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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极度危急的情况下,金声桓的哥哥金成功暗中向清军纳降并许为内应。好在留守南昌的总兵宋奎光探知了此事,并果断地替金声桓大义灭亲杀掉了其兄,才避免了南昌城的一场危机。就在宋奎光迅速出击化解危机的时候,留守在城内的王得仁的一个裨将却带领部下突然斩关逃出,而这更加剧了城内的不安气氛。
连续送来的不利军报让在赣州的金声桓感到事态严重,想撤围回援南昌,于是他找来了王得仁商量对策。然而令金声桓没有想到的是,王得仁的想法竟然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王得仁向他建议道:“依末将之见,南昌将要被围的消息先不通告三军,全力攻打赣州,迅速破城。然后与广东李将军部合兵,出兵卡住九江,鞑子出兵十万,每日粮饷所耗甚大,只要断绝鞑子粮饷通道,其军不难破也。鞑子争夺赣州,我军以逸待劳,战则胜,守则固,南昌之围自然解了。就这么撤军的话,强敌在前,赣州在后,此乃危道。”
金声桓听完虽觉有理,但还是有些犹豫,当初刚到赣州城下时,他是意气风发的,此刻却有些不太自信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赣州的这场长达一个多月的围城战。赣州城下的这次旷日持久的战役对金声桓心理上的打击比较严重,以致于王得仁虽然明确地给出了迅速攻破城池的保证,可是金声桓却不敢相信了。再在此地拖上几天,南昌的老本估计都赔进去了。
正当金声桓打算撤军的时候,李成栋带着两万本部和原计划留守行都的刘文秀、唐文耀、陈友龙部的忠捷镇、广东镇、广西镇三万余大军及一支由十磅和十二磅红夷炮组成的攻城炮队。从广州南雄进入了赣州,成功与金声桓部汇合,并带来了皇帝的圣旨:攻打赣州的任务由李部和广西、广东两镇负责,金,王二部五万大军及刘文秀部近万忠捷镇精锐迅速回师,夺回九江,挽回江西局势。
李部和明军京营的及时增援让金声桓大松了口气,南昌城内的百万家财,妻妾子女,早已让他无心恋战,永历的圣旨正合心意,于是他果断下达了撤军的命令,迅速回援南昌。
而王得仁部一万余步骑则和刘文秀部合兵秉承圣旨夺回九江。
五月初三日,金声桓、王得仁带领的大军返回南昌,而在途中经过北沙时,他们与清军的一支汉八旗别部相遇并随即展开了战斗。战斗的结果没什么悬念,六万多大军包括一万余骑兵对上三四千清骑,清军很快败退。明军顺利取得了初战的胜利,还从清军手中缴获了四五门红夷炮,这使得金声桓的自信恢复了一些。
大军进入临江府后,金、王二部按计划分兵,王得仁和刘文秀带上了本部两万五千余步骑精锐,连夜急行军,直奔九江,清军留守九江的援剿总兵杨捷消息不足,所部万余绿营汉八旗立足未稳,被明军的精锐飞骑攻了个措手不及,九江终于再次回到了明军的手中。
五月二十三,清军主力满蒙八旗陆续赶到南昌,近十万大军逐渐把南昌城围了起来。期间金声桓带领城中的两万精兵出城迎战清军满蒙八旗,在七里街被清军击败,所部损失颇重,被迫退回南昌。
战况报给江西督师姜曰广,姜曰广起初还不太相信。因为其虽说对清军满蒙八旗的战斗力不太了解,可是对于金声桓带出去的军队情况还是很清楚的。那部分军士绝对是南昌城中最为精锐的,其中不乏在降清之前就跟随金声桓南征北战的老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且从来是军中的主力,当年金声桓之所以能够不依靠清军的力量就占据整个江西,所依仗的就是这两万兵马。
当金声桓一脸沮丧的出现在姜曰广的面前,并向他讲述了战斗的情况,姜曰广这才意识到,清廷此次来势有多凶猛。在意识到己方军队与清军满蒙八旗主力存在的难以逾越的差距后,姜曰广和金声桓一番密议,决定立马派使者出城求援。
其中吴宗周前往湖广长沙亲征行营、朱谋型前往九江求援,李肆前往赣州求援。
距离南昌最近的九江最先回复,王得仁复信道:“九江乃是长江要津,江西门户,清军转运粮饷必经之路。九江城小而固,易守难攻。只要坚守九江,就与南昌成犄角之势。清军分兵攻我则势弱,否则粮饷不继。南昌引兵徐出,东西并举,内外夹攻,十万鞑军并不难破。若弃了九江,困守孤城,如猛虎落井,死路一条。”
姜曰广,金声桓并没有听进去,为保南昌不失,一日夜连催了十五次,九江缺粮,王得仁只好率本部一万步骑精锐入援南昌,留下京营刘文秀一万忠捷镇精锐和己军剩下的五千兵马留守九江,用来牵制清军主力。
等王得仁赶回南昌后没多久,清军主力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对南昌的合围。
清军十万大军远征,外加九江意外被夺,粮饷转运不畅,十万大军所需甚巨,只能在当地想想办法。于是满酋谭泰一声令下,南昌城四周一二百里的百姓不论男女老少,都被驱赶到了赣江修建浮桥。修建浮桥只是个借口,消灭汉人,夺取食物才是真的。
服役的百姓在皮鞭棍棒的责打下,每日只能喝上一碗薄粥,是清军吃完了饭的涮锅水。数十万百姓建起了七里宽的浮桥,把赣江整个拦断了。赣江正是枯水期,留下孔道就行。
谭泰在永和门外建了七八丈高的高台,南昌城里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浮桥修完了,高台修完了,百姓也都死光了,清军获得了大量的食物。
最惨的就是年青妇女,每营分一些,五六万女子被奸死的就有一万多人,剩下的也陆续死掉了。南昌一带已经没有百姓了,庄稼地成了放马的牧场。没等开仗,南昌的百姓就已死了几十万,南昌府一时间成了人间地狱。。
第152 常德之战 上()
此时距金声桓最初的那场几乎打光了南昌城中精锐的战役大致过去了一个。。按照满蒙八旗以往的做法,能攻下一座城池时就会毫不含糊地围住该城,昼夜不息的强攻如老奴攻宁远,不主动进攻反而是加班加点地修筑高台,在城边挖掘濠沟,一般情况下就是实在打不进去的一种表现如皇太极攻锦州,或江阴之战。
满酋谭泰夜以继日地指挥从四处拉来的壮丁,花上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宝贵时间,掘濠沟、筑土城、设长围,除了掠夺粮食减小后勤压力,扫除南昌的外围,切断它与周围其他州县的联系外。也是因为南昌城依山傍水,实在太过险要难攻。
南昌城自古就是华南重镇,雄踞于群山峻岭之间,三江汇合之地。像是水中的一座半岛,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地理位置的险要不在赣州之下。
金声桓当初带着五六万大兵,围了赣州几个月也没攻进去,可见围城战中攻城一方的难度,除了奇袭外,一旦守城方有了充分的准备,想要飞速破城无异于痴人说梦。满蒙八旗长于野战冲阵,攻城就不怎么在行了。
包围南昌城期间,城内外的明军也没有闲着。驻守在九江的刘文秀部派出小股部队主动出击,频频骚扰清军后方粮道,与清军护粮队接连激战,五战三捷。
王得仁,金声桓又亲临城头,奋死督战。
围城工事修筑完毕后,清军曾依靠城外高台等工事发动了几次强攻,却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反而在战斗中中炮阵亡了一等梅勒章京觉罗顾纳岱。
外加七月的天气实在炎热,清军满蒙汉八旗军士难以适应南方的天气,军中不时有人中暑或染疾死去,非战斗减员很多,八旗战力下滑严重,不得不围城休整。
所以自此之后,清军彻底改变了战术,只围不打,除非城内的明军出击来攻,不然绝对不进行战斗。
谭泰这一招很明显,就是想借助饥饿这一强力的武器来彻底击垮南昌城内拒不投降的明军。
双方不由自主的彼此耗了起来。
……
湖北,常德城下。
同样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围城战。
明清双方已血战月余,孔有德派出的以梅勒章京卓罗为首的两万余步骑对城内的明军本没有多少人数上的优势,外加常德城险要难攻,城池围了一个多月,几度强行蚁附都没能攻进去,自身反倒折损了大量兵马,最后被城内的李定国出城反杀个大败。
杀退清军后,明军随即展开了对清军残部的退击,并一直打到了龙阳。战斗中,负责出城追击的统制李定国身先士卒,数度与清军残部主力硬战。把之前得手下败将卓罗打得也急了眼,转过身来在郊野外列阵,一时间清兵漫布山谷,意图与出城追击的李定国部决一死战。
李定国闻讯后也摆开堂堂大阵,由于常德守卫战的胜利,明军将士们士气很高,所以一得到出击的命令,军士们奋勇当先,铁骑催动,先围杀了十几个清军游骑,给了清军残部一个下马威。
清军中梅勒章京卓罗身侧的一些满蒙八旗亲丁见到明军如此耀武扬威,其愤怒更是到达了极点,自崇祯以来,从来只有他们追杀明军的份,英勇的八旗将士几时被明军追杀过?简直是奇耻大辱。
因而他们也不再想着跑了,撸起袖子就和李定国部混战成一团。双方从朝阳初生一直打到了日薄西山,战场上尸横遍野,残矛断戈丢得到处都是,两军都毫不退让,因为李定国和卓罗都十分清楚,无论是谁,只要在坚持一会,胜利就必然将会属于他。
战斗进行至此,能够激励军士们逐渐低落的士气的人才有可能坚持到底,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而李定国做到了,他无负于“万人敌”的外号,高举着腰刀,在一干心腹铁血亲卫骑士的护卫下,在清军阵中杀进杀出,势如猛虎下山。
连挑了十几个清军白甲精锐,更是阵斩了清军统帅卓罗的亲卫队长,白甲兵出身的牛录额真罗德,最终获得了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