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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纡尊降贵,带着翟式耜,吴继嗣等人亲自下城迎接凯旋之师。
还没开战就损失了五百余人马,自此李成栋不敢再小觑城中的明军了,行军列阵更为谨慎,第二日,明军再找不到军阵的漏洞,不得不开始被动防守。
在清军的牛角号声中,轰轰烈烈的梧州攻防战拉开了序幕。
五十余辆填壕车在清兵的推动下,从东、西、南三面缓缓向城墙逼近,填壕车顶层有坚硬的护板,护板早已被水淋湿了,可以抵御火箭的攻击,防止起火燃烧,在壕车的车厢里载着装满泥土的麻袋,用来填护城河和外壕的。
填壕车的后面列着上万清兵,藤牌手组成牌墙,弓箭手、火铳手在后,对着城头攒射!
城头上的明军大多背靠着女墙,遮挡来箭,四周咻咻咻声不断,上万支羽箭如飞蝗般向城头射来,不少明军中箭倒地,哀嚎不已。
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清兵一边吼叫着,一边拖动填壕车。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眼看着离外壕越来越近了,防御使兼内阁首辅翟式耜终于大声喝令:“炮手,准备!”
一直隐忍不发的明军炮手,立刻装填好散弹,石弹,对准了城下。见清军拖着填壕车已到达外壕处时,翟式耜高喝道:“放炮!”炮手得令,火炮齐鸣,一大拨散弹对着城下的清兵倾泻而出。
“啊!啊!啊!”惨叫声在外壕边连连响起,不少指挥填壕车的清兵当场被轰死,还有几辆填壕车直接被石弹命中,立时轰然散架,木屑横飞,壕车内的清兵纷纷被压为肉饼,惨烈异常。
负责掩护填壕车的清军弓弩手、火铳队见状,再次掀起了一阵箭雨、铅雨,对城头放炮的明军一阵狂射。
城上早已蓄势待发的明军弓弩手,火铳队也不甘示弱,立刻发箭、放铳还以颜色。
一时间,梧州城上城下箭雨、铅子呼啸横飞。
明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优势,施放的箭雨杀伤力要比清军大,但清军人多,几千弓箭手,火铳手一齐射击,杀伤力也不再城上的明军之下,甚至由有胜之,很多明军的弓箭手刚发出一箭,就被钉死在了城头
整整三天,清军向东、西、南三面同时进攻,耗费了几十辆填壕车,终于填平了大部分外壕,虽然又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代价,不过这次伤亡的不再是战兵主力,而是力夫及投降的明军杂牌,对军队的战力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李成栋知道,突破外壕只是攻城战的第一步,后面还需要继续填护城河、平鹿角阵、拔梅花桩等等,面对已经防御设施完备的梧州城,想要攻到墙根下都非常不容易。
第044 初战(三)()
第四日,为了推平外壕后面的梅花桩和鹿角阵,让攻城器械继续前进,清军又死伤了几百人,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若不是因为消耗的都是杂牌,李成栋打死都不会这么干。
一日,两日,三日七八日后,清军在付出了三百余辆填壕车和两千余杂牌军的伤亡后,终于将护城河几段填平,清理出了几条通道,将战线拉到了梧州城墙下。
南城。
在绣着‘清’字的大纛旗下,清军一万余战兵主力分成十余个千人队,郑氏降军在前,本部老卒压阵在后,列成一个又一个的攻城方阵。
梧州南面城墙下地势最平坦,最利于军队排兵列阵,李成栋在这里布下了大量主力。
在层层军队的包围中,一字排列着十三门冒着幽光的三千斤红夷大炮,每门红夷大炮身侧都有几名炮手侍立,炮口五寸有余,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恐怖森然。
猛的,“咚!咚!咚!咚!”牛皮战鼓沉雷般的轰鸣声响起,这是中军发出开炮的信号。
炮手们得到指令,很熟练的开始清膛、填药,布置火绳等,直到装弹完毕后,随着掌旗官一声喝令,令旗一挥:“放——!”
炮手们立即用火把点燃火绳引信,然后捂耳下蹲在旁,等引信烧尽,突然地面剧烈一震,大炮炮口吐出了一道橘红色的火焰便随着剧烈的响声,然后硝烟弥漫,炮弹飞到了梧州城墙上,激得砖石碎片飞溅。
城楼上亲军统领吴继嗣挺身护住朱由榔,关切的道:“城头危险,皇上还请快快下城,这里交给翟先生和臣下吧!”
“不!”朱由榔一把推开吴继嗣,毅然决然的道:“朕要在此亲自督战,誓与行在共存亡!”
话音未落,一个石弹轰到了不远处的女墙上,将女墙的一段砸得粉碎,碎屑横飞,周围十几个明军受伤倒地,朱由榔也被一块砖石碎片砸得扑倒在地。
好在有锁甲护身,伤势并不严重,他起身对着城下的清军轻蔑的笑道:“鞑子的大炮威力不过如此,将士们,咱们也放炮还击,杀杀他们的威风!”
明军炮手得令,也纷纷放炮还击,不过这一次清军吸取了教训,队列排得很疏,火炮打出去的铁弹杀伤威力并不理想,反倒不如清军的火炮作用大,可以破坏城墙,造成缺口,方便己方登城。
清军的炮击过去,“咚!咚!咚!”鼓声又变了,随着鼓声变化,清军的弓弩手齐齐弯弓搭箭,对着梧州城万箭齐发,
在大炮、弓弩的掩护下,一队队清兵,举着藤牌,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快速而有序的往墙根处冲去,清兵密密麻麻,披甲执刀沿着云梯奋力攀爬。明军滚木擂石齐下,云梯上的清军惨叫连连,不断地被磕飞,砸落,云梯下积满了尸体。
城下清军督战队不断催促着军士进攻:“冲上去!冲上去!敢有后退者斩!”在督战队的大刀下,清军冒着矢石,一拨一拨被驱赶着往云梯上爬,眼看着要靠近城墙垛口了。
城垛口突然飞下来几根巨大的狼牙拍,狼牙拍用榆木做成畚箕形,上面钉满了狼牙铁钉,拍的四面嵌入带利刃的刀,刀入木一寸半,靠近城垛的几个清兵,一被狼牙拍扫到,立时脑浆迸裂,鲜血四溅,一骨碌掉落城下,当场横死。
一个清军千总,戴着兜鍪,披着三层铁甲,口中咬着钢刀,沿着云梯攀岩而上,明军落下的狼牙拍、滚石檑木都被其巧妙避过,射出去的箭矢、铅子也被其铁甲阻挡在外,勇不可挡,一步步直逼垛口。
明军见奈何他不得,便合持着叉竿,用叉竿前端的横刃抵住云梯,然后奋力推开,第一次云梯晃了晃,并没有被推倒,那名清将稳住身,继续攀爬,明军见状不由加大了力度,等清将将要爬到顶端时,终于将云梯叉开推倒了,云梯上的清将包括其他清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连串的坠下摔死了,城上城下各方弓箭手,火铳手仍在互相对射,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都想要压制住对方的攻势。
中军望楼上,李成栋见常规的蚁附式攀城伤亡代价太大,决定用鹅车凿挖城墙,城上突破不了,就从城下突破。
随着将令不断传达,第一波进攻的清军退了下去,第二波清军推着五六辆大型鹅车,越过护城河,往城下开来。
鹅车虽是木制,外部却由铁皮包裹,明军的箭矢击中车体后,都被铁皮弹回,无法损伤车体。每辆车内都有几十名清兵,车体两侧装有木轮,清军在车内推动车体,眼看着鹅车越过了护城河,明军确无能为力,等到了墙根下,清兵便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锹凿挖城墙。
等翟式耜将军情反应给朱由榔听后,他面沉如水,对身旁的明军将士道:“鞑子奸猾,想要用鹅车从城下突破入城,真是痴心妄想!诸位勇士,谁敢出藏兵洞,替朕去将那些鹅车毁去!”
“臣愿往!”
“臣也愿往!”
近卫营统领吴继嗣、虎贲营统领焦琏及其部将白贵、唐文耀等纷纷单膝跪地,主动请令。
吴继嗣、焦琏是统帅,自不能亲身犯险,朱由榔决定从其他人中选出自愿请命者三十人前去执行任务。
“朕就站在这儿,看诸卿立功破敌,凯旋归来!”
三十名勇士披着重甲,握着长矛大刀,拜辞皇帝后,迅速奔下城墙,从藏兵洞内冲杀而出!那一刻,他们都知道,出城后敌军围困,必定九死一生。
一人拼命,十人难敌,三十名明军奋死无畏,清军拦截不住,被他们一口气冲到了鹅车旁,扣动了事先布置好的陷军坑的机关木栓。
只听‘砰’的一声,像地震一般,几辆鹅车突然一抖,紧接着轰得一声塌了下去,木屑铁皮乱飞,车体散架,烟尘四起,里面的清兵俱被压死。
第045 暗战(一)()
城下督战的清将又惊又怒,忙指挥两个百人队将剩余的二十几名明军围住,盾阵起,长矛出,在团团包围中,明军士卒难以防御,被清军用长矛一个接一个的挑翻在地,他们臂断腿折,浑身是血的倚坐在地上,破口大骂不绝,直到被乱刀分尸时,眼望城楼,大呼‘臣等不辱使命’而死。
大丈夫忠君爱国,重义轻死,见三十勇士惨死城下,无一归城,朱由榔又悔又怒,不禁睚眦欲裂,他高举长剑,指天誓日:“必以十倍鞑虏之血,来祭我勇士英魂!杀!”
万人应声:“杀!杀!杀!”
城楼上,明军士卒心有同感,群情激昂,杀气毕露,冲遏云霄,清军闻之胆寒!
整整五天里,李成栋用尽了各种攻城战法,都被明军一一破解了。
二月十三的傍晚,血战了一天,城下尸积如山,血流象淙淙小溪般流淌开,甚至连城墙的墙壁也被鲜血染红了。
到处都是残矛断刃,残肢断臂,当夕阳西下,夜幕将要来临时,清军终于无力再战,带着疲惫的身躯,在金鼓声中缓缓撤退了。
一场硬仗下来,清军固然伤亡惨重,苦战得胜的明军也不好受,都无力地靠在城墙垛后大口的喘息,竟是连欢庆胜利的气力都没有了。
南城楼上,朱由榔原本俊秀的脸庞此时已被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