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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划着很傻很天真的姿势留影。木马颠起来落下去,而他总能落在别人的胶卷里,定格为那一瞬间的永恒,这真是对阴影王者最大的讽刺啊!
“你似乎不高兴啊!”
林语雪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都是谈笑风生,开心的模样,唯独夏夜之耷拉着一张没精神的臭脸,让她很扫兴,“没意思,咱们就回去吧!”
林语雪停车场方向快走了几步,仿佛生气了,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情侣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尤其那女孩还和男朋友嘀咕道,要是我生气了,你会不会像这个傻蛋一样不追我?那男的明明一副福尔马林智商,还信誓旦旦道,老婆,你看我像傻蛋么?
夏夜之赶紧小跑两步,绕到林语雪前面,嘿嘿笑道:“哎呀,许久不来游乐园,发现真是好玩,就拿刚才旋转木马来说,真有意思啊,忽上忽下的,就好象在云中漫步,那咱们再玩玩其他的嘛!”
“好啊!”林语雪一张脸千娇百媚,指了指对面抓宠物布偶的机器,“咱们玩这个!”
率先跑过去买硬币了,夏夜之脑袋猛地耷拉下来,弹了几下做着振幅运动。
原以为抓宠物很无聊,无聊的还在后面,那就是在湖里蹬鸭子船,夏夜之心想闲下来也好,可以和语雪聊聊建筑方面的东西,可是一说这,语雪就说休闲时间不谈工作,无语。
在水面上呆了一个多小时,享受够了堤岸边的杨柳垂髫,语雪心满意足,夏夜之还要舔着笑脸问,需要不需要再划会了!
语雪摆了摆手,很快进行到下一个节目,这个节目的名字叫“你说我猜”,其实就是测试情侣间的默契度的一种游戏,夏夜之和林语雪一组对抗一对大学生情侣。以夏夜之的聪慧以及林语雪的形容能力,这个小奖品自然不会旁落他家,只是在形容最后一个问题时,发生了比较滑稽的一幕。那个大学女生说白白的,捏起来软软的,两只手还比划了着抓捏的姿势,见男朋友还猜不出来,提示道你昨晚吃过的。那男的见时间快到了,一皱眉,带着询问的口气小声道,是咪咪?
林语雪笑得岔了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带着小礼品开心的走了。
夏夜之以为费半天劲能领到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一个吹泡泡的小破玩具,顿觉很扫兴,被林语雪讽刺了成拜金势力没情调的乡巴佬。
见林语雪不顾一群牲口围观兴致勃勃地玩起来,夏夜之眼睑一搭,脑袋耷拉到了胸口,腹诽道,吹吧,吹吧,吹多了你就得痄腮了。
林语雪边走边吹。带起了满世界的泡泡,期间还让夏夜之吹了吹,夏夜之趁她不注意。赶紧将塑料管里的泡泡水倒了大半,“哎呀,这玩意真好玩,要不是咱们走了这么远,真想再弄一支玩玩!”
“是?那咱们走回去!”林语雪深不可测地笑笑,让夏夜之很是心凉,好在她只是说说。便坐在了湖边的木椅上,慵懒地甩了甩长发。望着头顶上的渐渐度上彤色的柳叶,轻轻道,“不知明年柳叶还会再绿么?”
“放心吧,你就是成老太婆了。它该绿也会再绿的!”
“是啊,”语雪眼中光弧涟涟,“那你会记得咱们在这玩过么?”
“放心吧,它就是不绿了,我也记得!”
“怎么感觉你整个下午就像一个复读机,一个机器人,是嫌我幼稚了?我知道你是嫌我幼稚了,别装了!好吧好吧,作为补偿。最后你选择一个玩的!”
这几个小时过得就像流水帐,明明有那些刺激的游戏,比如过山车。海盗船,她偏偏不玩,佯装说害怕。害怕?龙假挟持你的时候你也没说害怕,现在玩个游戏居然害怕,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谁信!
眼看快走出公园,唯一剩下的节目只剩蹦极了。夏夜之坏笑地指了指那个。见林语雪又要打退堂鼓,脸色不悦起来。最终林语雪还是妥协了。这个蹦极其实很普通,下面不是悬崖,而是湖,台子搭建的也不算高,虽说这样,上了台子后,林语雪的脸还是蜡白。
“没事,我和你一起,保证安全!”夏夜之宽慰道。
语雪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像个粽子任教练员给绑了起来,挨着这么近的距离,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从嘴里小口小口地呼着气,宛如一个婴儿。夏夜之双手越过她的肩膀,轻轻将她揽在怀中,纵深一跃,如一羽鸿雁,坠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在这个高度距离,夏夜之曾经为基纽特种学堂的新学员演示过基纽身体术,别说有绳子拉着,就算没有,他也不会摔伤,所以这个蹦极在他心目中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想吓吓胆小的林大小姐。怀中的语雪安安静静地沉睡,夏夜之还打趣地调侃了几句,她都没有反唇相讥,当被拽上来时,夏夜之发觉不对了,连唤了几声林语雪的名字都没有反应,这下把教练员差点没吓死,赶紧下去叫医生。
“语雪,你不能有事!别吓我!”
夏夜之将语雪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急促地呼唤,忽然发现林语雪睫毛微仅可察地颤了一下,心中顿生疑窦,抓着林语雪手腕的手指扫过脉搏的时候,恍然大悟了,心想你捉弄我,我也就不客气了!
夏夜之将林语雪放在平台上,跪在她的旁边,嘴里一边喊着语雪,我一定会救你,脸一边往下去吻她的嘴,要做人工呼吸。就在他鼻子碰到了语雪冰凉的鼻尖的一瞬,林语雪忽然一转身躲开,然后揉揉眼睛,茫然道:“怎么了,我刚才晕过去了?”
夏夜之白了林语雪一眼,阴阳怪气道:“你醒的可真是时候!”
那边医生和教练员正往过跑,忽然见晕倒的那女孩从平台上走了下来,刹住了步子,医生埋怨了教练员几句返回了医疗室,教练员虽然被埋怨,但是见小美女没事,心里就像灌了蜜,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两人几句,诸如天长地久之类的。
斜阳已尽,落入萧山。
一天的旅程就在这么平平无奇中度过了。
回程的时候,语雪说有些累了,让夏夜之开车。
夏夜之将语雪送到竹园门口,说自己打车回家。傍晚的天气冷了,风也很大,语雪抱着肩膀下了车,在花台边坐下,然后对夏夜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透过星巴克里透出的温和光晕,林语雪一对长腿轻轻掂着地面,哈了口气,撇头对夏夜之道:“有烟么?”
这一问让夏夜之有些惊异,但是也没有多问,搜肠刮肚地翻出烟盒,“最后一支了!”
林语雪夹烟的姿势很好看,浅浅吸了口,将烟雾送出,“夏夜之,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呃。今天是你生日?糟糕都没给你买生日蛋糕,你怎么不早说?”
林语雪摇摇头:“已经很完美了,我知足!”
星夜下的语雪又恢复了沉静。白天的语雪像她手中的烟一样,一点点在消失,夏夜之捏了捏她的肩膀,“你今年是二十八岁还是二十九岁呢?”
“去!”林语雪撞了夏夜之一肘子,将烟递到他的嘴边,“你为什么不去当职业球员?”
烟上蘸着她的唇印,有种淡淡的茶花香味。既然她不矫情,自己又何必矫情?夏夜之深吸了口烟。“因为我有太多的事要做,你所能看得到我在台桌上的技巧只是我众多技巧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所以,你应该明白的那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
夏夜之将烟递了回去。语雪吸了一口,“因为我的时间不够,担心照顾不到他,所以恩你有爱过别人么,别的女孩!”
淡淡青烟被风带得很远,夏夜之望向远方的阑珊灯火,这个问题似乎就像灯火一样微茫:“我不知道,对不起没法答你”
“没关系,发自内心就好!”
“那你交过男朋友么?”
再次将烟交给语雪。只剩下半截,语雪闭着眼睛,脑海中飞快地划过那些年的往事。童年时在上海和杭州,少女时代的英伦,还有此后的漂泊,她走的地方越来越多,但是心灵的空间却越来越少,也许这就是老天设定给她的命运。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牵扯上另一个人呢,尤其是她喜欢的人。
“没有!”
“不是吧。怎么可能?你在英国那么长时间!”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身上那么多体毛,还散发刺鼻气味的外国佬!”
“那你的朋友圈呢?总该有合适的吧?”
林语雪一蹙眉,“有完没完!犯规!”
夏夜之想起早晨打斯诺克时的林大裁判,尴尬道:“这也算?”
“又犯规!”
夏夜之摊摊手,赶紧闭嘴。
语雪接连吸了两口烟,道:“那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心倏忽被扎了一下,如果不遇到夏奈,夏奈殒命么,如果不与霓蓝那么多瓜葛,她会红颜薄命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小小会消失么,如果不是给秦饶那么大的压力,让她自由,她会离开东江么?弓着背,烟飘到了眼睛里,一阵刺痛,夏夜之吁了口气,“最后悔伤害过那些人!你呢?”
夏夜之将烟递给语雪,语雪笑了笑,“你思考的时间还真长,只剩下这么一截烟屁股,存心报复!”
说着,去接烟,忽然,那烟就从她的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夏夜之看见了,讥讽道:“是谁在报复,好吧,我承认在公园里我将泡跑水倒掉了大半,你说吧!”
语雪紧紧咬着嘴唇,一推夏夜之,“下回再说吧,车来了,你快走!”
夏夜之几乎是被语雪硬推上出租车的,临走时,从窗口里飘出来一句话,“你今天很漂亮!”
出租车消失在前方的车流里,林语雪一把揪住胸口,汗珠子沿着鼻尖和两鬓滴滴答答落下来,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她挣着挣着一步步挨到车门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扯开了工具箱,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卫生用品,而是一瓶子一瓶子的药。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