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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啊!”狱卒提着几个木桶走了进来,勺子往里一舀,一块五颜六色的饭团就就掉进了几个缺口的瓷碗里,另一个遇阻走过来,随意的把桶一倾,那青菜汤水就对着另几个碗一路流了下来。
四个女人似乎饿极,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把自己的碗端起。杨天玥待他们散后,才默默的走过去。
指尖还没碰到那两只碗,另一只手就突然出现把那两只碗抢了过去。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这饭和汤应该先孝敬老大才对。”一个矮个子的女人正端着她的饭和汤,讨好一般的献给老大。
就算是隔着一定的距离,杨天玥还是闻到了那一股馊味。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退缩。当年落魄之时,什么没有吃过?能有饭吃就不错了。
“姑娘,请还给我。”杨天玥在她面前站着,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
自称老大的女人轻蔑一笑,“怎么?不服气。”
“请还给我。”杨天玥坚定不改。
“你想吃?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呀,你以为这还是你的金银窝吗?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你算老几呀?”
第八十二章 相煎何太急()
那一副淡定的态度终于把那女人热火了,手中那一碗饭倒出去,凄惨的掉落在角落里。嗅到香味的老鼠们纷纷出动,小小的身子在角落里挤来挤去。
杨天玥看着那一幕,气息终于开始起伏不定,“你我本是牢狱中人,相煎何太急?”
“哟,你还教我道理呀!这牢狱之中,我就是王法,对我不敬就是触犯了规矩!姐姐我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你这么韧的人,今天我不给你一点教训,我就不姓黄!姐妹们,给我上!”那女人一声令下,其他几个女人就卷起袖子,冲了上来,一把将杨天玥推到在地。
拳脚相加,一阵猛锤狠打,杨天玥只觉得身上一处疼过一处,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那些女人大概是在监牢里呆得久了,知道打哪里最疼,所以专门挑那些地方下手。还有的人在她身上往死里捏,把她的手臂捏出了一大片的青紫。
“让你顶嘴!让你不服!”那些个女人找到了发泄口,大有把她打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意思。
“狱卒大哥,狱卒大哥,这边好吵呀!”隔壁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那清甜的嗓音在这大牢之中,尤为好听,就像一只含苞待放的莲花在淤泥中亭亭而立。
“你们干什么?怎么那么吵!”狱卒大哥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犯人之间打架是常有之事,只要不出人命,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事,刚刚吃得太饱了,活动一下筋骨而已。”自称老大的女人一停,其他几个女人也相互使了个眼色,一字排开挡住躺倒在地上的人,装模作样的踢踢腿,抖抖手。
“安分一点!”狱卒大哥打了个哈欠,故作严厉的吼了一声,又离开了。
“算你命好!”
杨天玥坠入黑暗之前,在全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之时,感觉到一股冰凉之意自上而下滑过她的脸颊。那不是她的泪,不是她的汗,是那一碗青菜汤被浇到她了的脸上。杨天玥以为那汤是苦的,可是嘴角的滋味告诉她,那汤当真酸得紧。
伴着痛楚进入的睡眠是不安稳的,杨天玥在梦中被寐困住,挣脱不得。她梦到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一个人坐在母亲的灵位前,一次又一次的把那雪白的簪子捂热。那时候她不懂事,苦着脸问他娘亲到哪里去了,那时候父亲总是回答,等到哪一天把这雪玉簪子捂热了,娘亲自然会回来了。
那时的杨天玥信以为真,把那簪子放在胸口暖了又暖,可是每一次刚拿出来,雪玉簪子就又恢复了冰冷的温度。再后来,那雪玉簪子就被父亲珍藏了起来,她也没有再见过那一抹雪白的颜色,直到那一天,大夫人寿宴的那一天。
一不留神,画面又切换到了她第一次遇见太子的时候,那时的他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负手不远处走来,一身白衣好似神仙下凡,她接过表妹递来的凉茶,送到他的嘴边,他一仰头,面无表情的饮尽,于是她笑了。那是她这一生笑得最单纯的一次,她把这仅有的一次献给了他。
第八十三章 无妄之灾()
迷糊之中,她似乎哭了,总是背着的厚厚甲壳之下,是她最柔软的心脏。她可以镇定自若,她可以无所畏惧,却不能不承认,她也有想哭的时候。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似乎在帮她擦去那滚烫的泪痕。于是,她哭得更厉害了,明明是在无意识的睡眠中,她却大把大把的掉着泪珠子。那人微乎其微的叹了一口气,轻俯身,用冰冷的嘴唇把她脸上的泪水吞食干净。
终于,狼狈不堪的人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杨行医怎么伤成了这样?要不要属下带些药来给杨行医?”容勐看着地上满身伤痕的人,终是不忍。
“不必,这是她自找的。”莫儒歌的温柔渐变成冷漠,一如往常,“还有这几个对她下手的女人,你看着办吧。”
容勐垂首,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心中的寒意却徒然而生。对杨行医下手的人,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路一条。
清晨的旭日在牢房的窗户上露出了半张脸,灿烂的阳光便一撒而下,在狭窄的地板上倒映出一横几竖的影子。杨天玥在暖暖的日光下睁开了眼。
昨夜的梦真实得可怕。她好像看到了莫儒歌,半蹲在她身旁,抚摸她的脸,帮她擦去那些污渍和泪痕,她甚至还梦到他亲吻她的眼角,那个态度温柔得不像话。
一定不是他,一定是她在做梦。只有在梦中,他才会毫无目的的对她好,轻抚她的脸颊,轻吻她的眼角。于是,她笑了,为了一个虚无的梦,为了梦中美好的他,笑得像个傻子。
环顾四周,不过是*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为什么这个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那几个女的去哪儿了?
“你醒了?”又是那个清甜的声音,从某一个地方跳出来。
“你是……”牢房里的隔音效果不佳,杨天玥压低了眉头,想起了昨天的事。
“我住在你隔壁,这边这边!”手指叩响墙壁,那轻松的语气就像普通的邻居之间在打招呼。
“昨天是你替我解围的吧?多谢了。”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狼藉,那几乎没有正常颜色的皮肤。
“不客气,其实她们也没有那么坏,只是因为一场无妄之灾害她们被关进来,出去的希望又渺茫得几乎不存在,她们心中不平,才会想找人来发泄的。”那纯真善良的话语在杨天玥听来,如晨曦一般温暖。
“一场无妄之灾?”杨天玥想了一想,没有头绪。
“对啊,她们几人比我还早进大牢呢。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慈庄皇太后?”墙那边的声音调高了音调。
慈庄皇太后是当今圣上的母亲,也是先皇唯一留下的妃嫔。皇上登基之后,她位升皇太后,尊称慈庄,统领后宫。只可惜好景不长,在皇上登基后的第二年,慈庄皇太后突然暴病身亡。皇上察觉其中端倪,命人彻查,可是最后不知为何,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自然是听说过的。”
“和你关在同一个牢房的人,就是慈庄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当初她们受此事牵连,被关进了监牢,本以为查明真相之后,就会还她们的自由,没想到这一等,就整整等了十年。据说被关进来的十几个宫女里,病的病,伤的伤,除了她们四个,其他的宫女早就挨不过伤病,先后死了。”
那清甜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满意有人和她说话的状态,明明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却成了民间耐人寻味的神话故事似的。
第八十五章 牢狱之灾()
“什么风把淳于侯府的二少爷给吹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淳于炎。
“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没有风,我也想忍不住想来看看你。”淳于炎在情场上也算是久经沙场,那讨好女人的招数,随手拈来。
“二少爷高抬民女了,民女何德何能,能劳驾二少爷到这晦气的地方来。”每次遇到他,都是在非常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杨天玥实在对他提不起好感。
“别生气嘛,我来只是想问一问,杨行医是如何想出这么好一个法子,把家母的宴席折腾得一塌糊涂的?真真有趣得紧呢。”杨天玥的智慧,超出了淳于炎的意料之中。他当初之所以威胁她接受提议,无非是想测试一下她的实力,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现在看来,她可是一个不容人忽视的角色呢。
“二少爷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民女不知二少爷何出此言。”杨天玥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友好的意味。
“好一个过河拆桥,看来杨行医对本少爷颇有成见。”收回那一套招惹桃花的*之术,淳于炎板正了眉眼,“但本少爷仍存疑虑,为何杨行医要盗走那簪子。单论锦绣上的花香,杨行医并不至于会惹祸上身。”
“民女就算有错,也只是无心之过,待皇后娘娘查清真相,必定会还我清白之身。”杨天玥看穿他想套话的意图,遂不动声色的顶了回去。
“难道那簪子真不是你盗走的?”几次三番被她绕开了矛头,淳于炎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有趣得紧,让他对她的底线充满了好奇。
“民女为何要拿那簪子?”杨天玥淡定的反问。
“哈哈哈哈……不愧是太子爷身边的女人,机智不熟男儿啊。”这一趟牢狱之旅,果真不虚此行。
“等一下。”看见来人抬脚欲走,杨天玥快步行至铁栏前,“和我同在一个牢房里的几个囚犯,可是二少爷带走的?”
淳于炎转身,作出惋惜的表情,“本少爷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离开呢,原来是这么一个不打紧的事。虽然本少爷不曾见过你口中说的那些人,不过,看你一身伤痕遍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