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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稚气的声音,我奇怪的抬头,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官衙老爷,竟然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P孩。娃娃脸,圆眼睛,个子也不是很高,顶多1米7的样子,通红的脸颊显示出他的局促不安。
我忍不住要笑,怎么感觉是在和自己的同学小弟玩官兵捉强盗,
他脸跟充血了似的,眉头拧的紧紧的,又吼:“你居然还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秉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我决定老实点,忍住笑,我跪端正了说:“民女明绮,杭州人氏,前天出外游玩,回家途中不知怎么昏倒了。醒来时已经被张捕头和老……另一个捕头大人给拖着了。”
自动忽略小老爷脸上明摆的不信俩字,我仗着脸皮厚,和他“含情脉脉”对视良久,终于使他败下阵去。
“罢,你这么说也没人作证,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来人,将她关进牢中。”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新的体验,要知道,现代人除非心理不正常或者穷到只能吃人肉,一般没机会犯案坐牢的。
而我什么都没做就进了正宗牢房,就像是,社会实践活动。
可惜这儿没有活动负责人的关照。
古装剧有一点没骗我,牢里面真他妈反映社会现象:黑暗。
坚实的墙壁和铁栏里面却是发霉的稻草和成群的老鼠,就像繁华背后的丑恶。
我现在就处在“丑恶”之中。
很久没有和老鼠这么亲密接触过了,和现代的宠物老鼠不一样,这儿的老鼠真恶心,比人还肥,脏的整个鼠体都像个病毒,上帝啊!你再发次洪水淹死我身边的这只恶心的老鼠王吧!!!
此刻已经近半晚了,高墙上的小小天窗就是一个装饰,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整个人蜷在角落,模样无比凄惨,到处都很昏暗,过道时不时的走过一个带着火把的衙役,火把的光亮消失后就会使眼睛陷入很不舒服的暂时失明阶段。
对面的牢房似乎也有人,但是我到这儿来后一动也没动过,我也曾经尝试的叫了两声,可是不出意料的没反应。
长长一个下午呆在这种地方,孤身一人,真的是一种很消磨人心志的办法。
真的。
很绝望。
游荡在外的浪人好歹还有个远方的家作为精神支柱,累了苦了跌倒了还可以回家被亲人们安慰照顾。
即使是没有亲人的孤儿也免不了朋友的支持和关怀。
可是我,一下子,除了生命,什么都没有了。
21世纪的家庭和学校,已经远的不能用距离来计算。
爸爸的烟味,妈妈的酸菜鱼,同学之间毫无间隙的玩笑,这些在一瞬间,成了回忆。
再乐观,再没心没肺,再冷血,也无法不伤心。
就如我,已经哭了一个下午,心已经痛得让人想让整个胸口都消失。可是仍然无法消除那深深的恐惧。
不想死,就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就我这么莫名其妙穿越的情况看,要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心一沉,通过街上男多女少的情况看,这个世界,依然男尊女卑,那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该干什么?
想了想初中所学的东西,在这个没有计算机没有电脑没有铅笔没有物理化学生物的世界,我还真是,废人一个。
天!为什么要去学小提琴,如果我那10年花在古筝古琴上,说不定还可以在妓院耍一下卖艺不卖身……特殊情况,我会适当考虑卖身,毕竟自己没有特别保守的思想。
可是,现在情况看来,我除了当卖身妓女还真没别的可干。
当然,我还没走投无路到这个地步。经验上看,我可以去当侍女或者,小厮?
由于脸长得比较中性,所以我很倒霉的(现在情况看)留了个短发,而且还是因为夏天炎热不久前才剪的超短头,同学都说这样很帅很卡挖仪。
可是在这,这个男人女人都长发及腰的地方,我明显和怪物一个等级。
沮丧,连我颇为自信的身材也只能暂时被屏蔽了。
此刻我穿着街舞族常穿的超肥大的黑色T…shirt和黑色牛仔,脚上是NIKE黑色篮球鞋,头上还有顶黑色帽子。这是我准备表演穿的。衣服里面也是黑色的阿迪达斯运动背心。
很适合耍酷的套装……但在这,我就是一把紧身衣改宽的恐怖分子。
随身带的是给老爸的生日礼物ZIPPO打火机一个,10块钱纸钞一张,好友JOJO落在我家的美国崭新的某品牌掌上电脑一个,还有就是习惯性带着的派克钢笔一支。
钢笔是叔叔从据说是黑市的地方高价拍来送我的,虽然从来不用钢笔,但是这么COOL的钢笔干放着实在可惜,所以我随身带着以便到处炫耀。
现在看来,真的只有这玩意比较好用了。
听JOJO说她那掌上电脑是太阳能的,可惜我不会用,不知道能不能让我钻研出来。
还好,没有穷途末路。
正庆幸之际,一声“开饭了!”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回神,发现外面过道上靠近铁栏的地方已经放了一碗貌似饲料的玩意。
呕,牢饭……我不想说什么。
我会跳舞!还懂点账本……
4:
看过一本书,里面的女配和偶一样对牢饭反感到不想说什么,人家没吃,饿死了。
我嘴蛮刁的,对生命也是极执着的。
于是我靠牢饭撑到了第二天早上。
不想回忆那晚的惨痛,我紧抿着嘴巴死捂着肚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那牢饭的味道太恶心了,以前我只是闻过馊饭,那酸中带米味儿的感觉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可真等到吃过馊饭,我真觉得已经受过大刑了,等会如果再升堂,无须大刑伺候,只要拿碗馊饭让我闻闻,说我灭了别人家门我都招!
说曹操曹操到,几个衙役又过来把我带走了。
那小老爷看我有气无力的女鬼状,倒显得很惊奇。
“看来,你不是受过苦的人啊。”
现代社会的人就算受苦也不会无吃馊饭吧。“受过苦的就肯定吃过那牢饭吗?”我很不屑的甩白眼。
他一愣,转而冷笑,“如此看来,你不仅没受过苦,还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啊。只是这样子……奇了点。”
天!不知民间疾苦?我好歹是作为学校代表几次进大山帮助贫困学童的积极分子耶!我心里不忿,再加上对这张娃娃脸实在怕不起来,干脆坐在地上没好气的问。
“那你知道民间疾苦吗?你知道什么是大小姐吗?”
看来这小老爷今天是挺闲的,也吊儿郎当坐在红木椅上说:“像你这般,那馊饭当毒药吃,细皮嫩肉的主。”
那馊饭是毒药没错,但是这“细皮嫩肉?”我举起俩手臂,上面因练舞造成的伤痕盘横交错,“你们把这叫细皮嫩肉?”
我很小就开始练舞蹈,且主要是形体训练方面,最近才开始练街舞,一般人都知道,新手练街舞最会受伤,从表皮到伤筋动骨都是常事,我又不愿意比那帮男孩子差,练得狠了点,造成了手上腿上有了许多伤痕。
小老爷眯着眼看了许久,问:“你习武?”
“不,学跳舞。”我回答很简洁。
他显然僵了下,很快大笑道:“你会跳舞?光你那样子就不像舞伎那般柔媚多姿,你说你给跳舞的女子打杂我倒相信。”
周围的几个衙役也偷偷的笑,我当然知道古代对于舞伎的定义,所以很平静的任他们笑。我又不可能跳给他们看,毕竟没有舞曲,怎么跳都不会像舞蹈的。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不成?”他打住笑,嘲笑道。
“虚,虚死了!”我没好气的白他,“你打算怎么判我啊,青天大老爷?”
他怔住,抓了抓头发道:“你来历不明,你又不肯说,再说一路上也没发现你有什么不妥之处,好在你砸的农棚只是个草房,也不需要什么赔偿了,那农家答应自己修下就成,那么接下来该做的,就是把你遣送回家,好了,都没你的罪了你总该说你住哪了吧。”
“牢房。”我轻声嘟哝。
“啊?我没听错吧。你住牢房?不会是舍不得我吧,那就算是住牢房也见不到我啊。”小老爷一副痞子样。
我懒得跟他争,低头想着自己将来该怎么做,可惜,一头雾水。
“你这儿……缺什么差使吗?”我很小声,很小声的说。
他一听便坐直了,“你想在这找差使?有是有,我这管帐的人昨天告老还乡,今天还没找着替代的人,要不,你来?”
我点头,无意识的。
“你真干啊?你会看帐簿吗?他惊讶。
我爸是会计,我当然耳濡目染了点。“我爹,曾经是帐房先生,所以,我会点。”
“好吧,你先来试试,工钱不高啊。”
“好,谢谢。”看来真的有必要去研究下那个掌上电脑了。如果保养的好,就算用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对不起JOJO了。
上帝保佑我是个未来人。
这堆貌似和珠穆朗玛峰有一争高下嫌疑的帐本,如果光靠珠算,恐怕活活算死后投胎回来接着算也算不完。
怪不得前任帐房要告老,看着这堆帐本,我也老了……
“这是历届知县积累下来的帐本,你的任务就是查,看亏空多少或盈利多少。或者有什么弊端遗漏的,然后报给我,我会上报朝廷。”少年知县如是说,然后屁股也不拍的出门。
我呆,我再呆,我查……
好在我刚刚挖掘到掌上电脑有名为“帐房先生”的功能,虽然只是简单的核对和计算,也让我省了好多时间和精力——毕竟我在管理帐簿方面并不懂,老爸那所谓的耳濡目染也顶多让我知道怎么查,但是如何知道有弊端缺漏我是看不出的,当然这个不能说出去。
几本帐查下来,目瞪口呆。
我知道杭州这块地方在地理看来一向是肥油地区,可是没想到,居然被上几代知府治理得只有亏空的份!
岳仁,我们的亲亲新任小知府,完蛋了。
赶鸭子上