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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怒道:“刚才众人之义,并非为将军你着想,乃以求一已之私利也。”
孙权忙道:“为什么?”
鲁肃道:“江东任何人皆可以降曹,必有高官厚禄,但将军降曹,还能安坐江东么?荆州刘琮降曹之后,不知所踪,或已被曹操杀害,前车可鉴也。”
孙权一听,不由长叹一声道:“众士所言,我亦知皆为谋自保,非为我着想也,只有子敬你,才是忠心为我啊!不过曹操近已得荆州雄厚兵权,势大如天,恐难抵御。”
鲁肃忙道:“曹操势虽大,不可力抗,难道不可智取么?
我此行到江夏,已邀得诸葛谨之弟诸葛亮来江东,主公若向他问计,必有破敌之策。”
孙权一听,大喜道:“卧龙先生降临江东么?但若我就此向他问计,想必被他轻觑了江东人才,待明日聚文武于堂上,先教孔明见悉我江东英杰,然后再与他见不迟也。”
鲁肃知孙权甚忌刘备,而孔明又是刘备的军师,因此孙权之意,必是欲先向孔明示威,令他不敢于轻视江东,于是也就同意了孙权的安排。
鲁肃赶去馆驿见孔明,告知他明日孙权亲于朝堂接见。
又小心叮嘱孔明道:“明日见主公时,切勿说曹操兵多埃”孔明微笑道:“子敬放心,我自会见机而行,决不误事便是。”
雕雪自伴随孔明,从江夏乘船,抵达江东柴桑,一直默默无言。直到此时,她目遂鲁肃离去,才忽然幽幽的叹口气。
雕雪的轻叹声虽然低微,但孔明功力超卓,目力之佳,一里之内的落叶飞花,亦难以遁踪。他一听,注视雕雪一眼,便微微一笑,轻声道:“雕雪师妹必定对目下的大势,感到迷茫了。”
雕雪不由轻“啾一声,道:“诸葛师兄好眼力,怎的便知雕雪的心思了?”
孔明此时亦微叹口气,暗道:我与她自投入刘备的军中,便连番剧变,征战南北,再无复往日隆中岁月的宁静,她又怎惯此军旅生活呢?她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但师父他老人家既料到她是三分天机大势格局中人,须于此历练,她的本命又怎可与天势相抗呢?
孔明心中转念,便向雕雪轻声道:“雕雪师妹性好清幽,十分留恋卧龙岗与师父朝夕相对的岁月,于此征战军旅生活,自然感到迷茫了,但据师父所判料,我与师妹的本命,皆与天机大势不可分离,如此又怎可抗拒呢?师妹宜放开心怀,勇敢面对。”
雕雪一听,忽然明白,孔明之所以带她同赴江东,目的为了趁机对她开导慰藉。她心中不由一甜,迷茫之感消去了一半,却不禁含羞带笑的冲口而出道:“虽然如此,但这等军旅生涯何日方了?我……师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清静无为,随心所欲畅游山水?”
孔明一听,不由亦微叹口气,暗道:此点连我,自己暂时亦难参悟,师父留下的锦襄,着我于五十四岁之时,才可开启,则莫非目下的军旅生涯,尚须历二十八年么……但这是事涉天机的本命之秘,孔明自感尚未参透,因此他亦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他轻声向雕雪安慰一番,便着她先去安歇,他自己留在静室,仔细思忖明日孙权见面时的应对细节,孔明深知,明日的见面,将是一场比战场兵将厮杀更艰苦的心血之战!
第二天,鲁肃亲到馆驿,迎接孔明赴孙权的议事堂见面。
雕雪因仅是刘备的客人身分,不便赴会,因此留在馆驿中。
孔明随鲁肃到桑郡城孙权的府衙,又迳直的进入孙权的议事堂,但见江东人才英杰,均已聚集一堂,二十多人,自张昭、顾雍等以下的所有东吴大臣均在。
鲁肃向众人引见见了孔明,孔明与众人一一施礼相见,然后施施然的坐于客席。
孔明刚坐下,张昭便首先发话道:“张昭乃江东微未之土,久闻先生高卧隆中,人称卧龙先生,又自比管、乐,未知有此事否?”
孔明道:“此乃民间过誉之解而已。”
张昭却并不放松,立刻借题发挥道:“龙之卧,可一飞冲天;管仲、乐毅,皆为主创立大业英杰也,但先生蒙刘皇叔三顾茅卢,出山匡扶,新野之战,却被逼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走夏口,几无容身之地。我以为刘皇叔未得先生之前,尚胜得先生之后,难道管仲、乐毅之能,是如此低劣的吗?恕我直言,幸勿见怪。”
孔明一听,心中不由微微冷笑,暗道:张昭乃孙权的首席谋臣,若不先将他的嘴堵住,余者岂能慑服?于是便从容一笑,道:“诸葛亮无德无能,新野一战,仅可以数千弱兵,吓退曹军十万雄师;新野二战,亦仅以万余劣势,勇抗曹操百万雄兵,一场奇火,烧得曹军鬼哭神号,战战兢兢,不敢轻进。我军将士,亦能英勇奋战,致赵子龙百万军中救小主,张翼德一人喝退曹操十万兵众之壮举。刘皇叔仁义为怀,宁舍江陵,日行仅十里,携十万百姓逃难,如此胸怀,天下谁可比拟?胜负乃兵家常事,而贵在胜而不骄,败而不馁,终能成大业。若以此等之人,不为其主谋安定,先求自保;夸夸其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却百元一能!这难道是忠心护主之人吗?”
孔明一轮唇枪舌剑,把张昭刺痛了,不由作声不得,心中隐隐作痛,十分难受。
此时,孙权帐下的第二位谋臣顾雍,见张昭被孔明的雄辨慑住,他并不服气,随即道:“请问先生,今曹操雄兵百万,拥将千员,虎视先生江夏,先生以为如何呢?”
孔明呵呵笑道:“曹操之军,不外是袁绍旧部如蚁聚之兵,刘表荆州乌合之众,集合而成,就算数百万之众,又何足惧呢。”
顾雍冷笑道:“先生军败当阳,计穷于夏口,逼得求救于人,尚敢奢言不惭吗?”
孔明从容笑道:“刘皇叔数千之兵,尚敢抗击曹操百万之军;江东兵精粮足,更有长江天险,却欲劝说其主屈膝投降,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如此看来,弱者不惧,强者战兢,难道便不教人惭愧欲死么?”
顾雍一下子,亦被孔明刺痛得哑口无言。接而孙权帐下的谋土虞翻、薛综、陆续、严峻、程德枢等人,先后向孔明发难,均被孔明一一批驳,无言以对。
座中孙权的另一谋士张温,正歉再发难,堂外已大步走进一将,是孙权的运粮官黄盖,他厉声道:“孔明乃当世奇才,此来江东,有救于主公,你等不思礼敬,反而逞口舌之斗么?
知否曹操大军已然压境,江东危在旦夕。”
黄盖此言一出,众谋士皆无言以应。原来鲁肃见张昭等人,降心甚切,唯恐与孔明闹翻,便请与他交情甚深的黄盖,进来替孔明解围。
当下黄盖向孔明拱手道:“先生金石良言,在此多说无益,不如向我主公细谈,以救江东之危也。”
孔明微笑道:“上下知机勇进,方可克敌制胜,诸君对当今天下大势有所不明,我不能不详加释之。”孔明此言,无疑是给张昭等人惊醒之余,留足颜面,因为孔明也极不希望于此关键时刻与江东谋臣闹翻。
张昭等人,也总算知机,不再作声了,不过孙权却推说自己病了,不肯接见孔明。孔明也不坚持,含笑表示先返馆驿等候好了,鲁肃、黄盖无奈,只好亲送孔明返回馆驿。鲁肃请求孔明先安心住下,他务必寻机请准孙权答应与他见面。鲁肃说罢,便与黄盖一道,匆匆的告辞走了。
雕雪儿见孔明整日白费唇舌,孙权竟不肯接见,不由嗔怒道:“这孙权十分可恶!师兄不惜犯险渡江,远道来见,他却拒人千里!惹怒了雕雪,今晚便潜入他府中,一掌将他拍醒。”
孔明却微笑道:“孙权不肯见我,的确有病,但此病非体表之病,而是孙权心中之病也!到他感群医束手无策时,自然会降阶相迎。”
第二大,鲁肃怕孔明被冷落动摇,又亲来馆驿相慰,再三解释孙权真的病了,待他康复,必然请孔明相见。
雕雪在一旁,忍不住嗔道:“如今并非我等有求于江东,而是江东有求于我等,却几番留难,更不肯接见……这又岂是诚心待客之道呢?”
鲁肃无言以对,无奈的苦笑。”
孔明见状,便向鲁肃附耳说了一句,然后含笑道:“子敬只须如此,我料孙将军必然相请。”
鲁肃一听,不由又奇又喜,答应依计行事。然后鲁肃又匆匆的告辞走了。
鲁肃回到孙权的府衙,直奔内堂,此时孙权正卧在床上,闭目沉思,一动不动。他知鲁肃闯入,也不理不睬,只作不见。
鲁肃走到孙权的床边,依孔明的吩咐,悄声道:“主公有病,群医束手无策,主公知道为什么吗?”
孙权一听,不由睁眼开声道:“为什么?子敬。”
鲁肃小声道:“因为主公之病乃心病,心病便须心药医也。”
孙权的心事隐痛,果然被一语喝破了,他不由道:“子敬!
那这心药何处可寻?你快坦白道出。”
鲁肃一听,不由十分感叹,暗道:孔明不但知天、知地,更知人心迹细微,如此奇才,当真天下难寻也!他也不便说破,便道:“能医此心之人,便在江东境内,主公为甚拒而不见?”
孙权十分聪明,一听便知鲁肃所指的是准了,他不由叹道:“听说诸葛先生乃一代卧龙,知天、知地、知人,不出则已,一出必凉天动地!子敬所言,必是孔明所教,不料我的心事,竟被他一下便窥破了!快请诸葛先生进宫相见。”
鲁肃一听,如闻纶音,当下便亲赴孔明于城中落脚的馆舍,请诸葛先生入宫见孙权。
雕雪嗔道:“孙将军既有求于诸葛先生,为甚不亲来拜候?反而要召人入宫呢?”
鲁肃慌道:“主公确实身子有点不适,因此未能亲访,务请姑娘见谅。”
孔明却微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等微未之事,何必计较呢?我这便入宫拜见孙将军便是。”
孔明随鲁肃来到孙权的卧宫,孙权接报孔明到了,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