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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蓝姑娘……想来应该不是好,才上京时候,跟我们家那么热络,很多人都说是蓝家有意要跟咱们家结亲呢,不然无端端巴结什么?他们家老爷可是刑部大人呢!”
“这话很是,我上回看蓝姑娘跟二爷说话,啧,那副模样就不提了,且还跟表姑娘也姐姐妹妹地叫,那么亲热,谁知道一转眼,把两个人都诓了……”
“倒也不能说诓骗,或许真不是无心呢?只是咱们表姑娘真可怜,没了王爷,也没了小公子……听说近病得都起不来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表姑娘看来也似是个没福,身子向来就不好不说,还……”
四喜听到不好听,眉头越发皱厉害了,想呵斥两句,转念间又压下这股火,低头看看手中药,步离开。
四喜一路心事重重,回到院中,见整座院子静寂无声,仿佛没有人似,委实冷清。
四喜进了里屋,五福迎了来,道:“姐姐,可怎么办,得想个法儿才是,自从小公子出事,姑娘就没好好吃过饭,这两天是连药也不喝了。”
四喜叹了口气:“姑娘伤心呢,谁遇上这样事儿也得想不开。”
五福垂头丧气:“那可怎么办?”
四喜说道:“咱们就好好地伺候着吧,老太太那边,都有些指望不上了,因为王爷退婚事,老太太也伤心气恼着呢,也身子不舒泰了有段时候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都叹了口气,玉葫出来,便问:“药好了?”
四喜把食盒打开,取出药碗:“下回咱们屋里自己熬,交给他们,总觉得不放心。”
玉葫忙问:“怎么不放心,是有人说什么了?”
四喜面上有些不自,看了一眼里屋,低低说道:“那些人,说什么他们忙,没功夫料理姑娘药,且这药又费事之类……脸色很不好。”
五福听见,气地说:“这帮人竟敢这样?当初姑娘风光时候,有什么好就先送来,现要救命时候,连药都不好好伺候了?我去骂她们。”
四喜道:“小声点,你想让姑娘听见了生气吗?这些欺软怕硬小人那么多,你哪骂过来,平白又多得罪几个人。”
五福努嘴,四喜见屋里没有动静,便小声道:“还有另一件事,我跟你们说,咱们先前不是想小公子怎么无端端就失足落水了么?方才我经过水阁时候,听几个人那闲话,有人说,小公子出事儿那天,曾经看到过辉三爷跟小公子一块儿……”
玉葫正捧了药去给明媚,听了这话,脚下一顿。
五福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他们随口乱说,”四喜对玉葫使了个眼色。
玉葫忙探头往里看看,见明媚回头往里卧着,一动不动,才摇摇头。
四喜就说道:“总之现府里一团乱,说什么都有,这些还是好听呢,那些不好听,咱们若听见了,就算了,千万别回来说,免得给姑娘听见,她如今可是再受不起那些了……你猜我还听见什么?有人说王爷退婚这事儿,跟蓝家有关系,是蓝姑娘诓了咱们二爷跟姑娘呢。”
五福听到这里,却瞪大了眼睛:“还别说,我瞧着倒是有点,起初刚进京就往咱们府里跑勤,莫不是探消息来?”
“罢了罢了,你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给人消火呢,反而只懂火上浇油,我不跟你说了。”四喜忙摆手。
这会儿玉葫进了里屋,便唤明媚:“姑娘……起来喝口药吧……”
明媚不动,玉葫唤了几次,明媚才道:“不喝,拿走。”声音儿极其微弱,也不回头。
玉葫正想再劝一会儿,外头四喜跟五福道:“二爷来了。”略带着一股喜悦。
前几天明媚总不肯吃药,也都是景正卿来劝着,虽不知他用什么法子,但总归明媚会吃上几口,因此丫鬟们见了他,便很高兴,像见了救星。
景正卿进了门来,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了,便对玉葫道:“给我吧。”
玉葫也无奈了,只好把药碗给他,景正卿叫丫鬟们退了,自己拿了药碗,便走到床边:“明媚,起来喝一口。”
明媚不理,不声不响地。
景正卿一手拿碗,一手便将她抱起来。
明媚这几日越发病弱,挣扎力气都没有了,景正卿将她拥入怀中,见她闭着双眸,便道:“乖一些,把药喝了。”
明媚缓缓睁眼:“你走开。”
景正卿道:“还记得前天我跟你说话?你若这样,会让峰儿很不安心。”
明媚闭上眼睛,歪过头去:“我不想喝,你别逼我。”
景正卿道:“听我话,喝一口就行了……”
“你走开……”明媚有气无力地,想要推开他,却只是软软地撞了一下。
景正卿满心怜惜,摸了摸她微温脸颊,近来越发清瘦:“你乖些,只要你听话喝一口,我就走了。”
“你骗人。”明媚说了三个字,便又闭嘴。
明媚不想再跟他多说,也没有力气,以前他也总用这法子逼迫她喝药,她想让他点走,就也从了,然而他每次总要坐上半个时辰,喝了药,还要逼她再吃些东西。
起初想要应付过去,让他些走开就是了……可是总像是没有头一样反反复复。
明媚实是倦了,不想再听他。
景正卿亲亲她脸:“乖明媚,这次不骗你……来喝一口,你不是嫌我这儿缠着你么?不如你喝了药,有力气了,也好打我骂我,是不是?”
明媚听他哄小孩儿一般地哄着自己,便撑着说道:“打不过,你走开。”
景正卿见她铁了心,没法子,便端了药碗,自己先喝了口,又捏了明媚嘴,便喂给她。
明媚皱着眉,呜咽着,抵不住,不由自主地把药吞了。
景正卿逼着让她咽下去,才松开,说道:“自己喝,还是我喂?”
明媚皱着眉心,带着哭腔叫道:“很苦,不要喝不要喝……你滚……”
景正卿不由分说,又喝了一口,便如法炮制又喂给她。
明媚抬手,打他身上,却又无力垂下,景正卿喂了一大口药给她,舌尖顺势缠住她,便吮吸起来。
门口处,四喜手中端着一盘子蜜饯,本要送进来,谁知正好看着这一幕,顿时惊得手足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差点把一碟子蜜饯给扔了。
玉葫见她呆立,过来一看,忙把四喜拉到旁边去。
四喜脸色都变了:“这……这是……小葫,是我看错了么?”
玉葫也很是紧张,这事儿她是“屡见不鲜”了,因素来知道这位爷对明媚用心,但是对四喜来说却是头一遭。
玉葫忙道:“你……你万别说出去。”
四喜心怦怦乱跳:“可、可是二爷怎么那么对姑娘……姑娘不是跟王爷……”
玉葫心中乱乱地,只想让四喜不要乱说。
玉葫正想要用什么方子让四喜牢牢保密,这边四喜自己想了会儿,竟抓住玉葫,惊喜交加说道:“不过、不过这样也好!”
玉葫吃了一惊:“什么?”
四喜道:“小葫,你想想看,如今王爷跟姑娘婚约解除了,二爷也没有婚约身,若是二爷真对姑娘有意,那么……他们两个成了一对儿,岂不是也正好?”
玉葫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想到这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说:“可、可是……”
四喜心念转动甚,说道:“姑娘现这样,也全亏了二爷过来照料着,若是有二爷,姑娘会恢复过来也不一定……何况姑娘本来就无依无靠,若是真许给了二爷,倒真真是好!”
——连带她们这些丫鬟自然也有了好去处了。
玉葫见她不惊反喜,心中忐忑,只好叮嘱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们不能出去乱说呀。”
四喜道:“你放心,这个自然不能说……要说,也是二爷跟姑娘去说,我们若是散布出去,恐怕反而坏事。”
玉葫见她如此清楚,才松了口气,便顺着说道:“四喜姐姐,还是你想明白。”
四喜道:“我正愁这跟王爷婚约没了,以后姑娘怕是找不到好归宿了呢,若是二爷,那就再也没什么可挑了。”
两人说着,五福经过,便问:“你们说什么呢?姑娘喝药了么?”说着,就想去看看。
四喜赶紧将她一把拉住:“没什么,二爷正劝呢,你别去打扰,免得坏了……打扰了姑娘吃药。”
五福似懂非懂,只道:“哦,那我不去看便是了,只要二爷劝姑娘喝了药就好。”
而里屋,仗着明媚毫无反抗之力,景正卿也不再问她,只是连连把一碗药都喂着她吃了,又彻底亲了一遍,把她口里苦味都吮了去。
这样子倒不像是明媚吃药,而是像景正卿吃人一般。
明媚苍白脸上浮现一丝淡淡地晕红,伏他臂弯里,只是低喘。
景正卿轻轻地抚她背:“好好地,再喝完粥。”
明媚喘着,低低道:“你不如……不如就弄死我干脆。”
景正卿笑了笑:“傻孩子。”也不把她扶起来,就着抱住姿势,就叫玉葫。
玉葫进来,垂首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景正卿才要说话,明媚道:“把他……赶、出去。”
玉葫为难,景正卿冲着玉葫摇摇头,便说:“去叫厨下熬一碗粥,要加些海参鲍鱼粉末,清淡些。”
玉葫忙答应了,心想有他吩咐,对厨房人说也好办多了。
明媚听了,气道:“不要,我不吃!”
景正卿将她搂入怀中,这会子谁也不避了,玉葫叹了口气,扭身出去了。
明媚叫不回人来,看景正卿手跟前,便张口,咬他手臂上,此刻虽脱了棉衣,衣裳还是有两三层,加上她没什么力气,自然不疼。
景正卿却知道她心里气苦,并不挣扎,反摸着她头发,道:“好孩子,你再难过,峰儿也是回不来,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