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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良子举止有异,不过是夏天以后的事。
她连着三晚夜归,而且一改平日的滴酒不沾,开始喝起酒来,有时甚至像逃避父亲的眼光似的,把自己关在房里。
一般宠爱子女的父母,都深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被骗。良子在校的成绩极佳,自少女时期起,也从未有过令父母担心的行为,因此,源八从不认为女儿会出差错。
源八虽长期担任教职,但不谙世故,他不了解一个二十三岁的女性,其身心与人格的发展正处于极度的变化中。
他以为女儿与收集打火机的男人要好,不过是客户之间的例行往来,他根本没料到良子已到良子已怀孕了。
有一天,良子脸色苍白,且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当良子作呕时,他也以为是吃坏东西的缘故。以身为人父而言,他的观察确实不够入微。
良子突然不告而别地离家出走了,三天后,源八焦急地打电话向公司询问时,总务课长反而问他:“我们也在担心呢,你想得出她到那里去了吗?”
他立刻跑到公司,在会客室里逐一与秘书室的五位职员面谈。当他门问良子最近有没有较异常的举动时,其中一位女秘书说:“小岩井小姐好像有情人,她会说过希望与那个人结婚。”
“是谁?”
“小岩井小姐的口风很紧,所以我不知道。”
“那个人是不是收集很多打火机?”
“打火机?我不知道。”
“我听良子说过,那个人常到贵公司,且喜欢收集打火机。”源八如此提醒,但对方毫无印象。
由此可见,良子连最要好的同事也守口如瓶,而与那男人暗地里会面。她最近之所以迟归与喝酒,可能是那男人发生问题的缘故。
离开日兴电机公司后,他搭上回家的公车,每思及此,源八便为良子叹息。
第三天晚上,电话响了,拿起听筒一听,原来是良子打来的,她的声音困倦而沙哑。
“对不起!”良子的语气很忧伤。
“良子,你在那里?我不责?你,你快回来。”他大声喊着,但良子仍以困极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听听爸爸的声音。”说完,电话便挂了。
源八神色匆匆地跑到附近派出所报案,女儿离家三天,刚打来电话却又突然挂断,他希望警方替他查查电话的来源。
年轻的员警以困惑的神情说:“我问总机看看。”随即利用电话查询。
然而,这是不可能查到的。片刻后,那位员警满怀歉意地说:“要查出挟持你女儿那个罪犯的威胁电话来源,必需装置特别探知设备及延长通话时间才办得到,现在根本无从查起。”
翌日上午九点左右,由户塚署来了一位相貌忠厚的刑警,他说:“你是小岩井良子的父亲吗?因为我们从她的皮包里找到名片,便按址前来你家。”
然后,他露出难以启口的表情告诉源八:“良子小姐昨天深夜在私铁郊东线的永代寺后站前的旅馆,服大量安眠药自杀了。”
源八为良子的事也无心工作,而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三天,才得以与刑警会面。这件突忽其来的噩耗,令他惊愕得说不出话。
自幼像明珠般捧在掌心呵护的独生女竟然自杀,这项事实对源八而言是难以言喻的椎心之痛。
“真是自杀?”他觉得难以置信。
“一定是自杀。虽然没有遗书,但根据旅馆服务员说,并没有其他人进入她的房间,而且她看来意志消沉,当女服务生送茶水去时,她还匆忙掩饰泪痕。”
源八去认尸时,警方便将良子的遗物交还他。皮包里留有许多东西。
这是源八首度查看女儿的皮包,一想到这么做是为了查明女儿的死因,他的心便隐隐抽痛。
皮包里除手帕、太阳眼镜、化妆品,和上面印有公司及住宅位址的名片外,还有一个火柴盒。那是个很新的火柴盒,上头印有“兰咖啡店”、“松原站前”等字样及电话号码。
良子一向不抽烟,根本无需在咖啡店里收集火柴盒,可是为什么她会特地将这火柴盒放在皮包里呢?
皮包里还有一张招叠的纸,源八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巴掌大的底片。有一对男女互握着手,依偎在植有栓叶的篱笆前,而背景似乎是某小学的校舍建筑物。
但是这两人的脸,却已被“洗不掉”的墨水涂黑,男人的脸上还被锥形物刺穿。
源八觉得那女人所穿的衣服非常眼熟,他很快记起那是良子的衣服没错。这张照片大概是良子到男方家时,用自动相机拍的。
脸部虽已涂黑,但由立姿看来,可以想像他俩拍照时笑得很开心。
良子一定是因为男方的遗弃才自杀的,一思及此,他就觉得良子真可怜。
葬礼完成后,邻居老抠再度安慰源八说:“真可怜,良子一定想把孩子生下!”
“什么?”
“我是说,大概男方逼她堕胎,又不想与她结婚,良子才会走上这条绝路。”
直到此刻,源八才知道良子怀孕的事。
源八向藩史编纂所告假。同事们眼见他为女儿之死而憔悴,都纷纷前去慰问他。在替前子爵(即前藩主)转送奠仪时,同事劝慰他:“源八,你好好在家休养,这件事虽然令人无法忍受,但过一阵子你总会想再工作的,所以你要多多保重。”
但是源八哪有心情休养,他正极力设法找出这个可恶的男人。
自年轻时候,源八便嗜读推理小说,像江户川乱步、小酒井不木、甲贺三郎等名家的代表作,他熟读得几乎可背出情节。
这些作品中的侦探与刑警,总能从蛛丝马迹中追查出案件真相。源八盯着照片,暗自发誓:我一定要找出这幢房子和屋主。但是,除了照片,仅有的线索就是印有松原站前兰咖啡的火柴盒。
按已知情况推理,那男人的家可能在良子自杀的旅馆所在永代寺后面,亦即在郊东线的松原站附近。
自杀当天,良子在前往男方家前,为了确定对方是否在家,而到兰咖啡店打电话。男方或许因不能立刻赴约,便要良子在咖啡店等,同时说在他去之前会先打电话到咖啡店,要良子告诉他咖啡店的电话号码,于是良子便向店员要了个火柴盒,并随手放入皮包里。
根据源八的推断,那男人还是爽约了,而使良子陷入深沉的悲哀中。于是搭上郊东线电车,往北走了两站后,便下车住进旅馆休息。
有了松原这个目标后,源八觉得要寻找那幢看似小学的建筑物,应该比较容易。
抵达松原后,他本想先到咖啡店,但转念一想还是按原订计画在车店前的地图公告板上寻找目标,他发现在铁路东面有松原第二小学,而西面则是私立郊东中学。
他先到中学去,但附近没有外绕栓叶篱笆的房子,于是立刻转到小学校舍后面有一条小径,径旁有十几户周围遍植桔叶的住宅。
他由口袋里取出照片,再以照相机获取建筑物的角度观察,终于发现一家上挂”横掘”
名牌的房子,与照片中的背景相符。
遮雨板虽末阖上,但阳室的玻璃门却已扯上窗帘,房内似乎没人。
他放心地走过去,在玄关前探颈端详。不错,这确实是照片上的房子。
源八下定决心,将再度前来此地与屋主见面,同时将他杀害。
为了达到目的,他必须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巧妙进行谋杀,又可免于被捕。
但是如果在付诸行动前,那男人搬家,而且不知去向,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源八觉得如真发生这种事,他也只好放弃报复计画。
由于顺利发现所要找的房子,让源八对接下来的行动更具信心。
4
源八的下一个步骤是仔细查明国旗叔叔的身分及生平,如果不能完全掌握这点,则谋杀计画将无法付诸实现。
源八教过的学生里,有一位叫户室的,现为东都新闻部内版记者,由于他的住处与源八邻近,因此常带些烟、饼之类的礼物来拜访源八。
源八将户室找来,如此向他建议:“都内版可以试着添加些有趣的企画吧?例如具有传闻性的报导,就很适合该版的性质。在东京市里,有嗜集奇品的人,有克服残障努力工作的人,还有一些默默行善的人,如果能把这些人介绍给读者,不是很有趣吗?”
户室一听立刻深表兴趣。
“老师,这主意的确不错,您知道在那里可以找到那种人吗?”
“我想想看——”源八装作若有所思,然后说:“有这么个人,每天下午都在山手线电车上,命令年轻人让位给老人及妇女。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持着一面国旗,因此大家便叫他国旗叔叔;在目前社会上很难得见到这种人,如果你能查出他做此事的动机、过去经历及家庭状况,我想会是很有趣的。”
“自从调到都内版,我提出不少企画案,可是却一一被驳回。说真的,你这个构想很好,部长一定会采用,明天的部会我一定要提出此案。”户室兴高采烈地说。
“这企画是我提出的,如果不成功,我也有责任。这样吧,你先去采访这个人,把内容写给我看看,至于怎么写,我再给你指导。”
户室兴奋地回去了。这位元年轻记者的行动相当快。三天后,户室便来找源八。
“老师,我已经看过了,而且是在现场看到国旗叔叔。”
“哇!真快!”
“我立刻问他许多问题。”
户室翻开以细字书写的大学生笔记本,并向源八说明。
他以人名事典的方式将资料整理如下:
“国旗叔叔(俗称),本名城地三郎,六十一岁,大分县人。二十岁时前来东京,历任新闻记者区公所干事等职务。他是一位热心的日莲宗信徒,因梦中得上人启示,而意图改革社会风气。守先,他力行交通道德的普及,每天清晨在住所附近的小学前,帮助儿童过街,并与女警合作整顿交通。下午二至四时,便搭乘山手线电车,趁着电车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