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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出这些想法的人都是读书人。
有人问:“用什么办法喊人呢?”
大伙兴高采烈地呼应:“铜锣。铜锣一响,四邻八方。”
却还有人质疑:“李虎现在是代县尊了。也算官府中人,他又文武双全,前程远大,做五县民团的总把合适吗?他怕影响前程不?”
追到刘老庄外,南边有人,北边有人,等于把刘老庄给围了。
这时,如果纯粹从战力上讲,除去溃逃伤亡,高胜武还有数千人。
但是人心浮乱,士无战心,粮食也丢失众多,可谓久败成沙,他们在田垄上,村寨中团团围坐,非议连连。
石敬孙、李虎、刘昌等人聚在一起,也相继停下强攻。
黑夜降临。
黑风自西北大作。
整个刘老庄的门窗几乎都被拆出来生火,照得通量,被风一卷,不时起火,但将士们却更加惶恐。
士卒不知之所以,怀疑受天厌弃。
高胜武却欣喜若狂。
他紧急号令众将:“近日连败,士气极低,本想趁夜突围,忌惮夏兵铁骑的追击,不巧天降大风,可掩我们往西北方向突围到河沿。事不宜迟,快做准备,万不可让敌兵西北布阵等候我等。”
众将大为失色,纷纷说:“西北起风,逆风突围,于我大不利,将军怎么挑西北方向呢。”
往日高胜武定无耐心解释。
今日,他军令的威信降至低点。
高胜武不得不解释说:“风才刚起,若北方士卒来不及拦我,突围而走,敌骑难以追击。定可突破到河沿,守好河沿,可守可攻,仍可接应大帅,向大帅要援,一雪前耻。事不宜迟,现在就走,行动迟缓的士卒就别管他了。”
“不管他了”这四个字最催速度。
这边众将还没准备妥,那边士卒已经有人先往西北跑。高胜武虽然心里大怒,却又知道,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倘若一慢,谁都突围不出去,士卒慌乱,只是这种慌乱,却会暴露他军的意图。
他只好加快安排。
只要跑出去,月黑风高,谁知道军队是不是混乱的,只要抢在敌人前,敌人若往西北方向追,也一样会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逆风追击,回师作战,他们也会惊恐的。
眼看就要将敌人围困在刘老庄,李虎这边的兵力终究不能围成铁桶一般。
几千叛军有往西北方向一窝蜂突围的迹象,而那儿都是沟壑,确实能判断是敌军合适的突围地点。
石敬孙主张点兵把他们堵回去。
天黑时就作军议,此时起风,正好安排。
不料头脸人物坐一起议论,在作斟酌,旁边一个正弯着腰在图上作业的参士突然抬头,他大声反对说:“敌人还有好几千人,我们把他们堵回去,他们定然困兽而斗,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仍然不易解决。而追击,却又逆风。不如放走一半,拦回一半。一次只吃一半。”
放走一半?
那你在敌人突围一半时从中截断,你岂能断定走掉的一半不会回头救援没走掉的一半?到时候掉头作战,就会被风沙封脸。
想想就荒谬。
尤其一个小小的参士不懂畏惧,能蹦出来提。
石敬孙虽然不知道小参有多大,但看他几乎见谁都先行礼,觉得若是在任何一支军队,简直是反了天。
将领坐在一起,一个小兵乱发言?
只是他是李虎的人,石敬孙不敢多说,立刻盯了李虎,李虎和他身边的人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转而征询他人意见,这一回田过等人纷纷支持石敬孙,提议迂回一个大远圈,从甚外围来抄堵。逢到众人张口反驳,那小参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你们都是一群糊涂鬼,刮了大风,夜里会全是沙尘,按照我们东夏来推测,此风是这个季节的尘暴,从沙漠里刮出来的”
石敬孙哈哈大笑。
他从来也没听说过,风能从沙漠里刮来,这远近有沙漠吗?难道从千里、百里之外,世上有这么远的风?
但东夏的将领却附和了那个小参:“你是说,大风能刮一晚上?”
那小参道:“没错。远远迂回来截击敌兵,除了我们的府兵可以摸到敌人踪迹,你们这边的人都没有做过针对性训练,谁可以做到有效阻击?到时敌人乱,我们也乱,敌人要保命,他们会拼命,我们若被冲乱,也一样分不清敌我。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造就这样的凶险呢?”
他说:“现在西北方向上有我们固有的防线作依托,待敌人过去一半,我们大张旗鼓地封死,未必阻拦不住敌军。靖康军队,上下级森严,上官就是大老爷,定然不会断后,到时放过前部,后边就是全是士卒,且挡之,且招之,不但可以将他们打退,而且一举招降。没降的看降的多,天亮也能招降。”
反对的人立刻变少了。
在东夏,你只要有自己的合理推论,就能赢得敬重,哪怕这个不是最好,说明这个人他有思路。
石敬孙的一名部将猛地站起,喝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你们府兵能摸到敌人踪迹,做到截击,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到?”
逢毕身边的犍牛冷笑说:“吹牛谁不会。”
一时之间,两家生了矛盾。
刘昌到处打圆场,最后只好寄希望于李虎和石敬孙。石敬孙不敢得罪东夏人,制止部下,让他道歉,李虎却笑道:“将士在军中,不服之气乃是虎气,若无不服,则无敢战之魄。不过说到怎么截击敌人,我觉得该按照后者行事。”
他根本不与石敬孙商量,起身道:“令下。”
在场东夏一方将士刷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石敬孙也怏怏而起,眉头一挑。
要说谁做主,肯定是李虎做主,关键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不过李虎做了决定后,还是照顾了他一回,待众将鱼贯而出,飞奔点兵,笑着给石敬孙说:“杀敌三千自损三百,定非我等本意,敌人还有几千人,人数不下于我,截断招降后部岂非两全。”
他微微一笑,轻声说服石敬孙道:“兄长不缺卒乎?”
石敬孙意动了,一旦收服两千降卒,自己就多两千人马。
田过一直与石敬孙打交道,自然感觉到他先前的不快,再一看李虎只与他说了两句,石敬孙立刻眉开眼笑,不由心里一动。
自古君王未必都能如李虎一般披坚执锐,但是却一定能协调到各方利益。李虎能几句让石敬孙这样的枭雄转喜,那他就具备超乎异常的掌控能力,这种能力将令他成为一个像他父亲一样的君王。
田过决定从此把子孙后代的宝全押到李虎身上,于是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到了外边就叮嘱自己认为最优秀的自家孩子说:“我想送你去杨二广牛录,你可肯?你要相信,不管你多么想西去投效博小鹿将军,杨二广牛录都是将来帝国最精锐的军队,人才济济,龙虎深藏。”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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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节 跟对人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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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高胜武站在河岸线上,晨风吹来微感清凉,尤其是脖颈的方向他的弟弟高亚武受了伤,已经缠得兔儿一样,这让铁血心肠的他生出一股不忍和怜惜。岂止是高亚武,将士只剩三千人,一脸的黑灰,有的人看起来是要洗洗身上的沙尘,实际上一跳河里,便想着往对岸游,好逃脱这个是非之地。
再一次收拢军队,他便在河边扎了营地,并派人向北平原的田启民要援。
李虎的军队也上了河沿,没有向他开战,而是射给他一封招降书,要他“弃械投地自束请罪于州军”。
败于乡间一介少年,若最终还被人家招降,情何以堪?
高胜武是万万不肯降的,守在这儿,还能接应渡河,何况这儿又与北平原一水之隔?援兵随时可到。
李虎给的期限是中午午时。
大概他会在中午发起进攻,高胜武根本不为所动,插剑掘土,修筑土坎,等待援兵。
然而接近中午,河心驰来一船一舟。
之前调河沿兵,高胜武将船筏停到河对岸,此时驰来一船又一舟,但是离援军到来,千帆尽发还会远吗?
行至河中,那大船稳稳当当坐在河心不动,小舟却撑驰过来。
几名将士手持长剑,立于舟头,大声喝道:“高将军。大帅唤你和高亚武到船上,有话问你二人,军队先交予吾等。”
有什么话可问的?
治罪呗。高胜武苦笑,回头看了高亚武一眼,轻声道:“走吧。”
他看到高亚武的手搭在剑柄上,握得极紧,给他摇了摇头。虽然战败,但是从战场决断上论,并没有大的失误,惩处在所难免,杀头?怕是不会。大帅要进备州,终是要用人的,怎么会因为一次的损兵折将杀自己?舟上有名将领下来,他一边与高胜武客气,一边让高胜武召集手下,转达由他暂代的军令。
高胜武很快领着高压武上了小舟。
那小舟亦飞快走向河心。
无定河水清澈平稳,自从下游一片泽国,无定河就变得异常平稳。
舟下传出微弱的水声,撑起竹篙,只是在河上扎出一处处涟漪。河心的船上有人在弹琴,声音吭吭铮铮,好似山涧烟云,白驹穿梭,好似清泉叮咚,松子静落,令人动情而神怡。
终于到了河心。
士卒推他上船,等他兄弟二人爬上,那船便驰了出去,在河上顺水而下。
看着船行和船上的士兵,二人忽然觉得不对。
高亚武素来鲁莽,对着船舱喊道:“大帅。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个劲往下游走?”
船仓的帘子被掀开。
两人最先看到的竟是那位曾随军的那先生在里头坐着弹琴。
掀开帘子的人竟然是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那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