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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顿时像失了支撑似地倒下去。若不是顾惜朝一手握着她手臂,她早已倒在地上。“你说的是真的?我们都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斩尽杀绝?”
顾惜朝笑道:“你不必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得太多,我已留不得你。但,看在晚晴一向视你如姐妹的份上,我不杀你的孩子。”
小玉一惊,抬头看他。“真的。”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你都得死。是你自刎,还是我动手?”
小玉拔出腰刀,恨恨道:“我丈夫既已死,我也不愿苟活于世!顾惜朝,若你失言,杀了我的孩子,我就是变鬼也不放过你!”
顾惜朝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晚晴地下有知,不会原谅我的。”
小玉望了孩子一眼,一咬牙,横刀自刎。血溅在顾惜朝脸上,他闭上了眼睛。又看了了怀中的孩子,他皱起了眉头。
“惜朝,你难道当真想留下那孩子?”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顾惜朝心中一寒,知道赵佚来了,必无善了。回过头,笑道:“王爷原来一直是跟着我来的?”
赵佚冷冷地道:“我用得着跟着你吗?只要在皇宫守卫最薄弱之处等着你出来就行了。”又扫了一眼顾惜朝,笑道。“你穿女装可真够漂亮的。本王真想多看两眼。”眼光一寒,又道。“斩草除根,这难道还要我教你?”
顾惜朝咬咬牙,道:“王爷,这女孩子跟我妻子情同姐妹,这孩子只是个婴儿……”
赵佚截道:“婴儿总会长大,那时就不是孩子!如果杀了,就只是个死人!”
顾惜朝道:“可我已答应了她……”
赵佚笑了一声,眼中却全无笑意:“答应?你答应了,我没答应。惜朝,别为这事跟我磨,你不在追兵来之前入关,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顾惜朝不再说话。赵佚看他一眼道:“你下不了手是吗?”挥手一颗石子打去,那孩子哪里经得住他的劲力?势必头上被打出个洞来。顾惜朝一惊,来不及想,拔剑急掠,只震得手臂酸麻。
赵佚也料想不到他会出手,嘿了一声,道:“好!顾惜朝,在这种时候,你为了这孩子跟我动手?那孩子又不是你生的!你应了她,我杀她,这又有什么不对了?”随手又弹出一颗石子,顾惜朝没提防他对准自己出手,剑尖被打得一偏,直刺入那孩子心口。湛卢剑何等锋利,顿时孩子毙命。
顾惜朝脸上木无表情,慢慢拔出剑来。他弯腰抱起小玉,转身便走。
赵佚怒道:“你要上哪去?”
“把她送回毁诺城,跟她姐姐葬在一起。死在异乡,也未免太惨了。”
赵佚皱眉道:“不可!照我的计划,原本小玉便是来行刺的,你留下她尸身,岂不是在召告天下,有人杀人灭口?”
顾惜朝背对他,道:“人埋在土中,过不多时便面目全非,王爷担心什么?”
赵佚眼中煞气一闪,继而又隐去了,笑道:“看来你是执意要如此了。薛群!你把这女子跟这小孩送往毁诺城!惜朝,你立即上马入关,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顾惜朝回过头来,道:“王爷可是当真?”
赵佚道:“你自可到毁诺城去查问。”
顾惜朝点点头,将人递给薛群,转身便欲上马。赵佚忽又笑道:“看来,你还是有弱点,不够狠。今后,我得好好调教你才行。”
顾惜朝冷笑一声:“难道王爷敢说自己就毫无弱点吗?”一提缰绳,绝尘而去。
楚群道:“王爷,这女子的尸身……”
赵佚淡淡道:“我刚才的话没听到吗?马上去!”又笑道,“驾车去罢,你难道打算手里抱着两个死人走?顾惜朝啊顾惜朝,我倒真没想到,你对你那过世的妻子倒是一往情深,竟爱屋及乌到这等程度?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21
顾惜朝拿起一颗黑色的药丸,捻在指间,面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花了无数心血,不知用了多少珍贵药物,才把这东西制成。罂栗,你可以控制人,不是吗?晚晴,你真是帮了我许多,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又拿起另一个小瓶,里面的药丸一模一样。只是香味,微有不同。不是熟悉药物之人,断然是分辨不出的。
其实这药早可以制好了,但为了制解药,才拖了这么久。赵佚为人他很清楚,说不定哪天就会把这药用在自己身上,还是早作防备的好。
有人敲门。顾惜朝说了声:“进来。”依旧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个白玉的小瓶。
来人竟是林岩。他道:“顾公子,王爷已经回府了,请你过去。”
顾惜朝笑道:“今天怎么了,竟劳动总管大人亲自来请我?不拘叫谁来说一声就行了。”
林岩愣了一愣,盯着他却失了神:“真像。直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顾惜朝听到了,问道:“您老人家上次就说我像谁,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像谁吗?”
林岩看了他半日,道:“你可以答应我,今天我说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讲吗?”
顾惜朝点头。
林岩又迟疑了半晌,方道:“顾公子,你姓顾,是跟父姓还是随母姓?”
顾惜朝愣住,半日道:“我也不知道。”转身出门,心弦却被林岩一句话触到了最脆弱的地方,一阵阵发痛。
进了赵佚书房,顾惜朝笑着一拱手,道:“王爷,回来了。”
赵佚看着他,眼中却没有笑意。顾惜朝心中一寒,赵佚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要找麻烦的时候。
赵佚却又笑了,道:“惜朝,我问你,一个人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去,会怎么样?”
顾惜朝心中一寒,几乎是机械地回答道:“粉身碎骨。”
赵佚点点头,道:“没错,是粉身碎骨。不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得有点什么粉碎碎的东西留下来吧?”
顾惜朝已知道赵佚想说的话了,脸色大变。赵佚身为王爷之尊,竟对一个戚少商的生死如此在意,要在那山崖下搜寻尸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先跟随自己赴辽,随后立即赴金,中间居然还有心情去布置这般事情。
赵佚背回身去,道:“你该下去搜寻的,你却没有。你心中,还存了万一的指望吧?”
顾惜朝木无表情地道:“万丈深渊,他本已重伤,绝无生理。”
赵佚似笑非笑地道:“可惜,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话锋一转,“不过,本王要你做的事,你好歹也算是做到了。虽然,不尽如人意。我也遵守诺言,皇上已下旨封你为宁远侯,并赐了一处宅第。从今日起,你就可以搬去,不必再住在我府上了。我知道你住得很不痛快,没一夜睡得好。”
顾惜朝笑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又笑道。“不知王爷可想想试试那药效?这比九幽的魔药,可强了千倍。九幽之药,是除掉人的意识,让他们变成白痴。而我这药,却是让他们快活,不过,这欲仙欲死的快活只有短短一刻,其他时候就是痛苦,无休止的痛苦。这药,会让人失去自尊,失去情感……一切都失去。世上,没有比它更毒的。他不会让你死,只为让你失去做人的一切东西!服了它,你就不是人了。“
赵佚笑道:“我不远万里,从西域派人专程送来,若是达不到你所说的效果呢?”
顾惜朝注视他:“王爷只管一试,在下说的,只少不多。”
越走越黑暗,越来越潮湿。唯一的光,就是两旁如同鬼火般的火把。顾惜朝一如既往地觉得,这个地方,像是走入幽冥一般。这里就像鱼池子,不见天日的地方。如果,那时,自己就终其一生被封闭在那里?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猛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你在害怕?”赵佚的声音在空空的石壁回响,似乎也多了点诡秘的味道。
顾惜朝沉默半日,依然在往前走。“没有人会不被黑暗逼疯。”
赵佚笑了一声,笑声有些阴森。“瞎了的人,就不会在乎黑暗。惧怕阳光的人,就会爱上黑暗。”
顾惜朝又打了个寒噤。倒不是因为赵佚说的话,而是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像发了狂的野兽垂死挣扎时的嚎叫,那……实在已不是人的声音。时高,时低,凄厉,哀嚎,像是痛到极点,无法忍受。那种绝望,令人发指。
顾惜朝笑道:“算算时辰,也到了该发作的时候了。王爷想看吗?”
赵佚看了他一眼,道:“点火。”
一个人,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用自己的头猛力地撞着墙。用自己的手在身上挖出一道道血槽。
赵佚没有表情地看着。顾惜朝笑问:“王爷,你可知道什么叫死士?”
赵佚淡淡地道:“为了某个目的,或者某些人,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的人。”
“对了,他们现在还是死士,不过,他们是罂粟的死士。他们可以为了我手中这种药,放弃一切。我要他们砍左手,就砍左手;要他们挖眼睛,就挖眼睛!要他们跪在地下舔你的脚,他就会照做!但是,他们的意识是清醒的,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得到这药的那一刻的快慰!”
顾惜朝拿出怀中的玉瓶,拔开塞子,一股药香弥漫在流通不畅的空气里。仅仅只是闻,就让人有头晕目眩的感觉。那个人立即跳起,冲到铁栏前,伸出一只手想来抓药。口里荷荷作响,那哪里还是人的声音!
顾惜朝二指夹着一颗药丸,笑向赵佚道:“王爷可想试验一下?”
赵佚微笑道:“我比较喜欢没有舌头的人,不会多话。”
顾惜朝一笑点头,转向那人,轻声道:“你听见没有?”
那人几乎未经思索,白森森的牙齿用力一咬,一声惨叫,大半截血淋淋的舌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