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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东夏的骑兵藏在土墙后面,但是却长着眼睛,他们会在合适的时机,自后方绕击上来,瓢砍一番,阻止住攻势,就又绕走,到他们堡垒掩护着的后方去为了应对,健威的骑兵们也四处出击,但是与东夏骑兵想比,既没有别人的灵活,也没有别人的犀利。
靖康军队仗着人多,从扼守粮道的军营中抽调军队,打算绕过这段土墙,把敌人圈起来,与土墙后面掩护着的大量东夏骑兵决战,但他们大片的军队绕击过去,却没有看到窝在一起的东夏马队,而补给路线上,却处处都是东夏骑兵,又放火又攻寨,补给立刻就会中断按照他们几十万人的消耗,补给中断一旦延长到一天,就会有致命的后果,让步兵两相奔驰显然不合适,董文就又会调动健威的骑兵。借助于父祖打下的根基,他接手骑兵很是顺利,往往一声令下,部下就能果断执行,但是这不足以战胜东夏的骑兵。
天黑收兵,把补给线重新给畅通,健威已是一脸土灰,喉咙生烟,他到了董文面前,下了马句话,干脆仰天往草上一趟,喊道:“董叔叔。这打的是什么仗,东夏军队就是一块糊鞋底上的烂牛皮。”
董文来到他身边,想什么,还是忍住了。
与健威那种简单的观感不同,董文毕竟是大将,有一种东夏人不肯力拼,而若是全力作战,胜负难以预料。
正是这种对战力的分析,他心里埋着恐惧,虽然表面上安慰健威,心里却是沮丧,突然就下结论:“我要去见皇帝。不能像现在这样打下去了。”
到不能这样打下去,健威一骨碌爬起来,他站到董文的面前,带着凝重建议:“不如我反其道偷袭渔阳,即便是拿不下渔阳,也同样用骑兵断掉他们的补给线。”
董文怔了一怔。
健威催问:“可以吗?叔父?”
叔父是比着他婶叫的。
董文却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子,尤其是这个建议,深具诱惑力,这样打下去行吗?东夏军队已经翻倍了,他们建起来的工事你攻不上去,就算你攻上去,攻破了,人家的主力依然未损,大量的东夏铁骑可进可退,必须要有一定的手段打破局面,怎么打破局面?反其道而行,就像他们用骑兵来截断自家的补给线一样,到他们后方去,虚攻渔阳,实则断其粮道。
随着他们军队数量的增加,他们对补给的依赖也在增强呀。
董文现出喜色,要求:“你来。你跟我去见皇帝,把你的想法给他。”
他们在力图打破局面,狄阿鸟也一样。
战争的激烈程度让狄阿鸟感到意外。为了能与靖康打上仗,修筑了一道工事,其实这一道土墙正在给东夏带来不必要的伤亡,你需要固守,固守就取不了巧,取不了巧,伤亡就要大。
而他接受不了这种伤亡程度。一天下来,伤亡三千多人,这在他看来,这种伤亡足可以支撑他,强攻下一座郡城,他没有算敌我伤亡比例的习惯,尽管将士们会拿出来放到他面前,他对这个看都不看一眼,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在他看来那是自己不划算。整个晚上,他都在与众将重新考虑是不是要放弃这片工事,怎么能减少伤亡,怎么才能减少将士们无畏的牺牲。
赵过和常子龙这些将领却不以为然。
几天下来,东夏已经杀伤起码两万的靖康将士。
靖康又没有东夏的救护手段,你还想怎么样?哪有打仗不死人的?伤亡三千多人你心疼,干啥你不心疼?
众将劝他:“尽管大王给的期限还没到,但现在各部的行军都标注了出来,大超预期,坚持明天一天,不定后天天一亮,我们的兵力就能过十万,若是放弃眼下固守的营寨,靖康人是追击还是缩回去,我们不清楚,假如他们继续进攻,真推进到渔阳城下,百姓老弱的死伤呢?”
激动了,赵过都拍腿力争:“减员三千多人就觉得多,不是人家的妇人眼泪吗?靖康呢?减员两三万,对他们士气的影响已经很厉害了,再坚持上一天,我们的军队继续增加,他们的士气却减弱呢?”
狄阿鸟正要一意孤行下去,斥候接到消息,跑来…经由李益生报告:“大王。一支骑兵趁夜东去了,看样子是想偷袭渔阳。”
狄阿鸟愣了一下,问了一下估算的人数,得知起码有两万,而且是清一色的骑兵,没好气地:“这靖康军队终于变聪明了。三千多将士的伤亡才换他一个变聪明。与聪明人打交道才容易。”他:“正在通过渔阳赶来的是谁的军队?”有人立刻上前,翻开记录,告诉:“李思浑的。”狄阿鸟哑然失笑,顿时要求:“孤的舅子呀。”
他补充:“这是孤的王牌之一。传令给他。迅速捕捉敌人的踪迹,给孤趁夜发起夜袭孤不管敌人有多少人,二万、三万还是五万,要把这支军队给孤打个措手不及,天亮之后,孤希望这支军队既没法祸害渔阳,又脱离战场。”他询问:“天亮以前,能不能聚集起八万人?”
李益生简单计算,告诉:“梁大壮的军队正在赶来,如果天亮能到,差不多就是八万上下。”
狄阿鸟:“明天趁敌人上攻,集中兵力全力压到他的补给线上,既然他们的骑兵力量减少,看他们怎么来回奔波,顾上自己的粮道。”他又下达命令:“命令各部加快行军速度,马跑死,人累死,也要尽快抵达。孤要把这支靖康军队给挡在回白登山的原野上,只团团围上白登山。”
有人喊道:“大王。十来万人呢。难度有大。”
狄阿鸟:“有什么难度?消耗个疲乏,把营寨让给他们,再后撤,到时候一百多里的旷野,前有阻挡背后追兵,他们要步步为营,前后作战,你们还挡不住吗?挡住一天就乏粮,挡住两天,纵兵可击败之。挡三天,我们手里军队的数量可以超过十万,围住他吃掉他都没问题。”
他又要求:“把秦禾给孤接来。孤要和秦理打交道,就给他备个他能收买的人,给秦禾挣她哥哥的见面礼吧。”
二百二十七节 马蹄声如雷奔()
月朗星稀,乌鹊南飞,便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健威率领着军队,潮水一样地在一个陌生的地域向一个方向涌动,虽然月色皎洁,其下不是一团漆黑,但人马那样淹过来,亦是苍浑一片,数步之外面庞模糊。走了半夜,健威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他找来副将,带着请教的口吻说:“我们本来还是小心翼翼的,一路都在考虑怎么避开东夏军队,为什么这一路上不曾遇到?倘若渔阳在往上补给,多少应该会遭遇他们的军队和丁壮。”
副将经验丰富,但是却失于惰性。
遇不着不是正好吗?
证明了行军的隐蔽性强?
不知为何,健威心里仍是一坨疑云,但他没有实际将兵的经验,并没有足够的自信判断副将以多年的军事生涯保证,他也觉得自己是在没事找事。但是感觉真的不对劲儿,记得祖父教授兵法时讲过,不要天真地以为你遇到的真实情况会特殊,无论何时,必须要作最坏的打算。
他下令让斥候放更远一点儿,才觉得安心一点儿。
他身为一个军人,在与东夏军队交手之后,就能通过自己的军事素养得来一种印象,对手不可力敌,难以撼动。
这次取巧,进攻渔阳,也不是不得已为之。
就像一把牌,你打着打着,在明知道没有必胜的把握时,你就迫切行险换一个出法,试图用改变来逆转不利的结果。眼下偷袭渔阳的军事行动一旦成功,或者偷袭渔阳不成功却搅乱东夏的补给,那是一场莫大的功劳,要知道在与名震天下的东夏王狄阿鸟的战争中,决定胜负的一笔竟有自己书写,那该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将会连祖父都跟着沾光,第一次从君出征,阵斩敌将,一跃为骑兵大将,而后逆转战事那说明什么?将门虎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反过来,如果失败了呢?
这个结果也像重担一样沉重地压在健威的胸口,丢盔弃甲,丢祖父的人,将帝国数万骑兵葬送于敌手。
一旦兵败,自己有何面目回朝廷,有何面目回中原,又有什么面目见自己戎马一生的祖父尤其是这个主张自己提出建议的。
心中一半向好,一半向坏,时而偏颇一方,时而交织混乱,健威用莫大的毅力自持着自己的理智,不至于一心想着好事,也不至于自坏。
夜晚,响动的是行军的声响和远方时近时远的异动。
那来自高空和远方的奇异声响,他小时候问过祖父,祖父说,那是勇士的心鼓,由苍穹所发,壮男儿意志。
这异动象征着天地的不可战胜。
正因为天地之雄浑,才有威慑,才让人感到惧怕。
但在真正的男儿面前,这又算什么呢?
他们可以在漆黑的夜晚,独身出没旷野,可以在山林,可以在深水这声音的紧跟伴随,反而说明毫无异常,天地之威,非为一人而发呀。
这声音像什么呢?
像鼓捶极鼓又不是鼓声,除非是天地那张大鼓,像水声翻腾却又不是水声翻腾,除非是云霞上的天河经由山谷传到细细聆听,细细聆听。猛然间,健威拉住马缰,因为动作反应迅速,那马尽管带着笼头还是吭吭作响。
他抬头环顾天空,随星月转动。
身畔的卫兵迅速快速地反应过来,围裹簇拥上他,喊道:“将军。你怎么样?是不是踩到地洞了?”
他迅速一摆手,制止众人,眼神中现出了惊惧。
没错,是惊惧。
这天空的响声不对,祖父让自己熟悉这天地,不是只是哄一个孩子玩,而是让他辨别各种天籁。
但现在,他肯定,这天空的向东中混杂了什么声响。
他猛地跳下马,迅捷地趴到地上,片刻之后,他又要来一个空心的皮筒,放地上,贴上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