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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杰将过程简单地跟兆祥说了,听得兆祥只咬牙。他站起来,对着汉杰怒道:“不是说要你好好照顾她么?你怎么把她给气跑了?还说出什么还了钱才许走这样的话来!你这样,和牛胜有什么区别!”
汉杰惭愧地低下头,说:“是我不对——我一时生气,说了那样的气话。可是,可是她还是走了!早知会这样,我还不如问她想去哪里,给她些钱送她去,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了!”
兆祥一锤桌子:“如今世道这么乱,她一个人——”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突然脑子灵光一现,问道:“三平镇上,你去找过吗?”
汉杰愣了愣,三平镇离村子有些远,他还真没去找过。
兆祥立刻穿上外套,要往屋外走。汉杰一见问道:“哥,你去哪儿?”
他愣了愣,方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夜时分,早就没有车往老家去了。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慌张:要是——要是三平镇也找不到阿茶,该怎么办?
那一晚兆祥一直没有合眼。他觉得阿茶是因为他走的。明明那封无字的信是阿茶寄给他的,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阿茶一定是生他的气了。
他觉得,现在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来换阿茶平安无事。要是阿茶说:你不许订婚!他就不订婚,哪怕因此开罪父母和望真;要是阿茶说:我不要嫁给汉杰!他就不许汉杰和她成亲,哪怕开罪汉杰;要是阿茶说:我要同你成亲!他就——想到这里,他的眼里涌出泪花——就和她成亲!只要她愿意,只要她不走,他什么都肯!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就把汉杰从被子里捞出来。两人一早赶到火车站,坐上最早的一班车去尖山镇。等他们坐着马车赶到三平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汉杰不太明白为什么兆祥会认为应该来三平镇找阿茶。但是兆祥一路上都拉长着脸,他不敢问。他猜想是自己搅了他的订婚的事情,惹得他不高兴了,可是阿茶的事又不能不管,不高兴也得管。
到了三平镇,兆祥没有停留,按照记忆指点着马车前往教堂的方向。到了地方,二人下了车,果然和从前不同了:一座精致的教堂矗立起来,旁边还建了一圈平房,平了场地,种了树,很有几分世外桃园的安逸的意思。
平房外有铁门,现在已经上了锁。两人自然等不到明天,在门外一阵喊叫。终于有个人提着灯笼探头探脑地走到门边,见两个穿戴整齐的人站在门口,赶紧打开大门,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兆祥问:“老伯,我们是来找人的。最近有没有年轻的女子到这里来过?”说罢又将阿茶的样貌特征讲述一遍。
那人看看两人觉得不像坏人,说:“这里每隔几天就会有年轻女子过来。却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一个。”说罢将二人领进一间平房,又叫了个女子过来:“依兰,这两位先生是找人来的。你听一听,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
兆祥见这个名叫依兰的女子穿着朴素,举止大方,礼貌地打了招呼,又将阿茶的样貌描述了一番。
“你说的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阿茶!”两人同时说出。
“是不是穿着蓝花衣裳,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很苗条,很漂亮,不爱说话?”依兰细细地看着兆祥,不放过他每一个表情。
兆祥眼睛一亮,汉杰抢着说:“是啊是啊!就是她!她来过这里?她现在在哪儿?让我见见她!”说罢,不等依兰回答,就扯着嗓子喊道:“阿茶!阿茶!”
依兰却一直注视着兆祥的举动。等汉杰消停下来,才接着问道:“你们又是她的什么人呢?”
兆祥和汉杰互相看一眼,面面相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一个月前,汉杰肯定能说:“我是她未婚夫!”可现在,他也不敢这么张口。最后兆祥说:“是——是亲戚!”
依兰又深深的望他一眼。见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是有一个叫阿茶的女孩子,前几天来过这里!不过——”
两人一听心都揪起来:“她真的来过?现在在哪里?我们想见见她!”
依兰摇摇头道:“你们晚了一步。至于她现在在哪儿,我也说不好,要等明天神父先生回来问他。”
两人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喜的是打听到了阿茶的下落,就算不能马上见到她,毕竟心里一块石头落下;担忧的自然是依兰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第二天会听到什么样的消息。
汉杰心里非常的疑惑:兆祥怎么会猜到阿茶到了这里?他几年都难得回家一次,怎么会和阿茶这么好?说实话,他去南都的时候,只是希望兆祥能帮他出出主意,并不指望着兆祥能和他一起回来,毕竟一场订婚仪式正等着他。没有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回来了;更没有想到他一回来就直奔三平镇,就真的打听到阿茶的下落!
可是疑惑归疑惑,汉杰还是非常的高兴,有什么以后再说吧!他累了两天,此刻心里一放松,头一挨到枕头,就梦见周公,还打起了小呼噜。
兆祥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明天就知道阿茶的下落了,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她的人了!见到了她,该怎么办?他想起昨夜在心里对自己许下的诺言,觉得浑身的热血沸腾,一刻都不能停留。他挺身而起,走到门外,想让外面清冷的空气平复自己的热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根,又摸出一盒火柴。好容易抑制住哆嗦的双手,擦着了火,却怎么也点不着烟。他抬起双手,默默地瞧了瞧,觉得它们无比地渴望着触摸到她的肌肤,仿佛已经脱离了他的意志的控制。罢了罢了!他将烟和火都收进口袋,暗暗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见到阿茶,先将她拥进怀里!是的,就是这样!
第二天汉杰醒来的时候,见兆祥已经穿戴整齐。默默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等到天色亮了,门外一阵脚步,接着一阵叩门的声音。开门以后,领头进来的是依兰,跟在她身后的,是两年前兆祥曾经见过的那个洋人。
“叶先生你好!我是哈尔斯,是这里的神父!很高兴见到你们!”洋人已经会说些中文了,他一见面就用中文打招呼。
兆祥连忙伸手过去。打了招呼,他直入正题:“我们是阿茶姑娘的家人。昨晚听依兰姑娘说,阿茶前几天来到这里,我们急着想见见她,还麻烦您告知她的下落!”
哈尔斯非常严肃地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希望在我说出整个事件之前,你们能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喜欢依兰吗?想看她的故事吗?
☆、天人相隔(三)
兆祥心中涌出不妥的感觉。
哈尔斯接着说道:“阿茶姑娘在五天前来到这里,希望进入我们的学校学习。因为今年的课程早在春天就已经开始了,我们给出的建议是,请她从明年年初开始,跟随我们新的课程学习。但是阿茶姑娘显然不愿意回去,坚持要和依兰她们一同上课。
两天前,她跟随其他人一同上山辨认草药。因为路径不熟而掉了队。其他人下山以后,才发现没有看到她回来。他们马上返回山上寻找,直到天黑,都没有找到。
第二天,我带了几个人再次上山。这次我们带足了装备,一直找了一天一夜,将整个山都找遍了,最后,在一处峡沟里发现了这个。”说到这里,哈尔斯拿出一片蓝花夹袄的布片,边缘全都撕裂,露出丝丝缕缕的棉絮;更有甚者,布片的一角,染着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兆祥眼前一阵发黑。他伸手接过蓝花布片,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
“阿茶姑娘很可能是摔下峡沟,凶多吉少。”哈尔斯沉痛地说。
“不!不可能!”汉杰突然吼叫道,“阿茶不会死的!不可能死!她才十六岁!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我们正准备今天请两个当地的人带我们到峡沟的底部再去寻找一番。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哈尔斯说。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神父!向导已经来了!”
“很好!我们马上就出发!”哈尔斯对门外喊了一声,又回头看着兆祥和汉杰。
“去!我们也去!”兆祥吸口气。不可能的。到了峡沟底部,就知道,一定不是阿茶!
三平镇之所以叫三平镇,正是因为相对其他的地方,这里地势平缓。即便如此,不高的土丘一座连着一座,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峡沟在土丘深处,虽然不算深,却很陡峭,要走进峡沟,得从另一边缓路走下去,再蜿蜒走过来。一路山石陡峭,杂木丛生,走得十分的艰难。
走到接近晌午时分,两个向导说道:“就是这里了!”
众人抬头一看,两边硖石陡峭,目测有几十米高,若真的有人从这里跌落,根本不可能生还。
众人散开,在这一带四处搜寻。兆祥和汉杰二人,茫然地四处游走,不知道要寻找什么。
若找不到什么,就是好消息!
“快看这里!”有一个向导在几十米外喊道:“这里有拖拽的痕迹!”
众人一起过去,兆祥和汉杰也跟着过去。果然,在一丛灌木中有一道明显拖拽重物的痕迹,木枝上还有斑斑血迹,颜色没有完全变黑,应该是最近沾上的。顺着痕迹往前走了几十米,只见一丛灌木从下,隐隐有一团东西。
向导拿了树枝将东西掏出来,是一团撕扯得看不清形状的碎步,和着血迹。隐隐地看到蓝色的印花——
“一定是被什么野兽拖到这里,吃的连渣滓都不剩了。”一个年纪大的向导惋惜地摇着头说。
——
兆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堂的。当晚他就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他一天两夜没有阖眼,又加上经历了几次大悲大喜,身体早就超过能够承受的负荷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应该能很快恢复的。”迷迷糊糊中,兆祥好像听到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