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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罪,因此几番明争暗斗,许多人都不知道它最后到底是在何人手里。也就是说寻巨阙用不着来苏州,也不必寻越王墓了。只是越王墓并非在苏州,他为何会来苏州打听?”
顾流惜心里叹服,自己不过往越王剑上引了一下,还未多说,闻墨弦已然猜到了许多。只是她依旧不动声色,蹙眉道:“这我也不清楚,越地虽临近苏州,却也有段距离,他寻越王墓该去越州。不过我师兄要找的剑,应该就是纯钧,对不对?”
闻墨弦抿了抿嘴,慢吞吞道:“你那场梦里没梦到这个么?”她眉头斜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流惜。
顾流惜心里发虚,虽说她找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圆了自己从前世得知一些事情的事实,可是说太明白怕是太过,因此她只是从某些方面提点闻墨弦。
“不过是一个梦,哪能什么都梦到,何况梦醒后,许多也记不清了。”顾流惜一本正经地回道。
闻墨弦并不拆穿她,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她暂且不去触碰。只要这人好好地回到她身边,哪怕……她不能陪她太久,她也有足够的能力保证,无论她以往经历了何事,从今往后她都不会被那些伤害和困扰。
顿了片刻后,闻墨弦复又开口:“越王勾践下葬之时,陪葬之物不少,其中他所用的剑也随之入殓。纯钧自那时起便无踪迹,随之陪葬的可能性很大。你师兄莫不是想当一回发丘官,探一下越王墓?”
顾流惜拧了拧眉,当初自己听到冉清影寻纯钧剑之时,已然是两年后,可是上一世二师兄也的确是此时来的苏州,那么当年他是不是也在寻剑,因此就搭上了冉清影?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还不放弃?那么当初大师姐来苏州找他又是遇到了何事,为何会……会断了左臂?
一想到温柔体贴的师姐因为这一变故,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再不露一丝笑意,顾流惜心里拧着疼。当初大师姐回来后什么都不肯说,当时她整个人极为颓废,因怕触及她的痛处,顾流惜也从不敢问。可如今回想起来,她越发觉得那件事之后上,大师姐同二师兄之间变得很是古怪,那么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闻墨弦看她拧着眉,恍然失神,眼里情绪复杂难明,无奈地轻叹一声:“惜儿。”
一听到这唤声,顾流惜猛地缩了下眸子,思绪立刻拉了回来,目光直直看着闻墨弦,甚至透着光亮和惊喜,丝毫看不出来她之前正愁肠百结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这个反应让闻墨弦心里微颤,随即嘴角压抑不住弯起一个弧度,眼神由无奈转为柔和的宠溺。这么多年没这般叫过她,她对这个称呼如此敏感欢喜。其中意味着什么,闻墨弦心知肚明,心里也为这个认知愉悦非常。
她笑了笑,看着脸色微红的人,温和道:“我们先不想这个,剩下的我让他们去查,还有你师父若回信了,怕是也会明了许多。”
提及这个,她呆呆看了顾流惜许久,随后她神色有些黯然,顿了顿,低声开口:“当初,我曾让人回来寻过你,只是我来的太晚,除了晓得你活着,再寻不到你一丝踪迹,你……之后过得可好?”她嗓音低低的,带着丝苦涩,甚至有些许懊悔愧疚。当初她逃过那一劫,却是在黄泉路走了一遭,等她醒来早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寻不到她半分。
顾流惜听得眼睛酸痛不已,摇头复又点头,眼泪又是抑制不住,嗓子仿佛被扼住,想说得话一句也吐不出来。
闻墨弦,你个傻瓜,这如何能怪你,上一世这一世,该愧疚的都只有顾流惜。
第28章 番外一()
天元十三年正月初五,豫州。
此时除夕刚过不久,豫州城内喜庆之意并不曾减退,长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高高挂起的大灯笼,红艳艳的绸布,使得仍处于料峭寒风中的豫州城添了许多火热。
尽管初春的大雪才刚停,但依旧抵挡不住新春的喜悦,街上小摊早早摆起,各色喜庆精巧的小玩意儿都摆了出来。来往的喧闹声,叫卖的吆喝声,在一片喜气洋洋中仿佛要沸腾了。
豫州城东一座古朴雅致的宅院就显得安静许多,朱红色的大门前挂着十分精致的红灯笼,缠着红绸带的门匾,披了红袍的石狮子,昭示着主人家喜意不减。
片刻后那扇大门缓缓打开,各色声音开始响起。
“夫人,您当心些,外头开始化雪,地滑。”
“无碍,我会当心。”清雅温柔的女声响起,只见一位眉目清华,肌肤如玉的女子缓步走出。她一身紫色衣衫,身上披了见印花大氅,身姿纤细的人裹在里面,显得格外温婉动人。
身旁两个丫鬟随后紧跟,一人轻声道:“夫人,今日天寒路滑,主子又不在,您还要亲自去派粥么?小主子还未醒,待会怕是会寻你。”
闻冰秋笑了笑:“我哪有这般柔弱,阿叶有事不在,苏青他们跟着便好了。今年雪大,怕是很多人要受饿挨冻,我亲自去也稳妥些。至于小觞儿,她懂事得很,不会闹,我去去便回。”
一旁的两人知道劝不了,只好示意跟在后面的男子,片刻后,马车准备妥当,苏青带着四个护卫跟在一侧,等着闻冰秋上车。
不料门内紫菀的急呼声传来:“小主子,别跑,当心摔着!”
孩童跑起来的噔噔之声随之而来,让闻冰秋欲要抬起的脚无奈放下。
很快一个穿着红色锦衣的小姑娘一溜烟跑了过来,小脸微微发红,墨色的大眼睛灵动润泽,梳着一个童子髻,站在闻冰秋面前,一对小眉毛微蹙着,那模样正经地让闻冰秋发笑。
她还在喘气的绿菀手中接过白色狐裘替她裹着,露出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宠溺轻笑道:“小觞儿醒了?”
小孩子的眉头松了些,脸色依旧不好,淡声道:“嗯。”
闻冰秋捏了捏她的小脸:“生气了?”
“爹说了,言必行,行必果,娘亲,你想食言么?”稚嫩的童音正经严肃,惹得周围一干人低笑不已。
闻冰秋眉眼弯弯,弯腰抱起生了怒气的小人:“不是娘亲想食言,不过小觞儿还在睡觉,娘亲不想打扰你。”
松下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理亏,神色也有些别扭,她拍了拍闻冰秋的肩:“爹说不许让娘亲抱的。”
苏流觞已然六岁半了,抱着的确不轻松,不过闻冰秋却舍不得放下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还是抱着她上了马车。
“不要管爹说,娘亲说可以抱就可以抱……”随后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掩在车轱辘带起的响声中,一路平稳的朝东街行去。
闻冰秋来到施粥之处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不大的粥棚周围没有一处缝隙,还不断有人往里涌,施粥的几个人怎么喊也控制不住。
苏家在豫州也算大户,生意做的很好,苏家一向乐善好施,每逢灾祸之时都会救济那些穷苦人家。今年寒冬漫长,苏家已然布了好几天粥,可是耐不住人数实在太多,经常出现混乱状况,因此闻冰秋才决定来看看。
看着那些乞讨流浪之人穿着单衣瑟瑟发抖的挤着,闻冰秋无奈而怜悯,她让苏流觞待在车里,下了马车朝那边走去。
苏青连忙阻止,闻冰秋却还是坚持,苏流觞紧张地看着苏青护着她从那些人群中穿过。
闻冰秋生的极美,气质若仙,那些混乱的人看到她都很自觉的避开,生怕污染了这个人。
她的到来让混乱的人群陡然安静下来,得知她的身份,这些人更是千恩万谢,奇迹般的按照她的话自觉排成了三列。
人太多,闻冰秋叮嘱苏流觞后,也自己动手给那些衣衫单薄的人分派棉衣,苏流觞掀开车帘女静静地看着娘亲,眼里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意。
小孩注意力并不集中,片刻后她的目光就开始游离,这条长街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或者老弱妇孺,并没什么值得看的,当她兴致缺缺的准备挪开视线时,却突然停住了。
在那三列长队边,她发现一个小小的影子,之所以让她好奇,是因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很奇怪。别人都是紧张地挤过去排队,唯恐轮到自己没有了吃食衣物,可是那个缩着的影子远远只是看着那群人,仿佛她自己是一个看客。
苏流觞仔细观察着,那个小影子是个小乞儿,合该是个姑娘,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烂的单衣,衣服已然小了,胳膊腿都露在外面,肌肤已然冻成青紫色,不过不同于其他乞儿,她身上干净许多。显然她很冷,紧紧团在一起,可是远处热气腾腾的粥好像并不吸引她,她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脚边几个雪团。
苏流觞看了许久,眉头紧了紧,她怎么不去领东西,这样下去不会冻死么?一贯被自家爹娘影响的苏流觞自然看不下去,她爬下马车径直走了过去。手忙脚乱的几人都没发现他家小主子不在马车里了,仍在忙里忙外。
苏流觞停在那小姑娘面前,小小的身子挡住了一片阳光,落下的阴影让那低头的小人抬起了头。
小乞儿脸色蜡黄,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头发乱糟糟的耷拉着,只是一双眼睛澄澈无比,落在苏流觞眼里漂亮的好像两块上好的琉璃。而且她并不像那些脏兮兮的小孩,脸色虽差,却很干净,若不是瘦弱了些,肯定会是漂亮的小姑娘。
显然这个年纪的苏流觞对于这样的小孩很有好感,她蹲下身子,低声问她:“你怎么不去排队呢?”
那小乞儿并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若非那目光闪了闪,苏流觞都以为她无视了自己。
不远处队伍中的人看到苏流觞穿的十分精致,猜到怕是派粥人家的小主子,连忙出声道:“小恩人,这丫头怪得很,从来没听到她说过话,估计是个哑巴。而且态度很不好,人家施舍她,也从不道谢,您莫要搭理她。”
他身边的几个稍大的孩子也七嘴八舌地开了口:“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