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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怒道:“你王八羔子混呢。”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给车夫说,就摆摆手让继续赶路,放慢了,走在路上,路上寂静,终觉得要说点啥,就说:“天下的事你个赶车懂个求。老子都不懂。人家也没惹你好好赶你的车。知道咱们去接的是什么人吗?老太爷在夏人的亲戚。等人家被接上了,你还话长话短,打你个球的活该。”
车夫挺憋屈,嘴服心不服。
老袁只好说:“夏王他是个好人。老太爷也算他亲人咧老太爷能扔他的礼品,能骂他,咱们下人不能骂,你以为老太爷嘴里骂的和心里想的一样?老太爷骂老爷骂得不留情,你也去骂去?”
车夫缩头不赶还嘴,旋即联想说:“老太爷让去接的,是不是就是夏王家的人?不然,老太爷他在东夏还有其它亲戚?”
老袁懵了。
这下人不好糊弄。
他只好说:“夏王的人都是咱们这儿去的,有其它亲戚有啥奇怪?何止老太爷有亲戚在东夏,你以为当今天子没有么?他妹子还在人家那儿呢。刚刚不让你骂夏人,为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你知道个求。”
眼看夏使馆渐渐近了,他安排说:“到跟前别乱说话行不?老哥求你了好不?”
到了使馆,马车便泊了下来。
老袁下车跑向使馆,车夫便抱着马鞭缩起来取暖。
李虎是以帐下牛录将官的身份来的,安排大将军他们的卫戍后,执意要回军营休息,好在与博大鹿他们交流的事情多,人还没走。
老袁二人到了,问起李二蛋和王威他们,正好李虎带着人走出来。
老袁在一旁与人央求,眼看着他擦身过去,猛然间似觉眼熟,贸贸然叫道:“李二蛋?”待几人看过来,虽然李虎没有回答,老袁就已经肯定了,子肖父,这少年长得太像了,不会认错。使馆的武卒跑到跟前,还要与李虎讲,老袁就跑了过来,口中道:“少将军一定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咧。我是你舅姥爷府上的,你舅姥爷你知道吧,董老太爷他让我务必请你去。”
李虎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逢毕要说什么,崔生源便在他耳下小声说话,他轻轻地点头。
但现在天色已晚,来个人说是你舅爷家的,也不得不令人生疑,崔生源出于安全考虑,也是提醒李虎:“你有什么证据?”
老袁笑道:“老太爷吩咐得急,没什么信物。”
他一回手,指向自家的灯笼说:“你们就看这灯笼,我们董家谁敢冒充?”
李虎笑了笑。
他原本就想走走亲戚,续一下自己的长月梦,今天定了调,便说:“舅姥爷招我,不敢不去”他见崔生源上前一步,怕崔生源劝阻,小声说:“父亲常说,舅姥爷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说不定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健威自认为没自己什么事儿,正想绕了,与人一起回军营,老袁便说:“你带上王威。老太爷让找你们俩。”
说了王威,李虎迟疑了片刻,便招手说:“王威你一道跟我走,其它人回去吧。”
他大步流星,跟着老袁就走,王威虽然心里忐忑,也连忙跟上。
崔生源和逢毕却不肯放他俩跟人走,见他们上了马车,就要来战马,紧跟其后。
车夫调转马车,发觉后面骑士跟着,戳戳老袁,老袁却能理解,这大公子身份贵重,怎么让说接走就接走,才跟了俩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就叱喝车夫说:“事你少管,好好赶车。”
一路上风平浪静,到了府上,董老太爷还在内廊迈步。人说老袁回来了,他又兴奋又警觉,快步往大门走去。
接进来李虎与王威。
他拉着李虎问些“怎么长得跟大人一样”,“你怎么来了”,“你爹你奶奶可好”,便望着王威摇头叹气。
董老太爷常和健布走动,健威并不陌生,也连忙低头叹气。
董国丈摇头叹气却不是对他不满,而是说:“你爷爷来了,他什么都给我说了,要我帮他看着点儿宅院,他要走,去南方看一遍山河他也是一把年龄的人。我想劝他,可他那个雄心呀,旁人根本劝不了。这李二蛋他不算是外人,我也就让喊你们来,送送他,咱们跟他壮个行。”
李虎苦笑。
他带来父亲的礼物,才是促使健布南去的罪魁祸首,舅姥爷是要兴师问罪么?
走进内门,大圆桌子摆满了饭菜。
人是只有董老太爷一个,他这也不知是为了保密还是咋的,让李虎坐,让王威坐,自己也坐了下来。
坐下来,他便问李虎:“你们就不能为朝廷灭了陈州的叛逆么?”
怎么灭?
一定程度上,拓跋晓晓他是东夏的盟友。
王威觉得无解,若是问自己,自己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觉得内情复杂,李虎说不明白,根本不会回答,李虎却耐心地说:“舅姥爷还记得当年陈州的三方盟约吧?”
董老太爷点了点头。
他眼神中更多的是迷茫,胡须已经现出花白,抬着头,顶着那顶员外帽,竖着花白的胡须,像乡下财主家的老爷子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在听孙子分辩什么事情
但他是知道的,也是清醒着的。
他说:“冠军侯把你的想法都给我讲了,你是个好孩子,知道不打仗好,知道打仗了去守护百姓好。可是行得通吗?我是疼惜你呀。你还记得吧,你来长月,那我抱着你,那一蹦一跳的,蝈蝈也给我打死了。我就是在想,昨天还在老夫怀里,今天一长大,怎么就成了两个阵营,站你爹那边了呢?”
李虎默默地听他讲。
这似乎与阵营无关,也似乎是老爷子在诉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好。
一边是他的女婿!
一边是亲朋!
好在不是来打仗的,否则根本就坐不住。
李虎劝他说:“您老年龄大了,以后别操心这是是非非的,按照约定,是朝廷毁约。我们东夏没有因为朝廷毁约,就帮着他们打朝廷,但我们也不能为朝廷去打他们与其说现在起兵的是拓跋晓晓,不如说起兵的是陈州的边民苦不堪言,无法忍受。”
董国丈苦笑:“什么边民苦不堪言,无法忍受?朝廷打你们北平原,你们不愿意调解矛盾,顺水推舟罢了。”
他摆了摆手,要求说:“这些事与你一个孩子也说不着。这次喊你们来,是我想为冠军侯老哥哥践个行,喊别人,阿威就不能去。喊阿威,就把你也一起捎带去。这么大的岁数,带着想法说走就走,你就当替你父亲送送他,他是要考校南方地理,与你父亲比功呢。”
李虎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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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节 娶在长月()
主角是健威。董老太爷喊他为他爷爷送行。我来干什么?仅仅是绕不开我,就让我一起去?舅姥爷,你不能拉我做个绕不开的陪衬,明天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呢,出趟城再入趟城,这种无聊的事真不应该找我。李虎欲言又止。他看着满桌子菜,只说自己已经吃过,又说身在营中不能也不归宿,至于王威?干脆利索给他放假好了。他希望董老太爷一改念头,不要找一个还要个作陪的,董老太爷却就是找一个还要陪一个,大声说:“夜不归宿?谁管你,你告诉我谁管你,我去与他说我还就不信了,你?别拿你爹那一套糊弄我,我还有话与你说呢?”
他喊来下人,让去安排逢毕和崔生源的住处,要求说:“你要困先去睡,我私底下有话问阿威。”
他都“私底下有话”,李虎只得起身接受安排。
董氏宅大,早把东厢上房给腾了出来。
李虎住进去,侍女便打水捧巾。她们侍奉在一旁,不停用眼神偷偷去瞄这位高大的少年,猜测他是王亲国戚还是乡下庄园来的亲戚。须知那两个与他一起来到的后生,有一个没有去住下,持着兵器站着守门,身躯笔直笔直的。这是董府内宅?还要人给他守门呢,可以肯定,这是家里豢养的私兵。
李虎确实累了,夹杂着那种被捎带的失落感,打发完侍女,斜斜躺上床榻。被褥是新的,透着淡淡的清香,虽不是他睡过的狗窝,却极容易令人放松,他心里还想着让站门口的崔生源进来,问点情报上的事情,却不料问什么还没有在心里整理好,就已经睡着了。灯火闪烁,在他半边脸上跳跃,送来静谧和安详。不管怎么说,这是长月的亲戚家呀,朦胧中美梦展现,他变回了幼年。
那时的他站在长月城里,手提布老虎,走到哪捶到哪,阿狗阿瓜阿宝孩几个都与自己一起玩阿爸呢,也许藏着心酸,却不肯让大人和孩子去察觉那委曲求全的处境。他们常常一起逛街,阿爸抱着自己,告诉说,这是长月,数代雍族之皇城王城自然有王气,谁得之谁能号令天下。
他又记得数年后,阿爸在自己面前展开地图,那上面有两个金色的位置,一处北平原,一处是长月
阿爸说:“谁说我们父子数代,就不能将北平原经营成长月那般?”
北平原呢?
轰隆一声,没了,李虎一跃而起,心中惊惧交加这是自己犯下的大错,这是心里的一根刺呀。
失而复得,它又没了?
查看四周,还在长月,还在厢房
门口,董国丈推门而入,崔生源在唤他。
他心有余悸地说:“是舅姥爷?”
董国丈笑道:“你以前叫我爷爷,后来叫我舅爷,现在改叫我舅姥爷”
李虎讶然,他以前以为该叫爷爷,后来阿爸让喊舅爷,再后来秦夫人给自己生了个弟弟叫舅姥爷,自己也就跟着喊舅姥爷了,没想到时隔多年,董国丈竟都记得。
这是个称呼?
也是亲戚的大网,把人一网装进去就出不来。
还在愣神,董国丈已经一屁股做旁边的太师椅上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