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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正打算亲自上到这艘船上去看看情况,不料却被一个人挡在了身前。
“你拦着我干嘛?”乔志亚见是船上的民兵大副谢立,倒也没有太在意,一边问一边就摆摆手示意他让开去路。
“乔上尉,根据《海上作战条例》的规定,您在作战期间不能离开指挥船,除非是本船面临沉没的危险。”谢立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乔志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军委制定的《海上作战条例》里的确是有这么一条,但他从来没想过会被归化民军官以此为由阻拦自己的行动。根据军委所制定的作战条例,所有海汉军官不得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率先登上敌船执行搜查或作战任务,出现这种情况时,归化籍军官有义务出面进行制止和阻拦,从这个角度说起来,谢立的举动没有任何的不妥,乔志亚也无法用“违抗命令”之类的理由来指责他的做法。
这倒不单单是为穿越者的‘性’命安全考虑,同样也是为了整个海军作战体系着想。在军方所属的穿越成员当中,绝大部分都是陆军出身,能够出任海军军官的人员寥寥无几,现在海军舰队中的大部分船长都是归化民军官,只有少数高级指挥职务才是由穿越者担任,属于重度稀缺资源。这也是为什么王汤姆打报告向执委会要人,执委会最后会同意把乔志亚调到海军任职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果这些高级军官在执行任务时出了什么事,那可不仅仅是他们个人‘性’命安全的问题,严重时整个作战体系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比如在海上保持联络所需的电台、一些高级航海工具、保密层级较高的海图、军委的作战计划安排等等,这些东西都只有穿越者军官才会掌握,一旦出现人员的折损,势必就会影响到作战任务的执行,所以才会在《海上作战条例》当中有了相关的规定,限制高级军官的某些冒险行为。
“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你看看对面这条船。”乔志亚指向已经被打得快要支离破碎的南越帆船,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你说这船都破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风险?”
“乔上尉,卑职只是按《海上作战条例》行事,如果您坚持要行动,那卑职只能稍后将您的行动上报给王少校。”谢立不卑不亢地应道。
乔志亚不得不对自己船上这位大副刮目相看了,出发时他只知道这个谢立是崖州水寨出身的明军士兵,而且是罗升东出面推荐给王汤姆的,据说有些真本事,只是‘性’格太过耿直,在军中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看来有没有真本事尚且不太清楚,但这‘性’格耿直看来倒是真的。乔志亚穿越之后也参加过好几次军事行动,还从未见过如此固执敢于顶撞上司的归化民军官。
乔志亚当然并不担心他给王汤姆打小报告之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但这种事如果能够避免,那还是尽量避免的好。出发前王汤姆就特地提醒过他,作为一个空降下来的高级干部,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观察,手下的归化民军人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不能忽视的是集团内部仍有不少人一直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待他们这几个海外出身的成员,一旦犯下错误可能就会被人作为黑点进行放大,就算执委会能做到不偏听偏信,但势必也将影响到他的个人形象,甚至是北美帮的名声。
考虑到这些问题,乔志亚只能很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吧,算你说得有道理。我就在这里压阵,哪里都不去。”
事实上如果按照作战条例的规程来走,这事也的确轮不到乔志亚去出头。每艘战船上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武装步兵,“探索级”是两个班,而船体更大的“探险级”则是拥有一个加强排的编制。这些步兵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海战中登上俘获的敌船实施控制,或者是在海岸、岛屿之类的环境执行小规模的登陆任务。如果以后世的军种分类来看,勉强可以将这些步兵划入到“海军陆战队”的行列——这也正是王汤姆对于海军军种架构的设想之一。
很快水手便抛出系着缆绳的铁钩,钩住了敌船的船舷,然后慢慢拉近两船之间的距离reads;。待距离足够接近之后,水手们将反面带有固定装置的木板铺在了两艘船的船舷上,形成一条直达对方甲板的通道。尽管这条通道的宽度只有两尺,而且还会在海‘浪’的作用下不断地颠簸起伏,但经过特训的步兵们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地迅速踏着木板跳到了敌船的甲板上。
甲板上到处都是被炮弹击碎的船板,甲板上几处明显的血迹表明了刚才的炮击中有人受伤,不过空空如野的甲板说明伤者多半已经回到了船舱中藏了起来——这就意味着对方并没有真的完全放弃抵抗。
对付这种状况,海军已经有了相应的预案,不再会像以前在万山港附近抓海盗那样,因为防备不足而被躲在船舱里的敌人给伤到。两个班的民兵迅速在甲板上列出了‘射’击横阵,对准紧闭的舱‘门’进行了两轮‘射’击,顿时打得两扇木制舱‘门’千疮百孔。然后军官下令上刺刀,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提着专用的撞‘门’桩上前,百斤重的铁桩撞过去,一下子就将对开式的舱‘门’给撞开了。端着步枪的民兵们一拥而入,看到试图抵抗的家伙便是一刺刀捅过去再说。
船舱中无力的反抗很快就被武装民兵们镇压下去,幸存下来的俘虏在民兵的指挥之下,将船舱中的尸体一具具抬到了甲板上来。先前遭受到炮击的时候,这船上的船员就有两人当场丧命,还伤了几个人,之后躲进主舱室又被外面的火枪‘射’伤了几人,然后民兵冲进去之后又捅了几个,最后的结果就是船上的二十七人死了十人,另有六名轻重程度不一的伤者,只有十一人完好无缺地存活下来。
与前几艘被俘获的南越商船一样,民兵们在这艘船上也搜出来整整七箱共一万三千多两白银,还有一个稍小的箱子里装了四十多根两指宽一指厚的金条。不过民兵们很快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俘虏中有几个人的服饰明显比较高级,并不像是一般水手的模样。
登船的民兵迅速将这个信息反馈到自家战船上,乔志亚倒是很想过去亲自审问这些俘虏,但看看谢立一直盯着自己,也只好暂时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对回到船上报信的民兵问道:“那这艘船还能不能带走?”
“尾舵已经被我们的炮弹打成碎片了,另外下舱进水也比较严重,如果要带走这艘船估计得‘花’一到两天抢修才行。”
“那尽快把物资和俘虏转移到我们的船上,撤离的时候把这艘船凿沉。”乔志亚并没有犹豫,立刻便下达了命令。虽然不用担心会在这片海域遇到什么对手,但为了这么一艘破船就耽搁一两天的时间实在有些不值,乔志亚也没这么好的耐心等下去。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乔志亚想要尽快审理这批俘虏,对方的行径实在是有些可疑。
民兵和水手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清理敌船,转运船上的物资和人员,然后凿穿了这艘船的船底,放水让其慢慢下沉,船上的船员尸体和三名重伤者成为了这艘船的陪葬品。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两艘海汉战船缓缓调头南下返回驻地。
“想要活下去的人,就老老实实地‘交’代情况。”乔志亚盯着甲板上反绑双手跪成一片的俘虏,板着脸恶狠狠地威胁道:“想要跟我耍‘花’样的,我保证他将不会看到今天的太阳落下的景象!”
乔志亚的眼神在俘虏身上巡视了一圈之后,便挑中了目标:“把这家伙提到前面来!”
两个民兵上前将一个年轻人拉起来,连拖带拽地送到了乔志亚身前,民兵一松手,这家伙便软瘫在乔志亚面前。
“如果我没看错,你身上这布料应该是广州‘永丰布行’出的‘花’缎,这可不是一般水手能买得起的布料!”乔志亚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捻起那人身上的衣料道:“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这倒不是乔志亚见多识广,而是这“永丰布行”偏偏正好是最早与海汉合作的大陆布商,同时也是“琼联发”的股东之一,这种‘花’缎在胜利港的销路极好,不少穿越者都买来订制了一两套衣服,乔志亚的衣柜里就有一套同样布料制成的睡衣。
乔志亚说完之后见那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一拍脑‘门’道:“你肯定是听不懂我的话,那个谁,来翻译一下!”
当下便有安南出身的士兵上前,将这番话用安南口语传译过去,那人听完之后脸‘色’一变,却没有开口作答。乔志亚见状便道:“问问其他人,如果愿意站出来指证他身份的,都可以活命。”
果然有几个俘虏听说这个条件之后便有些蠢蠢‘欲’动,但却似乎有所忌惮,并没有人站出来挑这个头。乔志亚也并非心慈手软之辈,见好说不管用,立刻就下达了新的命令:“告诉他们,如果不说,就等着挨个地被扔进海里吧!”
乔志亚等着手下把话翻译完,便随手指着一个伤员道:“先扔一个下去!”
这个倒霉的家伙只是伤到手臂,所以刚才转移时还能跟着其他人离开那艘被凿沉的帆船,没有跟着成为陪葬品,但没想到来到这艘船上也还没能结束厄运,直接就被乔志亚当作了杀‘鸡’儆猴的工具。几个民兵上来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将这家伙抬到船舷边,一声发喊便用力将他抛了出去。只听得那人在空中还叫唤了一声,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海中,他双手被捆在背后,身上又有外伤,这么掉进海里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乔志亚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盯着这些面‘色’惶恐的俘虏,等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乔志亚指向下一个道:“接着扔!”
被他指着那人立刻大叫起来,负责翻译的民兵立刻报告道:“报告乔上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