚着伤口，天亮了，戴上那虚伪的面具，笑着面对每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有多少人想把你拆卸入肚，你害怕，所以只能以笑容掩去心底的恐慌……”
“你……”
“夜，我要走了。也许，自始至终，你只是把我当成极好的倾诉对象，但是我却无可救药的贪恋上了你。对不起，虽然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面对这冰冷的局面，但是，我是个女人，我没有办法做到看着你搂着另一个女人——温柔无比的唤她妻……”
“夜，你……过得好吗？”我终于鼓足勇气抬起眸，那双蓝色的凝眸已不再如往日般冷清，下一刻，我被包裹着起身。
“云儿，你回来了……”
我深深地闭上了眼，既然注定是来伤他的，不如现在给他些慰藉，任由他紧紧地拥着我入怀。
“曾经，喜欢上了你，是我的错；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夜，我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在他耳边低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