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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佚嘿了一声:“若是本王大事能成,我封你个王爷便是。”他忽又轻薄地道,“只可惜你不是女儿身,否则我当了皇帝,一定立你为皇后。”
顾惜朝这一气非同小可,抽身便走。赵佚赶忙拉住他:“你明知道我开玩笑的,干嘛生这么大气?”
顾惜朝无可奈何地回过头,道:“王爷,在下已再三说过,这种玩笑,不开也罢。若再有下次,休怪我翻脸无情。”
赵佚笑道:“你马上就要走了,想听这种玩笑也听不成了。你打算何时启程?”
顾惜朝淡淡道:“尽快吧,这事儿越拖越麻烦。王爷,有没有把消息传到诸葛神侯府?”
赵佚坐了下来,道:“用得着传吗,他们的探子又不会少。这次就算诸葛他使尽浑身解数,皇上也决不会松口。我哥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他既已相信连云寨是叛贼,诸葛再怎么解释也无能为力。所以,你尽管放手做吧,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江湖上的乱党全部聚齐,正好一网打尽!”
顾惜朝唇角漾出一丝冷冷的笑,低低地道:“连云寨,这次,我要把你连山一起铲平!看你还怎么重来过!”他眼波一转,道,“其实,我喜欢简单的办法,看来王爷也是。”
赵佚嘿嘿一笑,道:“我也喜欢聪明人,因为聪明人才会用简单的办法。不过,聪明人也会做傻事,尤其是当有了别的感情掺杂在其中时。”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不要忘了我叮嘱你的话。不要让我失望。”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像冰一样冷,“否则,你将生不如死!你已背叛了我两次,决不要再有第三次。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即使是你,顾惜朝。”
一路上,顾惜朝可谓感慨万千。世事难料,同样的一件事为什么会重复两次。走的路都是一样的,只是,物是人非,自己有没有变不得而知,至少,没有晚晴了。没有这个可以为之努力的动力了。
他还不懂得赵佚的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倒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比他两年前到连云寨时好多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气度还算大,有时都被冷呼儿跟鲜于仇讽得想杀人。但他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赵佚说官场会使人变质,毕竟人总是人,哪有不喜欢阿谀奉承的和谄媚的。自己也一样的不能免俗。
顾惜朝迷迷茫茫地望着远处。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真的不知道。反正已经走出来了,既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赵佚的温柔只是假像,他已经深深体会了赵佚的狠,赵佚的一连串计划更是大胆得让他吃惊。这样一个人,不会对自己例外的。如果世界上有一种人,是爱美人更爱江山的,那么赵佚就是这种人。
他也不着急,一路上大张旗鼓地缓缓而行,一方面是保存实力,以免兵士过于疲倦,一方面也是给戚少商一个准备的时间。来吧,来的人越多越好,息红泪,赫连春水,我知道你们都会来,所有戚少商的朋友都会来。你们尽管来,我会把你们一同埋在连云寨上,用你们的尸体来搭成我进身的阶梯。我挫败过一次,但,决不会有第二次。因为,我已决定不再迷惑。
顾惜朝除了赵佚派出的五名高手外,没有带别的随从。他吩咐两名副将与军队先行,自己在后面慢悠悠地走。戚少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会等着你的。
一个晚上,在当地知府安排的院落中住下,顾惜朝在灯下看书。一个人影映到了墙上。顾惜朝放下书,微微笑了。
戚少商,你终于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门是开着的。”
戚少商走进来。他的容颜很憔悴,憔悴得让顾惜朝都有些不敢认。“跟我走吧,不要再胡闹了。”
顾惜朝端坐着,没有动。“你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不可能了。因为,你已看见前行的军队了。”
戚少商眼中是深邃的痛苦:“名利权势,于你真的是那么重要?”
“是。”
“为什么?”
顾惜朝沉默了一下,道:“也许因为我是婊子的儿子,也许因为我从小便被人看不起。不过,现在我开始认为,或许,我本来就是这种人。戚少商,不必再对我抱幻想了。也不必为上次的事抱歉,我弹一曲以酬知音,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血,也表示诚意嘛。你是英雄,我不愿意你莫名其妙死在赵佚手上。我宁愿你死在我手上。”
戚少商眼中的痛苦越来越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
顾惜朝拿出一个葫芦,放在桌上。“自从离开京城以来,一路上,每天晚上,我都把它拿出来。我拿着它就想,如果我用了它,忘记了从前的一切,是不是就会快乐。我每天都想啊,想,一直想,却一直没有做。我真的很希望,那时你带我到连云寨,我永远不要想起过去的事,那么,我也许就会永远快乐。简单的快乐。”
他运劲一掌,击碎了那只三宝葫芦。“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戚少商看着葫芦碎成粉末,感到自己的心也要碎成粉末。“为什么?”
顾惜朝笑了,笑得恍恍惚惚的。“今天你为什么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你是戚少商,我是顾惜朝。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不管怎么样,也无法去走同样的路。所以……我们不该在旗亭酒肆相遇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让你带兵去杀人。”铁手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已走进了房门。“今天,即使动武,也要把你带走。晚晴自尽,希望的就是你过得幸福,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顾惜朝的眼神依旧缥缈。“她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花了两年,才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我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铁手向戚少商使了个眼色。戚少商心知今日前来已经是没有结果的了,他听出了顾惜朝声音里的绝望和倦怠。可是,自己虽知即使带走他,也无济于事,铁手却并不理解这一点。他非要试一试。
顾惜朝缓缓向里屋走去。带来的几名手下已与戚少商和铁手斗在一起。他知道他们的武功,戚少商和铁手虽然能全身而退,但也讨不了便宜去。赵佚也料到路上会有争斗,故派了几名高手一路保护。至于赵佚自己,倒是巴不得有人来找自己来暗算一下。
顾惜朝疲倦地在床上躺下。听着兵器撞击的声音,突然觉得好累,累到四肢百骸都不想动弹的地步。他闭上眼睛,真希望能就此睡去,永不醒来。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他发现,一夜无梦。他微笑,原来,自己已经没有梦了。
16
黄沙无际,肃杀苍凉。
残阳如血,朔风如刀。
这边塞苦寒之地,与京城的软红轻翠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副将段凌峰走上,拱手道:“将军,已经攻上山腰,但那里布有阵势,机关消息厉害,是硬攻,还是?”
顾惜朝仍然一身青衫,他想可能确实像赵佚说的,自己骨子里还是个江湖人,要他马上学会官场里那一套做派,恐怕比那晚弹完一曲广陵散还难。他拔出佩剑,这柄剑是临行前赵佚所赠,乃大内所藏宝剑,名为湛卢。乃上古神兵利器,锋锐无比。此剑太过名贵,顾惜朝本不愿收,但想自己与戚少商武功本有差距,再在兵器上输于他就不划算了,于是便接了下来。想起赵佚一边打哈哈一边说“宝剑赠英雄”的话,他心想总有一天会在赵佚的胸口上个窟窿眼,方能消心头之恨。
“我要的人捉来了吗?”顾惜朝好整已暇地把剑还入鞘中。他不急,没有什么可急的,急的应该是戚少商。
“已经照将军吩咐,安排好了。”
顾惜朝唇边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笑得段凌峰心中打了个突。顾惜朝每次露出这种笑容时,总会让他不寒而栗。这跟对着赵佚的感觉无异。这个将军太年轻,生得又太过俊美,赵佚又对他可说是破格提拔,委以重任,他们这些副将难免不会有想法。只是一路上看顾惜朝确实深谙兵法,段凌峰也慢慢心平。只是这连云寨上高手众多,关卡道道,易守难攻,他心里也存了个念头,要看这个书生般的青年将军如何把它攻下。
顾惜朝上了马,与段凌峰并肩而行。他笑道:“你心中一定好奇,我会如何攻下这连云寨?”
段凌峰料不到他竟会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心事,面上一红,道:“末将确有此意,将军休怪。”
顾惜朝摇头笑道:“为什么要怪?这地方本来就不好攻。我在上面住了那么些时日,难道还不知道?若要简单的法子,拿人去堆不就行了,你连云寨再固若金汤,也不过小小一个山寨,又不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千军万马冲上去,你抵挡得住吗?大宋要什么都没有,要人可是一抓一把,直接上不就是了。”
段凌峰心中暗惊,这人好毒的心肠。虽然他说的办法确实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但也未免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
顾惜朝斜睨他一眼,道:“怎么?嫌太狠么?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戒条。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倒是其次的。不过,说说而已,这次不一样,我要亲手攻破连云寨,正大光明地破它。”最后几个字他拖得特别慢,听得段凌峰心中冒上一股寒气。
段凌峰道:“从刚才我们突袭,抓了他一大批连云寨的人,里面就安静得出奇,不再有动静,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人诱得出来。”
顾惜朝嗤地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我一到,戚少商自己就会乖乖地出来了。”
他睨着楚峰,“你不信?好,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他催马上前,扬声叫道:“戚少商,我已到了,你还不出来?”
阵后出现了戚少商的身影。相隔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