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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官呢,你可想过?”
“张大人如果愿意,可以随我等一起向西突围。”
“这,唉,算了,本官还是向东吧。”张元彬咬了咬牙,东边人少,向东突围还有一线生机,西边是虎穴,向西那是必死无疑。
说完不顾车上丁魁楚献给佟养甲和李成栋的礼物,径直带着家奴和彭礼明拨给他的五名家丁,向东策马奔驰而去。
彭礼明轻轻摸了摸身下坐骑的鬓毛,并没有挽留他,如今他也是自身难保。
见张元彬去得远了,彭礼明环顾了一下身旁的十五名骑士,从容下令:“把第一辆车上的楠木箱子打开,内里装有黄金一千两,尔等每人拿一份,用衣物裹着。”
“遵令。”
众家丁俱是丁魁楚从中军帐下挑选出来的好手,不少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卒,强敌在侧,行动起来自是雷厉风行。此刻虽然不大明白彭礼明说这话的意思,不过还是很干脆的照着他的话做了。
“待会冲阵之后,把手中的黄金扔出去,吸引官军们的注意力,以便反攻或突围。”
“游戎大人高明!”众家丁直到此刻才明白了彭礼明的意思,心中大为赞服。
从车队西面压上的六十骑都是吴继嗣的人马,他和郭承昊一西一东,前后包抄,打算一举围歼这支车队。
这次出动的上百骑都是从锦衣卫系统里精挑细选的好手,各个都是好勇斗狠,敢拼敢杀的主,这些人也是一千多锦衣卫中仅剩的一丝菁华了,这一次被朱由榔全部派了出来,就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十里的距离眨眼即到,借着夕阳的光芒,吴继嗣已经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了。他们果然分兵突围了,看着从对面冲过来的十五个灰袍骑士,吴继嗣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要他们分兵了,围歼起来就更容易了。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附近的树木上的落叶一片片的被震落在地,麻雀鸟儿早已惊飞而去,此时双方相距已不到一百步。
骑兵对骑兵,就是对撞、穿阵、厮杀,拼的就是勇气和决心!吴继嗣手执长刀,一马当先,紧随着他身后,六十名锦衣亲军也是挥刀挺矛,充满战意。
而在他们对面,是十五名粗狂剽悍的丁府家丁,他们列着矢锋阵,手中的刀矛枪剑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到了此时,他们知道自己已无退路,每一张紫红色的脸膛上,都是无所顾忌的疯狂之色!
“杀!”
“杀!”
夕阳映照之下,两股骑兵陡然一下就拦腰撞在了一起。
呼救声,惨叫声,刀斧劈砍在骨骼上的咔嚓声,战马互撞的闷响声
刀矛互刺,鲜血飞溅,震动人心。
锦衣亲军虽然以有备算无备,士气高昂,冲杀也猛,但战力毕竟还是要差军队出身的丁府家丁一线,入阵不久就掉落了五六骑,透阵而出之后,虽然杀伤了五六个丁府家丁,自身也损失了数十骑。好在他们人数够多,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全力突围,把金子抛出去!”
透阵之后,彭礼明断然下令,丁府家丁们依言而行,纷纷将包裹里的黄金撒了出去,黄灿灿的金子掉了一地,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咦?那些黄灿灿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金子,是金子!”
吴继嗣这一边眼尖的已经认出来了,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半月型的包围阵势一下子凌乱了起来。
吴继嗣见状,心中一紧,大声喝道:“收摄心神!皇爷说了,只要能围歼这伙贼人,缴获所得皇爷一文不取,尽皆赏赐于我等,若有漏网者,皇爷军法无情!”
吴继嗣也算有些急智,众人听了心中警醒,渐渐收敛了那丝贪意,队伍又恢复了原来的包围阵型。
他暗道一声好险,幸好围截的是他的人马,若是换成郭承昊的,他敢肯定郭承昊必然会在此栽上一个大跟头。
彭礼明计谋使出后,见效果并不理想,不敢多做停留,立马带着剩下的丁府家丁向西飞奔。
“决不能放走一个!”脸上混合着鲜血和灰尘的吴继嗣,不断地发着号令,率着剩余的锦衣亲军,一路撵了上去,追上一个捕杀一个。
第015 锄奸(二)()
彭礼明见这伙官军紧咬着他的人马不放,知道再这么跑下去,他的人马肯定要被一一吞食掉,他也必死无疑。
骤然调转马头,凝目一瞧,不远处正是那个手执长刀的官军首领,正拼命向他追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飞速地从鞍后摘下轻弓,抽出一根箭矢,拉弓引箭,嗖得一声箭矢飞速而出。
这一箭并没有射吴继嗣,而是射向了他的马,一箭射出,彭礼明手下不停,又连发了两箭,仍是射马。
彭礼明的第一箭,第二箭虽然都射空了,但第三箭却成功的射进了马儿的左眼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将吴继嗣从马上甩了下来。
吴继嗣慌乱中连忙缩头,双肩一拢,用肩后皮肉最厚实的部位着地,虽然摔得全身散架似地,总算没有跌断骨头。
好不容易爬起身子仍觉得头痛欲裂,腹中内脏剧烈翻滚,一股股酸水直往嗓子眼顶,心道:“好险!”
趁你病要你命!彭礼明早已换下轻弓,手持着白蜡杆大枪,飞速地朝着吴继嗣压了上来,眼中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悲惨的结局。
吴继嗣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稳了稳心神,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另一把备用直刀,双手紧握,侧身扎了个马步,蓄力待发。
彭礼明右手握紧枪尾,左手虚托枪身,准备冲到那个官军首领的跟前时,一枪将其扎出个窟窿。
马蹄翻飞,卷起一路沙尘,眨眼间彭礼明已纵马奔至吴继嗣的面前三步远。
吴继嗣右手握紧刀柄,左臂抵住刀背,拦腰横跨出一步,站到了马头的右侧后,爆喝一声,寒光闪处,一半刀刃已没入马腹,直刀在战马前冲时,一路横割而去,不仅在马上割出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还把马鞍上的束带割裂了。
彭礼明大惊失色,马鞍一松,身子便不稳,眼看着就要坠马了,他来不及变招了,只得右手前推,用枪尾戳向吴继嗣的胸口。这一击本身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借着战马的奔势,仍有千钧之力。
吴继嗣忙侧身躲避,反应虽快,但还是被枪尾戳中了,连续倒退了六七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口中阵阵腥甜,好在有盔甲护身,不然这一记准能要了他的小命。
马鞍一松,彭礼明便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可一只脚却别在马镫里,腿一紧,却是头先摔向地面,狠狠地撞了一下,瞬间脑袋开花,鲜血直流,一命呜呼了。
彭礼明一死,余者再无斗志,跑的跑,降的降,吴继嗣不顾伤痛,一边纳降,一边继续围杀落网之鱼,等他们把这批丁府家丁全部搞定后,郭承昊那边也顺利的将张元彬活捉,并从他身上搜到了丁魁楚的通敌信件。
经过这一番激战,众人体力大多耗尽,丁府家丁的临死反扑,更让不少人挂了彩,一战下来,死伤了十六个锦衣亲军,让吴继嗣和郭承昊一阵肉疼,以多打少,以有备算无备还折损了这么多人马,真可谓损失惨重啊。
“吴大人,这千两黄金和剩余的一些珠宝器玉你打算怎么处置?”郭承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地走到吴继嗣身边,指着身侧打扫战场时缴获的几个大小箱子道。
其他的锦衣亲军听到这话后,纷纷围了上来,眼神希冀的看着吴继嗣,等待着他的决定,作为朱由榔的亲军头子,论和皇帝关系之亲近,连郭承昊都远远不及,作为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吴继嗣的话语权之大毋庸置疑。
说实话他们根本没想到这次行动会缴获到这么多的黄金,从天启朝开始,大明的财政就越来越差,到了崇祯朝,军队欠饷已成常态。
锦衣卫虽是天子近卫,待遇也是每况愈下,到了如今,除了新近甚得帝宠的三百御前带刀亲卫外,普通的校尉,力士每月能入账一两纹银就很不错了,如今一下子得了这么多意外之财,按以前锦衣卫办事的规矩,除了珠宝器玉,银钱至少留下三到五成,方才吴继嗣更是明确说了这次的缴获全部都可以留下,不用上缴,这意味着他们能分到更多的银钱,自然是一脸的希冀之色。
吴继嗣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千两黄金可以按功劳,官爵大小分配给每一个参战的弟兄,死伤者加倍,其余的珠宝器玉则须全部上缴给皇爷,由皇爷处置。”
“行,就按吴大人的意思办!”郭承昊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转身走到张元彬身边,看着已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他,心中更是兴奋,仿佛眼前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功劳和金银财货。
张元彬此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自信和风采,耸拉着脑袋,脸色煞白,口中时不时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分赃过后,吴继嗣和郭承昊便将战死的锦衣亲军的尸体收殓好了,然后压着俘虏,悄悄入城向朱由榔复命去了。
存心殿内,朱由榔看着御案上吴继嗣先后送到的一摞子信件,心里一阵郁闷,本来只是想拿丁魁楚的通敌谋反的罪证,没想到锦衣卫在各关口盯梢盘查的时候却意外又截获到了一批文臣士绅通敌的信件。
朱由榔没想到此时的南明,人心已经丧失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在锦衣卫重点关照丁魁楚的同时还能截获到这么多,管中窥豹,可知此辈人数之多。
看来朝中已有相当一部分的文武官员不对朱明江山抱有希望了,开始想着脚踏两只船,纷纷给自己找退路了。
朱由榔心里五味交杂,挥了挥手,对着身旁俯首待命的吴继嗣道:“好了,朕想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吴继嗣拱了拱手,道:“是,不过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