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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道:“不然,刘备虽然不济,但身边文有孙乾、糜竺、简雍,武有关公、张飞、赵云,均竭力尽忠,以扶刘备也。”
水镜先生微笑道:“关、张、赵三人,固然皆万人莫敌之武将,可惜并无一善用将才之人也。而孙乾、糜竺之辈,不过是白面书生,口若悬河,腹无经纶拯世之材也。”
刘备心事被水镜一语道破,不由无言以对,好一会,才长叹一声道:“哎,实不相瞒,我亦曾苦苦求拜隐世高人,可惜时运不济,未遇其缘罢了。”
水镜先生道:“非也,岂不闻十里之内,必有芳草这言吗?
岂可说天下无人。”
刘备既知水镜先生察人辨物,有过人之处,便不敢轻忽,忙道:“刘备愚昧,致未有所闻,请先生赐教。”
水镜先生微笑道:“今天下奇才,尽在荆州,你可往拜求。”
刘备急道:“奇才在什么地方?到底是谁?”
水镜先生道:“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平天下。”
刘备大喜道:“何处去拜求卧龙、凤雏?”
水镜先生抚掌大笑,忽然吟“雏凤展翅太匆忙,卧龙深盘卧龙岗,三分天机大势定,三顾茅卢放华光……好,好,刘公细思,自可明悟。”
刘备欲再问,童子忽然进报,说庄外有一个称赵子龙的英伟汉子,前来寻找刘备。水镜先生一听,便呵呵笑道:“子龙、卧龙,一文一武,匡扶明主,幸勿匆忙,刘将军且出庄,与你的赵子龙会合吧。”
刘备深知水镜先生隐世高人,决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辈,他们只会略作提示,一切尚须自己去仔细领会,因此再追问下去亦是徒劳而已。而且他也牵挂新野城中军务,亦未知荆州蔡族中人,下一步将如何对付他?便不敢再在水镜庄中逗留,向水镜先生深深一揖,拜辞了。水镜先生果然也不挽留,只是回了一揖而已。刘备心中纳闷,反复想着水镜先生留赠的那四句偈语,一路步出庄外,那童子早就为他牵马而出。
庄门外果然是赵子龙寻觅至此,他一见刘备,便喜道:“刘将军安然无恙么?”
刘备连忙走上前,握着赵子龙的双手道:“刘备多番蒙子龙相救,此恩此德,永志难忘,可惜刘备目下落魄之身,未能厚报。”
赵子龙心道:你岂知这一切均是义兄的玄机布伏?但未得义兄的许诺,他又不敢表露,无奈只好淡淡的一笑道:“子龙与刘公你有缘,亦是子龙奉了义兄之命,全力保护你的周全罢了,刘公不必客气。”赵子龙戛然而止,不肯再说下去。
不料刘备听了,心中却不由一动,忙道:“子龙,你屡次提及你的义兄,想必是绝世高人,他到度是谁?现居何处?”
赵子龙此时正思念义兄,心神俱在,闻言不由脱口而出道:“卧龙岗……的确只有卧龙岗这等地方,才可与他相配刘备一听“卧龙岗”三字,心中立刻突的一跳,因为他猛地想起水镜先生所赠的偈语——“卧龙深盘卧龙岗”这一句话,刘备不由着急说道:“子龙,快说清楚,什么卧龙岗?难道你义兄便住在卧龙岗么?请勿隐瞒,快告知我埃”赵子龙见刘备情急之状,又见自己已脱口说出这么一点,义兄想必也不会责怪,便不忍瞒他,含笑点头道:“是啊,义兄的确往在卧龙岗,不过那只是一座雄伟的山岗而已,并元甚稀奇之处。”赵子龙不知刘备已获水镜先生赠告察贤辨能的偈语,还道仅凭卧龙岗这地方,也不算是泄露义兄行藏。
不料刘备又猛然想起水镜先生临别时的一句:“子龙、卧龙,一文一武,匡扶明主,幸勿匆忙。”他心中不由又突突一跳,暗道赵云字子龙,他的义兄又居于卧龙岗,莫非便是水镜先生所隐示的“卧龙先生”么?若然如此,那么子龙与他义兄卧龙,便当真是“一文一武、匡扶明主”之天降奇才啊!
刘备心中转念,已暗暗打定主意,返新野后,无论如何亦要请求赵子龙引见他的义兄,就算抛下军务,周游天下寻访亦在所不惜了。
当下刘备也没说破心中所想,他欣然一笑,便随赵子龙一道下山,向北面驰返新野。
在半路,才遇上关公、张飞二人率领前来迎接的兵马。
刘备与关、张二人相见,说起昨晚的九死一生险状,又说幸得赵子龙仿如神兵天将,才令他安然脱险。
关公十分感慨,他向赵子龙拱手一揖,多谢他救兄长之德,赵子龙也并不居功,淡然一笑而已,张飞却大怒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不如领兵杀人荆州,斩杀奸妄之徒。”
刘备忙制止道:“贤弟切勿鲁莽,或许并非刘表的主意,若我等先闹事,世人便以为我等乃忘恩负义之徒矣,岂可再于荆州立足?一切待返回新野再作打算吧。”
关公亦含首道:“兄长所言甚是,三弟且勿焦躁误事。”
张飞见关公亦赞同刘备的主意,这才暂压怒火,不再作声。
刘备返回新野,即亲书一函,派孙乾送荆州襄阳。刘表接刘备书函,又听孙乾哭诉一番刘备所受的委屈。刘表心中不由又惊又怒,他虽然已对刘备生疑,但此时曹操正向荆州虎视眈眈,万一因此惹怒了刘备,杀入荆州,则自己腹背受敌,危急之至,刘表年老体弱,早已失去任何进取的雄心,他但能保住的荆州,便已心满意足了。
刘表不得不向刘备有所交代,便下令将主持杀害刘备的蔡瑁推出去斩了,蔡夫人闻讯,连忙出来制止。孙乾见状,知刘表心中仍偏袒蔡夫人,他欲杀蔡瑁,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于是便向刘表道:“刘使君若杀蔡瑁,恐怕刘备再难留在荆州了。”
刘表心中果然甚怯蔡族中人,他一听便趁势道:“若非孙乾求情,必斩无疑。蔡瑁,今后切勿再鲁莽行事。”
蔡瑁恨恨的退了出去,刘表又派长子刘琦,随孙乾一直返回新野,向刘备谢罪。
刘备与刘琦平日甚为投契,见是刘琦前来代父谢罪,也不便再发作。他设宴款待刘琦,趁机安慰刘琦几句,刘琦忽然哭道:“叔父救我,继母蔡氏,常怀谋害之心,小侄无计逃祸,请叔父指点。”
刘备自知日前因为欲立刘琦之话,被蔡夫人屏后偷听,已惹怒了蔡氏一族;此时也不敢再卷入这等家变漩涡,只好不着边际的安慰道:“贤侄但小心只尽孝道,自然可保平安。”
刘琦不得要领,只好哭着拜辞而去,刘备心中甚为怜惜,但他自身难保,又有什么妙法解救刘琦之危呢?他只能安慰刘琦一番,又一路送他出城而去。
刘备送走刘琦,从新野南门回来,在街上却忽见一人,头戴葛巾,脚穿草鞋,一路唱歌,迎面而来,但听他歌道:“天地剧变啊,赤火将灭;大厦将倾啊,独木难支;山谷有贤啊,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啊,却不识我。”
刘备一听,心中不由一动,心道:莫非此人便是水镜光生偈示的“卧龙、凤雏”么?于是连忙下马相迎,又将他邀返府中。
刘备问其名姓,这人笑道:“我是荆州人,姓单名福,因闻刘公纳士招贤,欲来相投,故歌吟于市,以引刘公相见。”刘备大喜,将单福作上宾似的款待。
饮了一会酒,单福忽然笑道:“刚才所见,刘公所乘之马,似叫“的卢”,虽脚力雄健,但却会害主,不可用也。”
刘备不以为然道:“他曾载我跃过深涧也。”
单福微笑道:“此乃救主,但日后尚必有妨主之祸,我有一法以消除之。”
刘备道:“如何消除妨主之祸呢?”
单福道:“刘公若有仇人,可将此马赠于他,待此马害了此人后,再作坐骑,则一切可保平安也。”
刘备一听,不由怒道:“你初来甫到,竟不教我以仁义之道,反而出此奸邪之计,你的话,刘备不敢听了。”
单福却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好,好,听说这刘公以仁义待人,不知是否,今日一试,果然令人敬佩。”
刘备这才明白单福的用意,不由叹道:“刘备虽然以此自警,但仍恐有未足之处,但望先生不吝指正。”
单福微笑道:“我未入新野,已听新野的百姓有歌道: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由此可见刘公的确爱民如子也,只须以仁义为本,自然可得人和,又何愁不能于天地立足呢?”
刘备欣然认同,于是即拜单福为军师,负责操练所部兵马的阵法,他因新拜单福为军师,单福也果然甚有才华,调兵布阵,甚为得法。刘备心中大慰,因而连寻访卧龙、凤雏之念,不由亦暂时放开了。
此时曹操已在北方大胜,班师回许昌。他的目光,开始注视他正面相邻的荆州九郡了。
不久,曹操便派他的亲将曹仁,率兵三万,进驻距南面荆州新野不到五十里的樊城,随时准备向荆州刘表发动进攻。
而新野又恰好位于荆州的北面前沿,正面与曹军对峙,因此新野自然成了曹操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了。
果然不久曹仁便向新野发动进攻,但却被单福用计,兵分三路击退。不久,单福又为刘备定计,趁曹仁骄做自大,攻取了樊城。刘备在樊城更收了樊城县令刘泌的甥儿为义子,更名为刘封。关公却不喜欢刘封,曾加反对,这事,从此便在刘封心中留一根尖刺了。
刘备见单福用兵得法,不由大喜,十分重用单福。不料曹操得曹仁大败的消息,大惊之下,派人查探新野,因知助刘备的一位高士,易名为单福,本名却是徐庶。
曹操于是设计利用徐庶之母,逼徐庶离开新野,改投许昌曹操。
直到此时,刘备才知单福原来本名徐庶,是荆州的一位高土,他知徐庶为人至孝,不忍令他母子生离死别,只好同意他赴许昌见母。
送别之日,刘备与徐庶皆伤感落泪。刘备立马于林畔,目送徐庶远去,不由哭道:“他去了,我又如何?无奈啊无奈。”
正望间,忽见徐庶转马而回,向刘备说道:“适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