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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停好,林秀娟惊讶的看到儿子正乖乖的坐在小桌子边画画,小脸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眼泪印子,厨房里女儿正在烧水,托着腮帮子,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林秀娟就觉得心里满满的,有一种情绪充满了胸膛,如果她上过学,看过那些酸死人的书,应该知道这种情绪就叫做幸福!
“大红,你水快烧开了吧?”林秀娟看了眼神游的女儿,温柔的问。
“嗯!”黎漫漫醒过神来,点了点头,又往灶底塞了把黄豆秸。
“那,你烧着,我去把鸡杀了!”林秀娟从案板上拿起菜刀,走了出去。黎漫漫看着院子里的鸡笼,那只不知道自己的厄运就在眼前的芦花鸡还在趾高气扬踱着步,心里不由得幸灾乐祸。这只鸡跟黎漫漫有过节,除了在家里的鸡群里称王称霸的就算了,还喜欢啄人,黎漫漫被它啄过好几次,不仅如此它还啄过黎奶奶的心肝宝贝黎漫漫的堂弟小勇子,这下子惹了大祸,黎小婶抱着小勇子,闹到了黎漫漫家里,撒泼打赖,最后林秀娟配了一套童装,才把这个瘟神弄走,从那一天起,林秀娟就决定八月十五一到,就把这只惹事的鸡杀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黎天学回到家里,还没来及把一杯水喝掉,四大爷带着几个堂哥就来了,要下地给祖先们上坟,黎天学拿出自家的纸和鞭炮,裁成正方形,化开,放在大抬筐里,带着淘淘下地去了。
黎漫漫被留在家里帮妈妈做饭,可是没多久就被林秀娟赶出来了,林秀娟嫌弃黎漫漫不仅笨手笨脚,还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实在是成事不足。
垂头丧气的从厨房里出来,托着腮帮子蹲在门槛上,心里很是不服气,自己也是做了一辈子饭的,虽说算不上美味,但绝对不会像妈妈说的那样差!目光飘过院子里那堆鸡毛,突然亮了,一个好点子出现在黎漫漫的脑海里,紧走几步,把鸡毛摊开,农历八月的秋阳还是有点威力,这点鸡毛很快就会晒干了。
摊好鸡毛,黎漫漫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两枚铜钱,这种外圆内方的铜钱,黎漫漫家里不多,大约十来枚,不过后来都丢了,不要问为什么丢了,黎漫漫不会告诉你的。又拿一小块花布,把铜钱包住,用针线沿着铜钱的边沿密密的缝了一圈,用剪子剪好。现在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东风在哪呢?就在二嫂家的院子里!
黎漫漫蹑手蹑脚的走到仰着脑袋,迈着方步,安闲自在的踱着的大白鹅后面,用力一扑,把大白压到身下,大白猝不及防,被吓得大叫起来,黎漫漫也不管它,双手一起用力,三下五除二的从它的翅膀上扯下一根粗大的羽毛,然后爬起来,往自己家飞跑,大白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宵小偷袭了,跟在小偷后面,伸长脖子,追了过去。
二嫂子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也被吓得赶紧出来,等她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只看到黎漫漫的身影在堂屋门口一闪,钻进屋里,门也被飞快的关上了,自己家的大白正对着门大声叫唤,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那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摇摇头,又进了厨房。
黎漫漫靠在门户,看着手里还带着大白体温的羽毛,笑了起来,觉得今天正不错,又报了一把仇!二嫂家的大白可不是普通的鹅,那是比狗还厉害的家伙,护家护的厉害,黎漫漫跟小伙伴藏老猫的时候,就被它当成小贼,拧了屁股,屁股上红红的疙瘩,好几天才消下去。不过村里的淘孩子,没有几个不被它拧过的。
羽毛到手了,黎漫漫用剪子剪下一截鹅毛管子,在一头剪成十字花形,用针线缝在包了布的铜钱上,一个简单的毽子底就做好了。
偷偷地从门缝里看了一下,大白已经离开了,黎漫漫才打开门,从屋里出来,在已经干了的鸡毛里挑几根最漂亮的,插在毽子底上,一个漂亮的毽子就做成了。把剩下的鸡毛挑出美丽的留下来,然后都用铁锨铲到屋后的粪池里。
五十八、中秋节()
“好香!妈,我饿啦!”淘淘一溜烟跑进家门,吸着鼻子,大声嚷嚷,围着放着菜的大桌子转圈圈。
“去,把手洗干净!”黎漫漫一把拉住那只准备去抓红烧肉的小脏手,嫌弃的打了一下,“看你那脏巴拉几的样子,跟个要饭花子似的!”
“要你管!”淘淘揉着被打痛的手,扯着嗓子告状,“妈,俺姐打我!”
“大红,你又欺负你弟干什么?”林秀娟在厨房里训斥道,连头都没出厨房里伸出来。
“哪有!”黎漫漫恨恨地瞪着告状精,反驳道,“他一手的泥,也不洗洗,就伸手去抓肉!我让他去洗手,他还强词夺理!”
“小淘,去洗手!你下地又去掏黄鳝窟来吧?那窟里有蛇,咬着了就不轻!”林秀娟端着一盘子菜便往客厅走,边数落淘淘。
“我去洗手!”淘淘急忙往洗脸盆那里跑。
“淘淘,俺爸呢?”黎漫漫奇怪地问,按说,淘淘回来,爸爸也应该回来了呀,今天上午应该没什么事了才对!
“爸跟西头的老太太说话,我自己先回来了!”淘淘哗啦哗啦的洗着手,漫不经心地说。
“西头的老太太也可怜,大概又是想接回孙子吧!”林秀娟叹了口气说。
黎漫漫是知道西头老太太家的事的,前几年她家还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老两口身体健壮,儿子中学毕业,取了个漂亮的儿媳妇,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孙子,可是好景不长,就像撞了邪似的,先是儿子得了出血热,没来得及治就一命呜呼了,接着不到一个月,老头子也得了同样病,去找儿子了,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下老弱妇孺,正值青春的媳妇守了一年,带着还不记事的婴孩改嫁了,一个兴旺的家就只剩老太太一个人了,这几年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孙子接回来,可是回回媳妇都以孩子年纪小,离不开妈妈为理由拒绝,大队也为此出过面,但是一边是有劳动能力,生活条件不错的亲妈,一边是年纪大了,劳动能力不高的奶奶,于情于理孩子留在妈妈跟前要跟好一点,况且孩子继父对孩子也不错。所以都劝老太太等孩子大一点再说,可是可能对老太太来说孙子是晚年生活里的唯一希望,执拗得很。不过黎漫漫知道,至少这两年那个后来叫黎元寄的孩子是不会回来的,大约是后年,他才回来上学,就再也没有离开,在村里娶了妻生了两个儿子,老太太也能活,直到黎漫漫靠上大学还背着小重孙晒太阳呢!
“我觉得西头老太太现在不应该一头迷的去要回孙子,而是应该把家里弄好,等孙子回来了,才能好好过日子呀!”黎漫漫低头摆着菜盘子说。
“她不是怕要不回来吗?那可他家唯一的根苗了!”林秀娟冲柜子里往外拿杯子。
“怎么会不回来?肯定会回来的!”黎漫漫看到淘淘又玩起水来,把盆里的水撩的到处都是,走过去,把盆端走,把已经被洗的脏兮兮的水倒到木槿花下。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回来的?”林秀娟把杯子拿到压水井边清洗,好奇地问女儿。
“你想啊,大寄可是男孩子,先不说他以后要娶媳妇,就过两年他还要上学,那学费难道要他后爸出?我可听说他妈又生了个儿子!”黎漫漫认真地看着自己妈妈,解释道。
“哎,还真是啊!这学费可不低!一年级三块钱呢!到了五年级要十几块呢!”林秀娟顺着女儿思路想了一下,嘀咕道,又看了女儿那一脸的得意,用湿手点了一下女儿的脑袋,“就你能!去把柜子里的白酒和果子露拿出来!等你爸回来,就该吃饭了!”
黎漫漫抹了把额头上的水,嘟了嘟嘴,跑进客厅,拿出白酒和果子露。
祭过天地君亲师,一家人团团围坐在大桌子旁,准备吃饭,淘淘早早地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大鸡腿,只等老爸说开席。
黎漫漫给爸爸妈妈斟上酒,又给自己和弟弟在杯子里倒上果子露,深吸一口气,满意的看着这一大桌子菜:正中间是用大盆子盛着的老公鸡烧馓子,正宗的农家散养土公鸡,这要在后世可是名菜“烧鸡公”,那遍地开花,人满为患的烧鸡公馆子里的公鸡还不一定是真的农家散养土公鸡,这桌子上可是如假包换的土公鸡,跟馓子一起烧,是这里的一个风俗,那鸡里的馓子其实比鸡还要好吃,黎漫漫爷仨都是爱吃馓子的货,回回馓子吃光了,鸡还剩不少呢!烧鸡公的旁边围着鲫鱼炖豆腐,红烧黄鳝,五花肉烧茄子,红烧肉,小青虾炒辣椒,肉末豆角,西红柿炒蛋,蒜末空心菜,拍黄瓜,桂花蜂蜜蒸南瓜。这一桌子菜就是在后世也不差什么了,可见这大半年自己家的经济条件确实好了不少,连一向抠门的妈妈都大大方方的整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可是说起来这一大桌子还真没花多少钱,只有肉是买的,鱼虾黄鳝都是黎漫漫和弟弟捉的,秋天正是黄鳝肥美的时候,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去田里下黄鳝笼子,黎漫漫的黄鳝笼子不多,也就十来个,但是基本上每天都有收获,还有专门来村里收黄鳝的,多少能挣几个小钱。
“这是我的鸡腿!”黎漫漫正沉浸遐想之中,突然自己的筷子被人打了一下,就看到淘淘正噘着嘴,瞪着眼睛看自己,那小眼睛里满是声讨,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筷子,原来自己把筷子伸到了淘淘觊觎已久的鸡腿上。其实黎漫漫并不喜欢吃鸡腿,她最爱吃鸡爪子,不过看弟弟那个全天下都要让着他的样子,促狭心一起,把鸡腿夹了起来:“谁先夹到谁先吃,是我先夹到的!”
“你不是喜欢吃鸡爪子吗?干嘛要吃我的鸡腿!”淘淘不愿意了,大声叫道。
“小淘,要懂礼貌!吃饭的时候,不准大声叫!不准跟人抢东西!”黎天学看了眼儿子,教训道,“两只鸡腿呢,不可以吃独食!”
“大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