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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汗颜无地,也不知这两句是谁的诗,自己顺口盗版,已经到了不假思的地步,真是无耻到了无耻的地步了。
两人沿湖而行指点景物谈谈说说,几名小厮远远跟随不敢打扰,湖上薄雾亦有临湖渔船出没,湖面上远远传来呢歌数声,听起来婉转质朴,苏锦侧耳细听,只听那歌儿唱道:
“小小鲤鱼红红的腮,湖东游到湖西来;湖西要吃灵芝草,湖东要吃青蒲苔,不为你小娘子,哥哥我还不过来。”
包拯和苏锦听着有趣,两人相视一笑,满心喜乐。
第一零八章 提学大人是故人
时间:2012…08…15
行不里许,数丛花树修竹掩映之处露出一所宅院来,包拯随身小厮包信趋步上前叩门问舍,不多时宅门打开,一位老仆人探出头来。
“有劳老丈通报陆大人,便说学生包拯前来拜访恩师。”包拯恭敬的道。
那老丈赶忙回礼去禀报,不一会宅门大开,只见一名青袍老者两名青年公子的簇拥下来前来相迎。
“包大人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赎罪则个。”老者拱手长鞠,高声唱歌肥喏。
包拯赶忙回礼道:“恩师何出此言,这可折杀包拯了,包拯是专程来探访恩师,纯属私人拜访,于官事无涉。”
那老丈呵呵一笑,眼光移到包拯身后的苏锦身上,顿时一怔,问道:“这位不是庐州城的大名人,苏记的小官人么?怎地今日来老朽寒舍,这可怠慢了。”
苏锦抱拳施礼道:“陆大人好,苏锦打搅了。”
包拯疑惑的看看两人道:“你们原来是相识?”说罢有些不悦的看着苏锦。
苏锦知道他是误会自己,明明和提学大人相识,却跟包拯说不认识,要他带着引见引见,是借着包拯的面子用,同时也言语不实;忙解释道:“下实不知提学大人便是我苏记主顾,刚才一见面才知道,原来提学大人是我苏记第一位定制襦裙的主顾,庐州城太小,想不到这也能碰见。”
陆提学呵呵大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何况是这小小庐州城,说起来那日倒是赚了苏小官人五两银锭子呢。”
包拯满头雾水,看着两人言谈甚欢,有些搞不清什么状况,苏锦于是便将苏记彩台秀衣之事详细分说一遍,当说到用抽奖之法吸引主顾订购,抽头奖的便是提学大人之时,包拯乐的呵呵大笑。
“想不到恩师也会去那样的场合凑热闹,苏公子也是点子花样多,居然用这样的办法吸引主顾,精明!”
“那日和几位小友街头逛逛,却见到苏小官人城隍庙前搭彩台,老朽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却为那诗词歌舞所吸引,加之苏小官人的买卖手段奇思妙想,不觉便坠入彀,顺便便帮家老妻定了一件。”陆大人捻着胡子直乐。
苏锦红了脸嘿嘿笑道:“雕虫小技,当日却不知是提学大人场,否则岂敢收您的钱。”
陆大人道:“你是说老朽是仗势欺人买东西不给钱的贪官么?”
苏锦一怔,包拯和陆大人相视大笑起来。
三人进入院内,但见小小院落收拾的雅致安静,西数棵老榕,撑出一大片阴凉地,一排排石凳石桌放置榕树下,数名书生打扮的人端坐谈论。
包拯笑道:“恩师还是老样子,喜欢跟这些年轻才俊一起,他们也和当年学生一样,是来恩师府第修学问经的。”
陆大人笑道:“是啊,老朽无一用,只能希望为举荐些良才美质,这些都是苦读寒窗的学子,我这里便是他们隔十日聚集于此谈论学习体会心得的场所,老朽也无才学能帮上他们的忙,唯有提供场地,让他们来此交流激辩,也算是于所学有益,不希望他们成为死读书的书呆子啊。”
苏锦暗暗佩服,这位陆大人的想法相当超前,学子们能此激辩观点,讨论所学,正是起到一种交流互补促进融会的作用,好读书不求甚解是古代士子的通病,这种聚会探讨绝对有利于解放思想散思维。
正想着,忽听包拯道:“恩师何不府学设置场地让学子们能够自由交流呢?”
陆大人哈哈一笑道:“府学虽名义上由我掌管,但可不是随便讨论的地方,少年人言语偏激,往往谈及前朝或者圣人言论容易偏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些话会被人误以为是影射什么,容易生出事端,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包拯点头不语,陆大人说的隐晦,但苏锦也能听得出,定然是府学非净土,搞不好那朱世庸安插了教授眼线,只要有何过激言辞恐怕分分钟便会传到朱世庸的耳朵里;历来均有靠罗织字狱作为官员晋升的资本的当官之人,宋朝恐怕也不能例外。
三人行往榕树下石桌处,远远便听见那几名学子正激烈的讨论者着什么,跟一边的一名青年公子正欲上前叫停,包拯却摆手示意他莫要上前,驻足侧耳凝听,苏锦见状也侧耳细听,但见一名个子瘦小的蓝衣书生正慷慨陈词。
“宋子京所提之‘三冗’,实乃慧眼如炬,直指弊端所;‘三费’之说亦辨析入微,其:‘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无积年之镪,太仓无三岁之粟,尚方冶铜匮而不。承平如此,已自凋困,良由取之既殚、用之无也。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费,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而欲兴师远事,诚无谋矣。能去三冗、节三费,专备西北之屯,可旷然高枕矣。’这些言辞句句真切字字肺腑,能见真知,下尤为叹服之。”
苏锦听得半懂不懂,转脸看看包拯和陆大人,却见二人面带微笑,神情颇为欣慰。
另一书生驳道:“松鹤兄看来是极为推崇这三冗三费之说了,但不知为何宋子京上疏经年,这三冗三费的弊端为何依旧明显呢?松鹤兄若是极为推崇消弭此弊端,却又为何读书进取,要做冗官之一员,岂不是以己之矛刺己之盾,胜亦是君,败亦是君,这可是一笔糊涂之帐了。”
苏锦微微有些听明白了,三冗这个词苏锦是知道的,后世系可不是白学的,刚一听有些懵懂,细一想便‘回忆浮上心头’。
三冗是本朝宋祁上疏皇上提出来的一种对机构臃肿费用庞大而概括性说法,冗则是多余之意。
所谓三冗便是冗兵、冗官、冗费,简单的来说便是多余的兵太多,多余的官也太多,多余的经费也太多,直接导致本朝财政吃紧,军费开支,各地财政支出都没有结余。
当年宋祁提出这个建议便是担心和平年代都没有结余,万一有了战事或者是灾荒年月,朝廷何来经费支撑下去;而如今西北和夏朝争端已经开战近三年,确实出现了无以为继的情况,可见宋祁还是有眼光的。
对于宋祁,苏锦对他印象并不深刻,但是作为系大学生,一句‘红杏枝头春意闹’足以让他记住宋朝有这么个人,没想到居然生活这个年代,而且有这般的见识。
此刻对面那蓝袍书生又道:“知白兄,偏激如你,怎知宋公所言之用意,言冗官和废科举是两码事,为了不增加官员人数而废除科举,断了天下读书人的念想,那是怕牙疼就囫囵吞枣,十足愚蠢之举,根除冗官是让才干之士其位,庸碌混俸之人回老家,所谓能者上庸者下,这才是至理;我等参与科举,便是怀着拳拳报国之心,他日我若有幸为官,则必克己责精于治理,若我沦为冗官一员,不消朝廷下旨,自请去官种田。”
苏锦听得暗自点头,特别是苏锦,对这个小矮子蓝衣书生印象深刻,能者上庸者下这样的话若是后世提出来会被当做虚假的口号,而宋朝有这么一位书生学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着实是一种超前的意识了,这里边似乎有着某种叫‘民主’的东西的含义里边。
苏锦都这样想,包拯和陆大人是几近震惊,包拯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陆大人,陆大人苦笑摇头,因为这些话很容易被别人用作攻击的手段,庸者下,何为庸者?三冗至今未解决,岂不是整个朝廷都是无能之庸者辈?这些话若是被人所利用恐怕麻烦多多。
那位与之反驳的名叫知白的书生只是冷笑,却不出言反击,陆大人忙使眼色命身边的一名青年书生去叫停,并叫这些学子前来拜见包拯,以消弭可能产生的为犯忌的言辞。
第一零九章 官二代
时间:201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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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停止争论,来到三人面前,包拯之名庐州自然无人不知,众学子纷纷上前行礼,包拯一一回礼,说起来包拯和这些人倒是同师之谊,只不过包拯早天圣二年便了进士,那时候座的学子们还是一团软肉,不知道什么地方冒烟呢。
“今日宅来客,诸位便请自便,诸位记住,出了这个门,一切争执辩论都要抛诸于脑后,决不可胡乱言语,否则害人害己实为不智;且老夫让诸位来此聚会只是为探讨学识上的疑难,章、儒法俱可谈论,但绝不许谈论朝政,今日你等探讨的话题已经超出此范围,魏松鹤、赵知白两位一个月不准踏入此门。”陆大人平静的道。
学子们似乎习以为常,并不为这样的处罚而吃惊,倒是赵知白有些不服气,嘟囔道:“魏松鹤乃是起因,学生只不过是反驳他几句,便也连坐么?”
陆大人不悦的道:“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老夫所言都是为你们着想,今日不修身,他日仕途上出言不谨慎或会招致灭顶之灾,到时候悔之晚矣。”
赵知白一脸的不高兴,转身便便朝外走,包拯见状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赵知白转头道:“包大人有何见教?”
苏锦听得大皱眉头,此人有失礼仪,说话带着火药味,对陆大人如此,对身为四品大员的包大人也如此,似乎不是个愣头青便是个有后台的衙内公子。
“见教不敢,只是身为长者有几句话告之与你,君子艺,你可知是哪艺么?”
“不就是礼、乐、射、御、书、数么?包大人莫非以为下连艺都不懂么?”赵知白眼带着一丝挑衅的光芒。
“不错,你既知艺,为何不尊艺?只会嘴上说说也叫做懂么?鹦鹉学人言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