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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次郎犹豫了片刻,还是反抱住润。
两人抱了一会,润又恢复了平时冷静了模样,他想到了目前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障碍——越前伦子。他放开南次郎,冷着脸问道,“南次郎,关于伦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南次郎低下头,眉宇间是慢慢的愧疚和不好受,“我会跟伦子好好谈一次,然后跟她说离婚的事情。”
他是不期望伦子能原谅他,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伦子离开他后能过得幸福。这样,他的愧疚也能稍微少些。
“你说你会和伦子离婚?”虽说这是他的最终目的,但从南次郎口中首先提出,却还是让润大感意外。
“我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伦子啊!”提到伦子的事情,南次郎不免也有些心浮气躁,声音不自觉地就提高了些,“除了这样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南次郎发火,润顾虑到南次郎才动完手术,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再加上现在的一切都的如他所愿的发展,润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他面带愧疚的看着南次郎,声音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南次郎,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吃惊……我……”
“润。”南次郎疲倦的打断了润的话,“我有些累了。”
才动完手术,心情又经历这样大起大伏的波动,南次郎已经筋疲力尽,疲于应付。不管这之后会怎样,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润知道南次郎是真的累了,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的话想对南次郎说。不过来日方长,这个男人已经不会再逃,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也就不再急于一时。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叫我!”润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候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回过头对着南次郎道,“对了,以后龙雅也会和我们住在一起。”
“润,你刚才说什么?”听到润的话,南次郎睁开了原先闭着的眸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润,“你说龙雅会一起住是什么意思?”
见南次郎对龙雅的事情如此在意,润心里有些吃味,但他并没有将这种感觉表现出来。他看着南次郎很平静的开口道,“这是龙雅要求的。”
丢下这话,也不看南次郎的反应,润就退出了病房并且体贴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哟,表舅舅,事情解决了吗?”龙雅靠在墙边,抬起手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他同意了。”没有和龙雅斗嘴,润平静的答道。
这让龙雅有片刻的惊讶,他收起笑走到润身边,略微困惑的开口道,“表舅舅,你觉不觉的老爸有些奇怪。”
龙雅发现这次回来南次郎变了许多,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像变了一个人般。
“恩。”润伸手按住法藤的太阳穴,了然的点头,“人总是会变。”
“说的也是。”龙雅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突然也就释然了。他的眼前又浮现了南次郎渴求自己拥抱他时带着泪光的双眸,忍不住打趣道,“老爸这个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
润目光怪异的看了眼龙雅,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到走廊的长椅上闭目休息。
病房内,南次郎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听到润说龙雅主动提出会和他们一起居住,南次郎又高兴又紧张又害怕却又安心。一旦决定了和伦子离婚,这就注定他和龙马之间会存在心结,他甚至现在就开始担心龙马会因此不认他这个父亲。但龙雅非但没有嫌弃他,反而愿意和他居住在一起。这就表示,在以后的同居生活中他还是有机会尽可能的做一个好父亲。
也许,以后的同居生活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的恐怖……在睡着前,南次郎模糊的想着。
手术后,南次郎在医院里呆了四天。在他住院的这四天里都是由龙雅和润轮流照顾着,逐渐相处下来,南次郎慢慢发现润虽然看起来强势,本质上却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像记忆中的一样,润对他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有的时候,他无需开口,润就知道他要什么。南次郎忍不住感叹,润恐怕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南次郎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因为前世对他好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所以他总记得别人的好。润的温柔逐渐的淡化了南次郎对“那件事”的记忆。他忍不住想着,要是润以后不再对他“做那种事情”,也许他可以试着和润再一次成为“最好的朋友”。
比起润的温柔,龙雅就要恶趣味许多。他总喜欢捉弄南次郎,在南次郎被他气得脸红不已欲哭无泪时,他又会适可而止。这让南次郎好气好笑的同时又无可奈何,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温馨和淡淡的感动。这个就是父子间相处的感觉吗?龙雅是他的儿子真是太好了。
四天后,在医生再三的保证下,润替南次郎办了出院手续。南次郎也离开了医院搬进了润的公寓,当然同时搬过来的还有龙雅,于是乎三人鸡飞狗跳、温馨与烦恼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再次踏进这个留给他不好记忆的公寓需要勇气。南次郎站在门口,他抬起的右脚始终没有放下。润和龙雅知道南次郎在怕什么,两人互望一眼,谁都没有催促南次郎。南次郎只有勇敢的踏出这一步,他才能克服心中的阴影,而他们谁也没资格替他决定。润紧张又愧疚的看着南次郎,他的手紧紧握着,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手还在轻微的颤抖。他在害怕,害怕南次郎永远都没有勇气踏进这扇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人一直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南次郎脸上不断冒出汗,他试着用力呼吸后,闭起了眼睛,再度睁开时,那眼神晴朗明净,他仿佛丢弃了压在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脚步坚定的走进了房子,而站在他身后的两人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因为有定期请钟点工收拾,再加上润有轻微的洁癖,他的公寓很整齐。而除了浴室和厨房外,公寓恰好就有三间房间。龙雅和南次郎很快选好了自己要住的房间,这样南次郎和龙雅的房间是紧靠在一起,而润的房间则在龙雅对面。安排好房间后,在龙雅和润的陪伴下,南次郎又去之前的酒店退了房并且将行李拿了回来。把一切搞定后,三人都累得够呛,而且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润提议去外面吃,不过南次郎还是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龙雅又懒得再动,最后只好叫外卖。
吃过午饭,润本来还想再陪南次郎,可临时接到一个病人的电话,因为这个病人比较难缠,润也不好推脱,嘱咐龙雅好好照顾南次郎后就赶去心理诊所。
“龙雅,我想出去一下。”润离开后,南次郎对着正在玩游戏的龙雅道。
“老爸你是想去找老妈?”龙雅抬起头看着南次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南次郎神情尴尬的点头,“离婚的事情还是趁早跟伦子说清楚比较好。”
再继续耽搁下去,他会被自己的自责和内疚给压垮,他怕自己失去跟伦子坦白的勇气。伦子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她什么都没有错,因为他的过错而不得不伤害伦子已经够让他难受,他不能再继续隐瞒。
龙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南次郎,“老爸,你真决定了吗?”
南次郎没有犹豫的点头,他已经不想再给自己退路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龙雅并没有阻止南次郎,他其实有些佩服他这个老爸,要下这样一个决定其实很难,站起身问道。
“不,不用了。”南次郎拒绝了龙雅的好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龙雅你在的话总是不太方便。”
被南次郎这么一说,龙雅了然的笑笑。他对差点忘记了,对于伦子来说,他也是一个绝对会伤害到南次郎的存在。
“那我先走了。”南次郎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恩。”又重新投入游戏中的龙雅点头应了声,听到开门声后他忍不住有抬起头叮嘱道,“老爸,记得千万不要太激动,还有不可以剧烈运动,知道吗?”
他就怕他这个笨蛋老爸又像上次一样被人一挑衅就跑去打网球。
龙雅的关心让南次郎忐忑不安的心溢满了温暖,他笑道,“我会注意的。”
门被关上后,过了两秒突然又被打开,南次郎从门外探进脑袋,红着脸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龙雅先是一愣,明白南次郎的意思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微笑,真心道,“老爸,我等着你回来。”
门再次被关上,龙雅没了打游戏的兴致,他关上电脑。双手抱着脑袋躺在沙发上,想着南次郎刚才说话的表情,胸口感觉暖暖的,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真是个笨蛋。”
南次郎并没有通知伦子,他直接来到了寺庙。逃避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站在寺庙外,南次郎深呼吸后,走了进去。伦子在客厅里看电视,和菜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才一个星期不见却已经削瘦很多。南次郎忐忑的走进去,他轻轻叫出伦子的名字。
伦子转过身,她静静的看着南次郎,眼睛里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菜菜子见这情况,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呢?”伦子率先回过神,她收回目光,收起眼中所有的情感,强迫自己冷淡的对着南次郎。
“伦子,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南次郎诚恳的看着伦子,一脸认真的开口。
见南次郎难得认真的表情,伦子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就想拒绝南次郎的提议。但伦子是个坚强而独立的女子,她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
“你先坐,我去准备些茶点。”伦子说着人就往厨房跑去。
伦子在忙碌的时候,南次郎心里也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他觉得着短短的几分钟实在太过漫长,但他不会再逃避。
伦子准备了一些茶点,又给南次郎倒满茶后,才坐到南次郎对面,她看着南次郎,平静的开口道,“南次郎,你要跟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