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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验丰富,一到就发现了问题。
他的部下只知道掩门闭户,迷惑敌人的细作,却缺乏对地形和环境的控制,也没有在那个可以俯瞰整个区域的地方留下耳目。
抬眼观察,上头已经有两个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敌方细作,登时劈头盖脸朝部下发火。
发火发到一半,好像坡上的人在看他。
他也望过去,等两人的视线像是在空中碰撞一番,立刻嗅到了味道,一下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大声下令:“跟我来,把那两个人拿下。”
高处的巴依乌孙看到了他们移动过来,虽然仍然装作不知道,但脚步已经开始后移,走到身影能被高坡挡住的地方,立刻拉着同伴飞奔。
李常胜带人赶到,他们已经消失不见,因为距离远,面庞看不清楚,但这个瞬间消失,几条路上都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让李常胜很肯定对方的身份。
肯定归肯定,敌人已经混入城中,大伙面临着大海捞针。
在坡上检查脚印片刻,他决定说:“将人手收回来,只留几个人埋伏,掌握敌人的信鸽,其它的人都跟我去排查,到几个街上分别问人,见没见到神色可疑的人跑过去这是两个人,一个身高五尺半,一个身高六尺,其中一个腿脚内拐,可能受过伤,他们身体都很壮实,下脚都很有力,你们抓捕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他们这么快就不见了,掩饰不住匆匆的行色,不难问到,如果外表和衣着问得详细,画师?如果能根据描述画出来,画出来给见过的人辨认一番,回头全城缉拿。”
随着一声哨响。
周围居户中冒出来二十来号人手。
他们汇集起来,分别往几个方向上追踪。
这时,熟路的细作带着巴依乌孙飞奔一阵子,停了下来。
巴依乌孙很快杀机浮现。
因为这细作出于本能,又把他领到第一个窝点附近。
他一把就把细作提溜住,黑着脸问:“你找死么,这是往哪跑?”
细作也发现了自己的愚蠢,撒谎说:“我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呢。阿哥还记得我们吃饭出来的时候吧,那个柜上的女人问我们是不是租房子,阿哥,您知道租房子是什么意思吗?”
巴依乌孙一辈子都在草原上,真不知道,但只是黑着脸不说话,避免暴漏自己的无知,将来会被同伴戏耍出卖。
细作给他解释了一番。
他不知道城里有车马行,一味督促细作带着他去最近的城门口。
李常胜也很快想到最近的城门。
他在城区地图上用手划一道最短距离,回头找人交代:“去,找个人去治安官协助,哪支儿郎没问到敌人的行踪,就让他们转道车马行等候,防止这俩人乘坐马车往东逃窜。”
他身边还带有四五个人,这就直奔最近的城门。
最近的城门是南门,和往西的城门一样已经设了卡,只是往西不让出,往南却还是允许百姓出城回家的,如果铭牌一应俱全,会被放行,李常胜不放心,带人抄近路截了过去。只是他没有料到细作因为惊慌失措,无意识地往自己熟悉的窝点跑,耽误了时间,他们反倒走到了前头。
他们出现在靠近南门的主干街道上,巴伊乌孙和那细作也正好拐个弯出现在他们身后五十步远。
巴伊乌孙同样没有记住对方的相貌、衣着,确实眼睛一紧,就把李常胜几个人的身影锁定,继而拦住那细作,掉头就走。
那个细作胳膊、腿都在发抖。
通过肢体的接触,巴伊乌孙轻易地感觉到,他蔑视地看了对方一眼,背对着李常胜的方向走几步,再往前看,他又发现几个不对劲的年轻人迎面而来。
也许是对方的身姿太过挺拔,也许相互走动节奏太过一致,暗合东夏步兵操典,巴伊乌孙涌起针刺一样的直觉,立刻不动声色再拽那细作一把,拐向一侧的巷道里,一过墙角,细作腿就猛地一软,一个趔趄。
巴伊乌孙也在微微喘气。
再这样下去,他怕看谁都像来抓他两个人的。
他平息着自己,借墙角掩护,向主干街道上看去。
一旁的细作一把短刀拔出来,喘着粗气说:“巴鲁阿哥,动手吧,杀出去。东夏人跟得邪乎,拼一下也许能逃掉。”
巴伊乌孙笑出锋利的白牙,两只眼睛黑得像是沾了一层墨气。他盯着那细作,皮笑肉不跳地说:“我还就不信了,城里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屋,跟山林一样,他们能把我们找出来,你该不会是已经吓破胆了吧。只有羊圈里羊胆碎了,才像你这样躁着乱撞。走。我们回去。那女人不是有屋租?”
细作想了一下,把刀插回去,扶着墙喘几口,回头走到前头带路。
两人又回到了第一个窝点附近。
细作打算一头撞过张天鹅的饭铺,巴伊乌孙又一把把他拉住。
巴伊乌孙还是忌惮撒力罕,之前撒力罕说要聚众请客,他不敢肯定对方走没走,拽着那细作往斜对面的一家饭铺钻去。
这家饭铺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饭点儿已过,就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柜上数钱。两个人本来没吃完饭就跑了,感到腹中饥饿,正想要不要再吃饭,也好有力气逃走,那女人却头也不抬,就冷冷地赶他们说:“封火叻。没饭了。”巴伊乌孙往外头看了一眼,手立刻按短刀上了。
细作有经验,生怕巴伊乌孙杀人,连这片藏身之所也呆不住,立刻拿出一枚银饼,往桌子上一拍。
一张浓妆掩抹,丰腴有肉的面庞和月牙一样的笑容升了起来。
七十四节 蛇蝎女人()
这家饭铺不光挨着张天鹅家的饭铺,东家却也是从定州来的,不光他们,整个城里的饭铺,十家有八家是定州人开的,毕竟定州邻近中原,饭食讲究,不管做的好不好,起码能哄住北方人。
只是这一家的饭菜和人气,却老比不过张天鹅。
张天鹅虽然也是个泼辣性子,但家族中有人经商,自幼耳濡目染,为人虽然计较利益,但还算热心厚道。她起码肯聘小骏子这样的学生,肯加两个币让买书本,对小骏子把几碗酒主动换成二两酒也只是剜一眼。不仅如此,她也重视信誉,包子肯放馅,板筋面肯用大麦,酱汁牛肉买好酱,用牛肉不用骆驼肉对人热情,知道顾客进店就宣传自家招牌。对面这一家则不然,就知道糊弄顾客个肚子饱,因为嫉妒张天鹅的生意,上去干过几次嘴仗,闾里出面几次为他们说和。然而大张旗鼓闹一次,说和一次,张天鹅的饭铺受一回宣传,而她这边的生意再差上一些。
现在两家更是不对付。
不过这一家手里有积蓄,不指望拿出更好的饭菜做败对方,人也懒,占个铺面,晚开门,早打烊,干脆就靠些生面孔的行商做些生意,时而也接人投宿,暗传柜上坐着的这女人时不时重操旧业。
这女人原本就是一家青楼的老鸨,狄阿鸟在定、夏两州“清三害”的产物。狄阿鸟为了改变定、夏两州的风气,责令地方清理妓女,清理胖子,清东正教的教徒和神父,“三清”声势浩大。
这女人心虚,害怕被治罪,就跟着她丈夫跑包兰来了。
跑到包兰来了,没什么营生,开了个饭铺。
这两天,东夏征集丁壮,她丈夫不肯去,报了个独子,害怕邻居见着,给躲起来了,她就更没心做生意。
没想到不做生意,生意上门,还是这么大一块银饼,女人脸上乐开了花,张口就说:“你们坐着,我去后堂给你们弄。”
火确实封了。
她到哪弄,从后堂钻出去,越过自家院子,到另一条街道上买一些回来。
她喊一声,等她公爹瘸着条腿挪出来引客人就坐,去沏茶,就直奔后堂,有一个银饼那么多的钱,溜出去不大工夫,就提溜一大堆熟食。
细作等她送来,有心让她帮着去找张天鹅去找房子,就不让她再走,托她去张天鹅的铺子传话。
她哪里肯去,哄骗两人说:“她们家能有什么好房子,全是破烂屋子,连门板都没有装,她定然欺生,等你们交了钱后悔,她就不退你们。”
两个人是要找地方躲起来的,房子别说破烂,就是个地窖,这会儿也想钻。
看到巴依乌孙脸色一变,细作一咬牙,干脆掏出个金疙瘩,黑着脸说:“你只管去。这个够你的佣金和房屋钱了吧,你就说你要租。”
女人盯着金子,咽了口口水,却又犯嘀咕:“都是街坊,虽然看他们恶毒,吵过架,人家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说租房,人家也不信呀。”
细作嫌她推脱,就说:“那你就说她今天喊着要租的那两个人托你租。”
有个金疙瘩垂涎,女人再不说什么,出了门,直奔张天鹅的饭铺。
到了,见到张天鹅,她伪装出笑脸说:“天鹅阿姐。我给你送钱来啦。有两个人说你要租他们房子,他们有事来不了,让我替他们租下来,回头我把钱给你。你给不给我租吧?”
张天鹅刚忙完一阵,见店里一片狼藉,督促人收拾,听她一说,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今天那两人的模样,略一犹豫,咬着牙说:“不租。那两人不像善良之辈。我怕租给他们,将来事情多。房子是我阿舅的,佣金我也得不几个,要是他们耍赖,干坏事儿,还不够闹心的,不租了。”
这女人的脸立刻阴了下来,她阴阳怪气地说:“是不租别人还是不租我呀。”
一叉腰,她就大声喊道:“我吃你们家的喝你们家的啦。凭啥到处寻人租,不租给我呀。”
张天鹅也是泼辣的人,一声冷笑,见小骏子赶来旁边,就把怀里的孩子递他抱一下,转过脸说:“我爱租谁租谁,你爱吃谁家的吃谁家的,爱喝谁家喝谁家的咋的,不租,你还来抢?你抢一个我看看。”
转眼间,两个女人鼻子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