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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正烧得厉害,昏迷不醒,阿茶回了以后守了你一天一夜。第二天,我刚扫完院子进屋,却看见阿茶躲在我的屋子里的床头,缩成一团。我当时的反应是难道病人没治了?
我问她,到底怎么啦?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我才看到她两只眼睛都哭红了。她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她回来了。本来知道她回来的人就不多,她回来以后在客房里照顾你一直就没有出来。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但是见她哭得伤心,只好答应。那天她就躲在我的屋里没有出门。
中午我去客房送饭,才知道你家里来人了。那时你刚刚醒来,那个胡小姐,你的未婚妻,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你,看的出来,她对你也是很上心的。我心里也为阿茶不平,为什么你昨天就没有醒过来呢?
第二天你们就走了,临走时你还把阿茶的那件破夹袄带走了。虽然胡小姐陪着你,可是你几乎没有和她说话。
你们一走,我就回屋把阿茶揪出来,问她,你就这么躲在屋里吗?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以为你死了,多伤心?
你知道阿茶说什么吗?
她说,依兰姐,我也很伤心!我宁愿自己真的死了,真的,就让阿祥为我伤心这一次就好,以后我和他再没有瓜葛,他就能好好的过他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难忘旧时(二)
兆祥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拳头。原来三年以前,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这样一段故事!再次遇到阿茶,他始终徘徊在曾被她欺骗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也许是另有苦衷的!
他心里一阵发紧。他只想到自己那时多么伤心欲绝,却没有想到,对阿茶来说,胡望真的存在,更是一把尖锐的刺刀一般刺痛阿茶的心!他总以为自己最愧疚的人是胡望真,却没有想到,对阿茶,他也同样愧疚,甚至更甚!
“那么,”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颤抖的声音,“阿茶怎么又变成了白月?”
依兰诧异地看了看他,道:“我以为这个问题该是你告诉我的!”她手中的香烟已经快燃尽。她一手摁灭烟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斜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
“其实阿茶来教堂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她姓白,叫白月。阿茶这个名字,是听你们这么称呼她的。”
她学得十分刻苦。因为她原先就识很多字,比起别的女娃来,她直接就可以学习更深的课程,因此神父把她和我们早半年来的编排在一起学习。可是不久以后,她就赶上了我们这一批的所有人。只是除此以外,她很少开口说话,也几乎没有笑容。除去和我还能说上几句话以外,和其他的学员都没有什么交往。
白月长得漂亮,从她一到教堂开始就总是有小伙子借故接近她。可是她从不理会;学员中也有很好的年轻人,她也从不给别人机会;后来到了医院,年轻的医生对她有所表示,她马上退避三舍。我们一批的学员,女孩子们要么是结了婚,要么已经找到合适的男友,只有她,算个老姑娘。后来就有人背地里说她古怪,性子不好。可是,她们谁都没有我清楚,白月的性子是最好的,论耐心,谁都没有她对病人有耐心——
我也有些担心,担心她一直这个样子,将来难免孤独终老。我也多次试探她的心意,傍敲侧击地问有关你的事情。可是她嘴很严,以至于我一直没有从她那里听到有关你的只言半语。直到有一个人出现,她才有了一些转变。我也几乎以为,她终于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从此要开始崭新的生活了。
那是去年的冬天,我们在教堂医院里工作了近半年时间,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夜晚的工作都是独立完成。那一天正好轮到我和她值夜班。她负责照顾一个受枪伤的病人,我则在其他病房照顾。
到了后半夜,突然来了两个男人,一个醉醺醺地站不住脚,另一个则是送他来就医的。那个时候恰好医生不在,我顶替医生为他进行简单的处理。那醉汉借着酒劲纠缠我,他的同伴不仅不拦着,反而阴阳怪气地说我不识好歹,得罪了地头蛇将来没有好结果。我被逼的急了,只好往白月那里跑。这两个男人见了白月,更加嚣张,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将我们围住不让离开。当时,病房里那么多的病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们!
就在那时,那个枪伤的病人苏醒过来,撑着胳膊坐起来,拿出一把枪逼住那两个流氓。那两人还不甘心,报了自己的名字,叫他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今后叫他好看。他冷笑道,今后叫我好看?我现在就叫你好看!说罢就开枪伤了那个醉汉。那两个流氓这才害怕,慌慌张张地跑了。那个病人见两人跑了,立刻瘫倒在床上,直揣大气,手里的枪都握不住,掉到地上。
因为这件事,我和白月感激他救命之恩,待他格外不同。连白月也会在问病之后多和他说上几句。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等到他伤好出院的时候,已经成了白月的好友。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白月,我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下去,白月能忘了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兆祥闭上眼睛,一丝苦涩的味道浮现。是啊,他离开了那么久,他从未想过去三平镇再去看看。如果当年他曾经回去看过一次,哪怕一次,他们也不会是如今这样的陌生的状态!那么,阿茶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出现并保护了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
“他是谁?”
依兰看他一眼,笑道:“你知道的,就是曹汝天!”
兆祥一愣:“是他?”说罢急道:“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躲他还来不及——”
依兰淡淡道:“我也是来到北都才听闻他的事情。不过,在三平,他是谦谦君子,是我和白月的救命恩人。对我和白月来说,他是真心对待白月,并且能让她开心地笑出来的人。”
兆祥说不出辩驳的话。
依兰又抽出一支烟点燃,青色的烟雾在桌上弥漫。
“我正为白月感到高兴的时候,曹汝天提出能让我们有机会继续学习,将来可以从医。作为我们干医务工作的人,谁不想将来能当医生!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得不得了!因为这件事,白月与大家的关系也好转不少,大家都对她十分感激。于是,在曹先生的安排之下,我们几个人从三平的教堂医院来到这里。可是我没有想到刚到北都不足一个月,就会在北都见到你!作为白月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白月再看到你!”
“为什么?”兆祥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是对我有意见,就直接说罢!何必拐弯抹角!”
“如果我能替她做出决定,我会说的!”依兰直直地看向他,“我会质问你,三年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有未婚妻?为什么阿茶会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与你相见?”
兆祥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是啊,三年前,那一刻,不仅对他来说,是分裂生命的痛苦时刻,对阿茶来说,同样是痛苦煎熬的时刻!
“白月自从上次慈善晚会之后,就魂不守舍。我辗转多处才听说了叶兆祥的大名。”依兰看着烟头的红光,“想必那一次你也同样的震惊,对吧!可是,今天这一次呢?你处心积虑地邀请白月来参加晚宴,又是什么目的呢?你想与她重新开始吗?你的未婚妻呢?”
兆祥心中一惊:望真!她马上就要回国,而他,尚未与她交待清楚!而此刻,他心中只有阿茶,几乎已经忘记了望真的存在!
“如果,你只是想重温旧梦,那么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招惹白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过去,想必谈不上是什么很好的回忆,但是你现在的出现,就是要毁掉白月未来的生活!”
兆祥冷笑两声。也许他从未想过自己与阿茶的未来,他从来都是在回忆中苦苦追寻着她的身影;但是,如今说起来他竟然是阿茶未来幸福生活的绊脚石!多么讽刺!
他想起刚才宴会上阿茶的笑容,是啊,阿茶是爱笑的,依兰怎么说她连笑容都看不见?在他的记忆中,阿茶一直都是笑意嫣嫣的摸样。就这样就好啦,只要她能笑颜常开,只要她觉得快乐,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是吗?不要去招惹她?好好!好!”兆祥道:“依兰小姐,有你这样的金兰姐妹在阿茶的身边,照顾她,关心她,我心里十分感谢你!如果,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如果办成了,我就离白月远远的,不去打搅她,你看怎么样!”
依兰转向他,看他的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意外和几分轻蔑:“你再一次让我惊讶了,叶先生!我还曾经以为你多少对白月有几分真心,也不枉她对你恋恋不忘。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你接近她居然还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兆祥想起周胜海,想起他们曾经的豪言壮语,三年前他对周胜海说过的话。是的,的确是另有目的!他沉默地接受了依兰的指责。
依兰顿了顿,道:“如果我是白月,无论如何不会欣赏一个自私、狂妄、置身边女人幸福于不顾的男人!如果我是她,也不会允许自己与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情感纠葛!如果我是她,我会离一个抛弃自己三年的可憎的男人远远的,永不相见!可惜我不是!好吧,为了白月的幸福,我接受你的建议,希望你也遵守你的承诺,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依兰的话令兆祥愣在当场。她的言辞也许过于尖刻,却仿佛一把尖刀刺入他的脑中。他只知道自己留恋过去,怀恋阿茶,对不住望真,却没有想到即使是对阿茶,他也负疚良多。
原来,自己竟然如此失败!对父亲、对母亲、对望真、对阿茶、对汉杰,他数着身边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自己能理直气壮地面对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即使依兰答应了他的要求,周胜海那边的任务有了着落,本该高兴的兆祥依然沉浸在从未有过的失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