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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小娃儿便是赵子龙于天机庙中曾见过一面的小和尚,而那老和尚自然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极天机僧了。
这位天机寺小和尚的来历也十分奇特。当日天机僧于深山野岭,忽然发现一个半人半猴的怪物,他心中一阵奇怪,便施展绝世轻功,把这只怪物擒住了,这怪物原来是被人遗弃的婴儿,由一只母猴带入深山喂养长大,因此有五分长相似猴子。
天机僧把他带返天机庙,经一番佛法陶冶,终于将他的猴子习性改掉大半,但容貌却改变不了。天机僧感慨之下,干脆便将他命名为“笑猴儿”,“笑”即“斜,“笑猴儿”亦即“小猴儿”之意,同时亦含有希望他日后再无悲苦,笑口常开之意。
笑猴儿却十分喜欢这名字,他跟随天机十多年除领悟佛法禅机外,武功也极具根基,足可与武林中的高手并列了。
无机僧带着笑猴儿,从南向西行,不知不觉已走了数百里,但天机僧依然没有停歇的打算。
笑猴儿并不知倦,他尚有三分猴性,终日奔走热闹,正合他的心意,但猴性天生好奇,遇到不明或新鲜事,便会好奇的抓耳搔腮,笑猴儿自幼由猴喂大,他的天性与猴酷似,因此就比世人好奇得多了。
“大师伯伯。”笑猴儿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天机僧禁止他在路上多言,但到底禁制不了他的好奇猴性,这“大师伯伯”的称谓,是笑猴儿自小叫惯了的。
天机僧瞥一眼笑猴儿,见他抓耳搔腮的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便故意道:“猴儿,这日来禁你说话,想必是如火烧你了,好,你有话便快点问吧,但有一个条件……”笑猴儿一听,如星的灵目不由一闪,暗道:大师伯伯容他发问,这当然是好极了,因若再不许他说话,他便必活生生闷死了,但大师伯伯虽待他有如师父,严厉起来,逼他练功养性时,所提出的条件,却也十分苛刻。
例如要他学大师伯伯的模样,在蒲团打坐三日三夜,就几乎要了笑猴儿的小命了。
笑猴儿不由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说:“大师伯伯,是甚条件?”
天机僧肃然道:“条件有三个,其一,今日大师伯伯所说的任何话,你只能藏在心内,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
笑猴儿心惊暗道:这第一个条件就很要命了,大师伯伯明知我好奇,喜欢向人打听,但若我知道的不告诉别人,别人又怎会把知道的告诉我笑猴儿,但若不答应啊,眼前便先闷死了,还是先答应为是。
笑猴儿心极灵巧,他这般转念,便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笑猴儿只好答应了。”
天机僧一听,神色一宽,他知道笑猴儿虽然顽皮,但他答应的事便绝不会违逆,只要他不轻易向人泄露,其余的也就次要了。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第二个条件,就是告知你后,你便要代大师伯伯四出奔走传讯,不可偷懒误事。”
笑猴儿大乐道:“是,是,大师伯伯,你跑腿送信的活儿,正合笑猴儿的脾性,我答应。”
天机僧呵呵一笑,道:“那第三个条件,就是只准你问三个司题,若多问一条,便罚你多坐三夜蒲团,你可答应?”
笑猴儿一听,先就心惊胆跳,因为他极怕打坐蒲团,但又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好点头答应。
天机僧笑道:“好,那你问吧。”
笑猴儿想了又想,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大师伯伯,自天机庙出来后,你东奔西跑,尽往深山大岭四处查探,到底查探什么呢?”
天机僧闻言,不由欣然一笑,暗道:这猴儿问得巧妙极了,一个问题,包罗万有,却一下便抓中要点,显见他的心窍越来越灵巧了。
天机僧十分喜欢笑猴儿,无时无刻不在引导他步入天机之门。如今见他进步神速,心中欣然,便但然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也难于细说。大师伯伯只可以告诉你,此事乃因一场即将降临的武林浩劫,为了化解此浩劫,大师伯伯无法不四出奔波……”笑猴儿心急,不待天机僧说毕,便忙道:“那大师伯伯如何化解呢?”
天机僧呵呵一笑,道:“好!这是你问的第二个问题了,日前你于天机庙所遇的赵子龙大哥哥,不幸身中火焰门中桃花女的飞蝶蛊毒,此事非同小可,足以引发一场武林浩劫,为化解这一场浩劫,因此不得不设法替赵子龙化解他身中的蛊毒。”
笑猴儿越听越好奇,他也忘了天机僧的第三个条件了,不由又急道:“那为什么赵子龙大哥哥化解了身中的飞蝶蛊毒,便可化解一场武林浩劫呢?”
天机僧忽地脸转肃然,沉吟道:“此亦是老衲无法中的办法也,其中的种种是非恩怨,非你所能领悟。老衲只可以说,此事牵涉了上一代武林名宿的情恨恩仇,若不能化解,则必加深彼此的仇恨,届时生死火拼,武林便有一场腥风血雨降临了,因此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毒,老衲无论如何,亦要为他化解,以消弥武林这一场腥风血雨。好,这是第三个疑问了,猴儿,你还有要问的么?”
笑猴儿心中半明半惑,并未能透彻领悟其中的曲折情由,他正俗再打听下去,却猛然醒悟,他已问了三个疑问,不由吓得伸手掩耳捂嘴,转身就溜了开去。
天机僧一怔,他向笑猴儿伸手一招,一股浑厚的柔力,便把笑猴儿扯了回来。天机僧道:“猴儿,你急着溜逃什么?”
笑猴儿笑道:“猴儿已问了三个问题,若再不走,必定忍不住再问,如此一来,猴儿的屁股岂非要变作铁板,沾于蒲团上永不能移动了么?不得了,这岂非把猴儿活活憋死了,因此决不敢再多留片刻埃”天机僧一听,不由芜尔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此刻他的心情亦十分沉重焦虑,因为他深知目下行将降临的武林腥风血雨,其原因与他天机僧有甚大牵连,若因此而令天下武林受屠戮,他天机僧苦修近百年的功行,便会一朝尽丧了,他又怎能再悠闲以待?而且这一切的根由,说出来笑猴儿也决计不会明白,他只须知道他目下所做的乃不得不为,全力协助,不畏艰苦奔波,也就足够了,其余的细节,天机僧也根本无暇解说。
不久,天机僧和笑猴儿,便从武夷山的南面,一路向西行,已远处数百里外了。
两人进入河内温县地域,这大中午时分,天机僧带着笑猴儿,登上一座山峰,这座山峰乍看平平无奇,但登上峰颠,天机僧向南面一看,眼神却不由突地一亮,暗道:我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料却于眼前现身么?
原来但见南面耸起一座山峰,挺立于群山之首,风姿绰约,犹如一位亭亭玉立的仙女,又如春花含笑,令人目睹而心旷神怡,随即乐也融融。
天机僧暗道: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毒,乃属阴中之阴,除了桃花魔女其本门的解药可以解外,唯一的解救办法,便是要施展地脉寻龙大法,替赵子龙造就一位阴中之阴的奇女子,只要此女与赵子龙一旦结合,便可以凭其身上的阴中之阳龙气,化解赵子龙身上的阴中之阴飞蝶蛊毒的毒性了,我四出奔波,正是为此目的啊!
天机僧心念电转,也不敢怠慢,连忙展开身形,向南面那座形如玉女的山峰掠去,笑猴儿见状,亦随后飞掠而上,他的轻功已极具火候,天机庙的悬崖峭壁,亦可一掠而上,何况是区区的山路。
上得峰顶,天机僧四面一看,但见山石秀润光洁,草木青葱,宛如山花插上美女云鬓,美艳而喜气洋洋。
天机僧直看得眉飞色舞,不知怎地,连他这等功力通玄的绝顶高手,上了此峰,亦不由心中荡然而动,情不自禁,但感百虑尽消,只剩喜气洋洋,心中一派欣然鼓舞。
笑猴儿随后掠上,他忽然乐得手舞足蹈,抓耳挠腮,哈哈大笑,好一会,才一面大笑,一面喘气道:“大师伯伯,怎的了,乐死猴儿了,但大师今日为甚也如此乐融融的?”
笑猴儿的叫声入耳,天机僧的心头不由一震,这才猛地惊觉,连他自己亦着了这山峰地力的迷惑,几乎不能自持……他连忙默运玄功,这才把心头的激荡抑止住了,很快也就神清目明。
天机僧怕笑猴儿的内力抵御不住山峰地力的迷惑,伸手向笑猴儿背上一按,以佛门神功助他抵抗。
好一会,笑猴儿这才稍为安静,不再手舞足蹈,但依然乐得大笑道:“好啊!大师伯伯,这山峰好极了,哈哈,上了此峰,心中只有快乐,但想愁苦也苦不起来了,为什么?”
天机僧一面运功助他抵御,一面启发笑猴儿道:“我早与你解说地脉寻龙堪舆之道,你目下所遇,便即受此龙脉地力的感染埃”笑猴儿忙道:“这便是龙脉的地力所致么?好厉害啊,这龙脉叫什么呢?”
天机僧伸出左手,向四面指点,一面道:“猴儿你看,此峰是否形如仙女,又是否有如含笑春花,令人目睹而无限欢乐?”
笑猴儿的内力根基已十分深厚,此时再得天机僧的相助抵御,神思已复清明,他向四周一望,不由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大师伯伯,这山峰果如下凡仙女,又似一朵盛放的含笑春花埃”天机僧知笑猴儿的心智已复清明,便把按在他背上的右手收回,微笑道:“不错,因此此峰所潜龙脉,可称之为‘含笑春花仙脉’也。”
笑猴儿道:“含笑春花仙脉有甚好处?”
天机僧道:“含笑春花仙脉,其地力十分雄厚,承此龙气之人,若是男子,则日后必出一代帝王将相,奇贵无比,因其地力乃阴中之阳也,可令阳性之人得极大之益。若为女子。
则必出一代女中豪杰,而且此女必奇乐无穷,乐而大方得体,乃一位见之可解千愁的快乐女子,有如一位百年难遇的仙乐之女也。”
笑猴儿不由吐舌道:“如此厉害啊!难怪猴儿甫上此峰,沾此龙气,便感愉乐无穷了,但请间大师伯伯,你打算利用此龙脉造就一位帝王将相之才,还是一位仙乐之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