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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海一听这话,就像霜打的茄子立马蔫了:“别提了,燕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四伏(二)
周胜海一听这话,就像霜打的茄子立马蔫了:“别提了,燕子走了!”
兆祥一愣,走了?
周胜海苦笑一声:“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穷不得,苦不得。说好了给我三年时间,这才一年多,就受不了了。临走还留了一句,任谁也过不来这么没有盼头又担惊受怕的日子。”
兆祥不知怎么劝慰他,问了一句:“她——没说去哪里了?”
“前阵子一个远房表哥来找,跟着走了!”周胜海说着一仰脖子,将一杯茶倒进嘴里,“呸呸,真没味儿!”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兆祥才说:“你——看开些!走了就走了吧!”
周胜海点头道:“我想了几日,今天已经想明白了!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我既然想干点什么事业,当然要把其他的排在后面,总得要干成了才能轮的上想这些上儿女私情!如今一穷二百的,那有什么女人看得上!”
这话像是说给兆祥听的。他低头想着那日依兰的话,觉得自己的确是一穷二白的,而且前途未卜,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别说阿茶身边有权有势的追求者,先不论他是个什么人,起码能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就是阿茶真的喜欢自己,自己又拿什么去照顾她?如今自己做的事,就算再小心,也害怕会有事发的时候。要是出了事,阿茶和自己没有关系倒好,真有关系,她怎么办?看来依兰真的说得没有错,自己是阿茶未来生活的绊脚石!
这样想来,那个曹汝天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他要是真心待阿茶,也不是什么坏事!
兆祥一边在心里转着这些念头,一边觉得心口堵得喘不上气一样难受。他感到自己与周胜海同病相怜,一时百愁丛生。可惜这里只有茶没有酒,于是他也学着周胜海一仰脖子,将一杯茶倒进嘴里,道:“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说的没错!”
真是“酒”入愁肠,虽然喝的是茶,兆祥依然觉得心绪难遣。他很想留周胜海一起喝一杯,但知道胜海的事紧急,不得脱身,干脆自己去商店里买了些酒,回到家中,闷头喝了一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报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过了两天,兆祥觉得松了口气。估计上面要动手也要等过一阵子了。周胜海将日安医院的事情交待给了兆祥,联络人、联络方法也告诉了他。而依兰那里,兆祥为了避嫌,当时特意说的是所有的特护病人。
其实,兆祥突然冒出的要依兰帮忙的念头,是很有几分危险性的。只是那个时候也许是依兰说的话的原因,他突然就觉得一股怒气、怨气难消;另一方面,因为依兰是阿茶的金兰好友,潜意识里令他觉得信赖;更何况,这件事时间紧迫,若拖拖拉拉的等到与其他的人攀上关系,只怕要营救的人早已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为了避嫌,他与依兰约定在东四街的一家古书店碰面。这里离日安医院不远,离着教育部也不算太远,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可以说是偶遇。
他早早到了书店,离着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了门口,他仔细地四周打量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人,这才走进店面。刚一抬头,不由愣住了——
这是家古书店,店里经营的主要是仿古本的书籍,也摆了些真的古本书籍,还有些古字画什么的。为衬托这个“古”字,店里的陈设也陈旧的很。为了方便顾客选购时休憩,在书店一角设了一付简单的桌椅。兆祥当初想到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门面小既不起眼,客流也少。此刻,他再也想不到,一个布衣女子坐在书店桌旁的,一缕阳光从旧窗棂缝隙中透过来,趁着她洁白的面颊,仿佛生在圣光中的仙子一般。她听见门口的动静,望向兆祥,眼中似喜似怨,又似有述不尽的悲欢。
两人就在这古色古香的店中默默对视,流彩的阳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尘埃的光路,好像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时光隧道。
三年了,这样清晰地望着她的眼睛,连头发都一根根看得清楚,兆祥一时恍惚,不知道是梦是真。
“阿祥!”
真的是阿茶,只有她才会这么称呼自己!
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依兰的话,还有周胜海的话,以及自己前几天所思所想,仿佛临头浇上一瓢凉水,将刚刚热起来的脑子一下子镇静了下来。他将眼光从阿茶那里偏离开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兆祥的举动刺痛了阿茶的心。难道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吗?在曹府那次也是,不愿说话,不愿理自己,现在也是,连正眼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偏偏自己还上赶着来看他的脸色。想到这里心中一酸,道:“你找依兰帮忙的事,她都告诉我了。”
兆祥这会才回过味来。一进门就觉得不对,那依兰明明是让自己离阿茶远点,才答应了日安医院的事情,怎么这会儿阿茶会坐在这里?这明显不会是依兰的意思。他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转,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茶又说:“日安医院的特护是我的工作区域,现在的病人只有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盛老。依兰想要摸到他的情况,只有来找我帮忙。”
兆祥大约明白了阿茶的意思。看来是依兰找阿茶帮忙,被阿茶盘问出了缘由。他也没有想到特护病人只有一个——这件事情的发展与他当初的设想已经不同了。他本不想扯进阿茶,既然她与姓曹的走得近——
“阿祥,我不知道你查盛老的事情是做什么用,但是,他现在是十分敏感的人物,被盯得很紧,各个方面的人都很关注他。”她小心看着他的眼色,问道:“你——不会是南边的人吧?”
兆祥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不由一愣,眯起眼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茶道:“那个盛老,算是满清的遗老,年轻时曾经出国留学,在新派和旧派中都有很高的影响力。他原先是拥护北洋新军的,直到前几年,才公开的支持共和,反对帝制。近一年来,自从政府方面传出与日本人勾结,他更是公开发表言论,和北边不对付,亲近南边。偏偏他在国内国际上声望很高,警察厅想对付他又不敢。这次借着他生病的名誉将他软禁了,就好像切断了南边在北都的喉舌一般。如果有人想来杀他,多半是南都的军阀,想借他挑起国内的矛盾;如果有人想来救他,多半是南方的国民军,借他争取国内的旧派支持。不管是哪一边,只要是警察厅抓到把柄,都会借题发挥,把接近他的人关进监狱!”
兆祥没想到阿茶能说得条条是道的,猛然想到她身边有个姓曹的,想来这多半是从他哪里听来的了,不由心里又是一酸:“这么有见识,真是不一样了啊!”
“阿祥,你是国民军的人吗?”阿茶没有理会兆祥的问话,接着追问道。
兆祥很想出口否认。在这个白色的时期,在北都政府眼皮子底下,承认自己是国民军,无疑是自寻死路。可是,他不是惯于插科打诨的人,尤其在阿茶面前,这个“不”子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把头偏向一侧,用沉默来回答她的问题。
阿茶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从衣兜里掏出来,递到兆祥面前:“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这是你要的东西。”
一个小巧的布面本子。兆祥打开看看,见里面记录着详细的特护病人护理时间安排,从周一一直到周六。在时间安排的后面,又巧妙的插写了随保人员的个数、交接班记录等等安保情况。这正是营救盛老最需要的情报!他不由抬头看了看阿茶,见她正望向自己,眼中带着一丝忧郁。
兆祥想说一句:“谢谢!”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他侧过头去眼望着窗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这时,窗棂处有一丝光影晃动,他敏感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外面有人?
他下意识地立刻抓住阿茶的手!阿茶一愣,抬头看他,见他面色严峻,注视着窗外。下一刻,他将阿茶拉过一边,飞身窜上窗口,跳出去,只听得两声“哎呦!”阿茶赶紧地走到窗边,支起窗楞,见窗外是一个死胡同,四面墙壁,兆祥正将一个穿西装的人压在墙上,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令他不能动弹。
“他——他是什么人!”阿茶惊问道。
“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好人!”兆祥答道。他依稀猜测到那人的来历。
那人挣扎道:“不是啊!大哥!大哥放手啊!我是路过的,我只是路过这里!”
“路过!这里是死胡同,你去哪儿啊怎么路过的?还不说实话!”兆祥一使劲,那人杀猪似的嚎了起来。
阿茶疑惑的目光看着陌生人,灵光一现:“等等!我好像见过他!他是——陆军署的尉官!我曾经在曹先生身边见过!”
兆祥听到她说“曹先生”几个字,明显带着尊敬的口气,心中一窒,手下不由松了松。那人反应很快,趁着这一下挣脱了一只手。下一刻,兆祥就感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腰眼,他低头一看,一杆黑乎乎的枪筒正对着自己。
“白小姐好记性!不错,鄙人就是曹先生身边的陈志!”陈志手上一用力,逼着兆祥放开自己,又退后两步,离得远点,示意兆祥靠着墙站好。
兆祥示意阿茶躲开,她却从窗口翻身过来,也站在他的身边,皱着眉头问陈志:“你跟踪我?”
“不敢!曹先生只是命令我来保护白小姐,恐怕他也没有想到,今儿会得这么一条大鱼!”陈志得意地晃着手中的枪,眉飞色舞地望着兆祥,“您说,我是把您送陆军署呢,还是把您交警察厅?我可真得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四伏(三)
兆祥心下懊恼,这一不小心就变得被动了。虽然日常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被发现被抓住的情形,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