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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去,回去给他报个信。”
元五妹一改泼辣,竟温婉地问:“家里的人一切都好吧?”
长随低声说:“那么一大家子,谁知道谁都好着,谁都不好?说是九房那边也托老爷找人了,他们那边不亲,关系远着呢,老爷哪顾得为他们找?快跟我走吧,早回家,早报平安,免得老祖宗那边挂念。”
元五妹点了点头,跟上他,很快又说:“你不知道,我捡了个孩子,在那边睡着了……抱回家么?”
她觉得抱回家不好,但要不抱回家,那东夏人李二蛋回来见自己不管孩子跑了,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呢。
她回身找到孩子,包起来抱着递给长随,化解说:“佛说,这是缘分呐。抱回去问问祖母让怎么办?”
他们一路趟着薄雪走往回家的道路。
天已经黑了,街道被官兵的火把照得白昼一般。
元五妹一路走一路张望。
她看到很多夏人向官兵送水送饭,帮助闾里收敛尸体……送滞留的百姓回家,却是唯独不见那人身影,犹自叹道:“缘来。”
缘。
是佛牵的。
远远有一群身影,那是李二蛋,他和闾吏走在一起,周围裹了很多的夏人。
她猛地站住,给长随说:“就是那个人救了我,他叫李二蛋!我去向他称一声谢。你跟我一起来认人,回头打听他在哪落脚,回家后,我让家里备一份厚礼。”
她飞快地跑过去。
没能跑到李虎跟前。
有两个夏人拦住了她,她便踮脚大喊:“李二蛋,是我呀。”
李虎意外地站定,随后向她走去。
一霎间,她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膛了,她看到李虎身上裹着白布,知道他受了伤,她想问问伤严重不严重,疼不疼,讷讷问不出口,然而喊他李二蛋过来干啥呢?总要说些什么?元五妹努力清着嗓子,告诉说:“李二蛋将军,以前都是我的不是,我给您赔礼了。我是稷山元氏三房的元映春,家里排行第五,我们那一房排行第五。”
李虎笑答:“小娘,你快回家吧。”
元映春怀疑他根本没听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脸红彤彤地又说:“我是稷山元氏三房的元映春,你呢。”
问完她后悔了。
自己是元氏呀,稷山元氏,关中望族……
他一个东夏人,名字能叫李二蛋,自己竟傻到问他族望出身!
她讷讷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叫李二蛋……我希望请你到我家做客,让我父亲和兄长当面向您道谢。”
闾吏好意提醒李虎说:“李将军!”
只喊了一声李将军,其它的没说却也等于在说,她是稷山元氏的贵人,稷山元氏,关中有名的望族,出过皇帝的望族呀,强大的李定王朝就是篡的他家江山。
李虎点了点头。
真的是敷衍。
真的。
只点了点头。
元映春失望地要走。
李虎却邀请说:“陈州即将战乱,我夏人想要邀请靖康国人一起行仁道,救助陈州的百姓,能有幸邀请你稷山元氏的英杰一道吗?”
元映春大喜:“好呀。那好得很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事,答应了什么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的重要,她问李虎:“去哪里找你?”
长随提醒她:“小姐,我们要走了。”
讨要了李虎的地址,她还是有点不想走,回身抱了那个捡来的,熟睡的孩子,给李虎说:“我带他回家,遇到他也真的很有缘。”
李虎这才记得还有个孩子在让她照料。
她能照料?
李虎问她:“你抱回家不方便吧。要不你把孩子给我。”
元映春连声说:“方便。方便得很。他一个孩子,吃不了许多……回头我让叔叔找找他还有没有家人,如果没有,就让族里收养他。”
李虎“嗯”了一声。
说了些话,已经不知所指,周围的人都在等她离开。
元映春也只好告辞。
然而她带着长随走了很多步,又小跑回来,大声问李虎:“李二蛋,你是真的不信佛吗?”
这问题不能轻易回答,李虎只是回头冲她笑一下。
元映春欢快地走了。
长随又听到她在说:佛曰,是缘呐。
一百一十七节 背后是谁()
叛乱只一夜就被朝廷镇压,天亮后,长月道路的枢纽上驻扎下全副武装的士兵,雪把他们糊得像雕塑。
虽是居民仍心有余悸,很少出门,出门必夹棒提菜刀,秩序却在慢慢恢复。
很多胆大的商人已经先行开市,他们知道,有许多的必需品,只在别人都不开门的时候才能卖个好价格。
暴乱结束了,可其它的事情它结束了吗?
裹得严实的贼人是外国来的,杀死的杀死了,逮着的极少,审讯却审讯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严刑拷打,也不过交代说他们是派来给中原皇帝一点教训的,为什么要给教训,指示者是谁,他们是真不知道。
口口人?
口口人牵扯的血案较少,数千人被抓,该怎么处置?
如果杀光,关中的其它口口人会怎么反应?
靖康国内的口口人怎么反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圣人的话大抵不错,现在就是这样,暴乱得莫名其妙!
不一样的文化,不一样的思想,不一样的风俗,不一样的情绪反应……有时候就会把小问题演绎成大矛盾。
靖康立国以来,或者说雍人自古以来,对异族之宽大开放,非其它任何民族可比,然而该有的威慑还是要有的。
你杀光了,它族不服,你一个不杀,它族不惧!
董文揉着肿胀的目穴,想着该怎么恩威并用,又该如何向皇帝汇报。
口口人说是拔了日月寺要建佛寺引发的不满,年轻人被人煽动,但国外来的人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满,可以被煽动,最终与他们默契生乱,这条线怎么贯穿的?谁来贯穿的?还有,是什么目的,异国他教为何要来教训、教训天朝的皇帝?如果说能得罪到他们的,怕只有远在大棉西域的张怀玉,远在数千里之外,朝廷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得罪了口口教,光是往来询问就要一个多月,更何况陈州不靖,消息不够畅通,现在不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证据指向他张怀玉。
暴乱时喊出来的是口号,就像草莽造反,往往牵引附会个德高望重之人一样,他还说东夏支持他们呢,结果东夏用行动予以澄清。
你向皇帝汇报的,没有人证物证,你就发难攻击远在西域的同僚?这是佞臣干的。
总之,这案子是跨数千里,跨族,跨国,跨义理……还牵扯到佛教。
董文没有任何头绪理干净,也没有任何经验去处理。
这个奏折太难写。
与他努力勘破这个案子一样,李虎和博大鹿终于约见到暗魂和军刺上的大档头。
董国丈找到了他,关心他的情况,但也顺带问了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包括东夏到底有没有参与。
现在李虎也在刨问口口人这是怎么回事。
军刺上的大都档率先择清自己:“大王划分军刺后,我们军刺属于军队序列,职责仅为刺探、侦察、破坏和武装袭扰,人员和精力都放在靖康的军情上,不曾与口口人打交道。”
昏暗的室内,目光顿时聚集在暗魂的大都档王凤锤脸上。
这是个接近了五十岁的中年人。
他因为营养充足,脸孔油亮,透着一股釉色的润红,坐在那里,魁梧的身体上套着一件藏青色的箭袖袍子,内敛的眼神不见丝毫对责问的畏惧,更没有半分斜视,平添出几丝深沉和威严。
与军刺上多后起之秀不同,暗魂起家之初,招揽了很多江湖上的豪杰,他们往往在狄阿鸟起家的早期跟从,是从龙的功臣。王凤锤是经过李多财引荐,被狄阿鸟亲自招揽入的暗魂,因为在牙扬古手下屡立功勋,又行事缜密,受狄宝推崇,才做到长月的大档头。长月历来为情报重地,大都档一职可谓位高权重,暗魂又密不透风,不经监管,任上一年半载,那就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李虎通过崔生源查阅过王凤锤的履历。
履历说他是关中有名的游侠!
但履历是履历,并不意味着真实经历,尤其那些功臣们,都是后来补录,粉饰有甚者譬如张铁头。
李虎并不觉得父亲与王凤锤如何亲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违背原则,没有从夏庭派人——须知,从夏庭中央派人更容易掌控。
但他知道狄宝称呼王凤锤为王师傅,还知道王凤锤确实是当地豪强,长月扎根很深,有点担心对方抵触问责,就用温和的口吻替他开头:“之前没有任何风声么?”
王凤锤也早已清楚李虎的来历,毕恭毕敬地说:“殿下。元帅。之前确实没有任何风声。咱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上,谁曾知道口口人怎么就闹起来了呢,闹起来又怎么会牵引附会我们东夏呢,更累及殿下受伤。”
李虎没说话。
博大鹿却气不打一处,呵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殿下受了伤,在迁怒你?”
王凤锤连忙道:“不敢!”
博大鹿冷冷地说:“你这个大都档到底够不够格?连我这样的草莽都知道殿下为何要喊你来!使团进京就这几日,口口人就能知道借机生乱,牵引附会上我们东夏,当真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如果有人,会是谁?这也不重要?你来告诉我,你觉得什么重要?你把我们的人手都放在哪了?”
王凤锤老老实实地说:“重要官员府上,重要部门,军队,十三衙门!”
博大鹿道:“就这些?”
王凤锤道:“就这些,已经是见缝扎针,真的不曾留意口口人还有这一手!”
李虎沉思片刻,轻声道:“以前不曾留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