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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月,谁都不觉得他有什么。
别说真是情况是顶不住投降的,就是按李盘的安排,说的假的,人家也不高看一眼。
朝廷让他来长月,是问问他高显的情况的,问问东夏的情况。
接受皇帝派来的人询问,他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完之后,就再也没人管,没有人问了,按说,他的官身至今也在吏部省挂着,只是没钱活动,否则是死是活,翻出来给放个官。
没人管就没人管。
佛经上有四大皆空,他也图个清静,只等能够离京之后,就回备州找道林和尚,剃度出家,终日青灯黄卷,换来心灵上的解脱。
然而高显的卷土重来让人把他想了起来。
皇帝派人找他陛见了。
焚香沐浴,佛前祷告,之后,被人带到朝会。
这时,马天佑反倒平静下来。
这是他心宁静了,这一回来过,也许就可以回备州。
带他来的人让他进去,他就走了进去。让他站哪,他就站哪儿。黑压压的全是朝臣,他想找到熊熙来,想找到陶坎,却是找不到呀,他便安安自己的心,在心底一字一字地念诵佛法。
皇帝所在的金銮殿有人高唱,让他入觐,他就又进了大殿,进入大殿,叩拜皇帝完,站起来,他忙着抬头端详,想看看皇帝是不是人说的佛祖相貌,却是看不到,光线,冕珠,把皇帝的脸遮盖得严严实实。
反而是他先感到恐惧,怕占住“冒犯”一词。
他在心里念叨:“皇帝不是狄阿鸟,皇帝不是狄阿鸟,我瞪着眼看他,他一怒之下说不定杀人。”
正纠正自己的动作,遏制自己的好奇心。
皇帝说话了,皇帝说:“高显的实际情况,是你为掩饰战败,夸大了吧?高显奴有那么骁勇善战吗?”
马天佑一头燥汗就上来了。
也许他没有那么顽强作战,但高显兵就是那么骁勇善战,而且为了美化自己对敌人的杀伤,他还撒谎了,真要按实打实的情况,高显兵比自己之前说的还善战。他一头扎下去,大声说:“皇帝陛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高显奴普遍长得高大,身强健壮如熊,多数军卒比我们的士兵一头有余,像巨人,兵器也比我们的重二三十斤,一人发威,抡起狼牙棒,十几人近不了身。”
皇帝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他常年习武,吃的又好,比乡下那些没吃没喝的农民也能高一头,并不觉得高显奴有何高大。他“恩”了一声,极尽威严,转到他关心的另一个问题:“朕问你。你被东夏讨要走。是因为你与狄阿鸟曾有结拜之情”
马天佑连忙请罪。
实际上,马天佑和狄阿鸟结拜,这些情况早有人向皇帝说明过。
皇帝示意他不要太惊恐,不要打断自己。
等马天佑不说话了,皇帝继续问:“你在东夏,见到狄阿鸟了没有?东夏狄阿鸟在干什么?他的大臣在干什么?”
马天佑屏息凝视。
片刻之后,他大声说:“我知道的不多。我就知道他到处问人,世上有什么比马跑得还快?”
随着有人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大伙就都忍不住了,笑得振聋发聩。为什么他们就笑了呢?马天佑有点紧张,左右看一遍,大声说:“这是真的。他的一位大臣和末将在一起住过,末将和他交情甚好,他就在天天琢磨什么比马跑得快,他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入个座也要相互说,好男儿比马快。他们全国真的都在琢磨怎么比马快。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假话,甘愿灭族。”
殿内安静了下去。
但旋即又“轰”地喧闹。
皇帝压住声音,都在笑,他说:“狄阿鸟他没事干了,琢磨什么比马快?”他一边笑一边说:“朕其实早有耳闻,只是不相信而已,你这么说,那就验证了。”
皇帝也哈哈大笑,说:“东夏不足为虑,朕要亲临白登山,从白登山,上谷方向解除北平原之围,顺道捉点高显奴,看看他们如何善战法。”
退了朝会。
陶坎的家人来找马天佑,马天佑就去了,一进去就显得意外,陶坎奉一人为上首,自己坐在下面,用一只手曲握,放在嘴边,帮助忍住咳嗽,两眼炯炯看着马天佑。自从吐血后,陶坎的肺就出了问题,马天佑猜想,这一次朝廷会把他派回去,也许让自己跟着他也回去,连忙说:“将军壮志再起,要带我们迎战高显奴吗?”
陶坎没有回答,给他介绍上首坐着的说:“这是上柱国羊杜大人。”
羊杜平定南朝,天下知名,马天佑大吃一惊,连忙见礼。
陶坎却是迫不及待地问:“你今天在大殿里说的话,你之前怎么没有给我说过?”
马天佑苦笑说:“我在东夏就没有外出走动,听他们这么说,就像是笑话一样,人家对我有恩,我回来当成笑话到处讲,取笑他们君臣吗。”
陶坎叹息。
羊杜也叹息。
还是羊杜先说的话:“对我朝君臣来说,就是个笑话,而实际上,却反馈出两个情况,首先,东夏疆域扩张,已经大到狄阿鸟发愁,战马都不足以联络;其次,狄阿鸟察觉到随着距离的增加,官府变得缓慢,正在想法设法,提高东夏朝廷的办事效率。”
他说:“张怀玉送来西方军情,走了一个多月,在上书房放置一旬,等皇帝和大臣们讨论完,说派兵支援,问我,我苦笑了,我说,陛下,你还是让他自筹,自行决断吧,以后也都这样,否则真要支援,起码三个月已经过去了。朝廷运作起来,效率已如此低下,我们怎么还能有心笑人家呢?倘若张怀玉在西域造反呢?当然,他不会,但是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他有意封锁,我们几个月后才能接到消息,会觉得要多么可怕有多么可怕。难道人家问什么比马快,不是奋发图强,增强国力,加快官府办事效率的最有力印证吗?君臣却是笑得天翻地覆。我不理解。”
陶坎咳嗽道:“我没有想这么多,听公爷一讲,浑身都是冷汗。”
杨杜说:“陶坎呀。既然你能看重我的意见。我想说,与高显作战,你别去了,你病着。就别去了。你也很难战胜,甚至根本打不赢。”
马天佑猛地抬头,盯住羊杜。
这是匪夷所思的论调。
羊杜说:“北平原一时高奴难以打下,霸郡方向又被割断,州内已不是你离开时的模样,你能打出个什么局面呢?难大败,难打赢,回来还不是个败?难道等高显退了,反攻湟东湟西?”
陶坎叹道:“是呀。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只要北平原各路人马不失和,高显也难下。”
羊杜犹豫了片刻,低声说:“你还是安心养病,等着去平陈州之乱吧。拓跋晓晓要改信佛教,想住到寺庙里,朝廷已经允许了,一旦他能自由活动,定会消失不见,他若回陈州,因为三方国书在,我靖康与东夏失和,拓跋氏百姓现在困苦,他顺理成章可以起兵。这样的英雄,没有你这样善战的大将征伐,是没有人能平定的。现在那么多外族依附,其心,那是跃跃骚动,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扑灭他拓跋晓晓,怕归附过来的部族全跟着做乱呀。”r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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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节 不带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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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议下来了,并没有陶坎什么事儿。集中了众多将领的武英殿上,他也是缺席的,不曾有人叫他前来。
一些将领们焦虑地等待着。
他们中有些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不时目比最前面站着的一老一少。
居首的健布真的老了,不是他满头的白发,让人觉得像个老人,因为他还有熠熠的双眼和笔直的身躯,映衬之老的,是他带着一名雄姿英发的年轻人,这位站在身边的年轻人,高出了他将近一头,虎背猿腰,头上爵板扎得一丝不苟,他穿着健步曾经穿过的虎纹铠甲,肩膀上裹着健符用过的护肩铜兽,铁青狰狞,胸前护胸外凸,像是两面铜镜,腰间活舌带扣皮带下紧扎,浑身甲片泛着水波光,脚下的战靴也是一道紧弧收到脚掌,装进小腿肌肉的地方,裹了钢片才有鼓囊。
他眉目之中与健布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一脸的坚毅、平和。
人乍一看去,这是当年的虎贲郎将健布还是跃马扬鞭、奔赴战场的建章将军健符呢?
孙儿茁壮,更替了父祖的英武。
有他在身边,祖父自然真的显老了。
但健布却浑然不觉,每次目光收回来,落在青年的身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慈祥。
他轻声说:“威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倘若兵册上点到你,真上了战场,要把自己照料好。”
健威笑道:“祖父放心。”
众将和与不和,纷纷恭维夸奖。
陡然间,有人小跑进来,压低声音说:“亲征。”
武英殿上,立刻就是一片安静。
亲征?
健布喃喃道:“都是年轻人呀。”
他是想说,天子亲征,那是年轻人逞强,但他还怎么再露骨呢。皇帝没有自己来,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到来之后,喊人安排草拟跟随的将领。健布又感到失望,出兵是大事,亲征更是大事,皇帝都不肯来见一见将领,听一听大伙的意见和建议吗?战未起,而预先谋,你自己坐在深宫里,就决定仗怎么打吗?不慎重呀。
而且与以往预先拟定将领名单不同。
皇帝点的几个人名都是重要将领,说是让他们与阁臣们一起再商定随行名单。
眼看皇帝身边传话的近臣要走,健布叹息一声,大踏步上前,拦住要求说:“你回去告诉皇帝,巡视白登山,从白登山出兵,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虽然从白登山方向经上谷可以驰援北平原,但是容易吸引东夏的注意力,而一旦作战,补给线全部暴露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